第2章 弱者的悲哀
“啊啊啊——”
身后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沐枫目光平静。
杀一些早被怪虫控制、变成傀儡的怪物,他问心无愧。
【属性点+1……】
脑海中,随着一只又一只怪虫被丹火吞噬,清脆的提示声络绎不绝。
沐枫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稳步向着居所方向而去。
作为一名筑基期执事,他拥有自己单独的居所。
居所位于焚莲宗东峰,距此施展法术约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在回程途中,凡是路过之处无人敢与沐枫对视。
加之不远处青灵殿内传出的凄厉惨叫声更是让他们身体发颤,恐惧无比。
有胆子大的想抬头看一眼这位即使放在魔教中也算的上是绝世凶人的沐枫,却被同伴一把拦住。
“你疯了吗,那家伙杀人全看顺眼与否,万一你俩对视后他觉得你不顺眼,抽筋扒皮,挖心掏肺,能想到的折磨法子全都会给你用上!”
当即,那人浑身一激灵,眼底的恐惧溢出,微小的好奇心顿时被打散的无影无踪。
四周的窃窃私语虽然被压的很低,但对于沐枫而言却听的清楚。
对此,他一言不发。
一些谣言罢了。
虽然这些弟子所说的事情他大多做过,但初心是好的。
毕竟在金手指的介绍之中,那些怪虫的名字叫做【普通夺魂虫】!
虽然名字中带有“普通”二字,但实际上这些怪物甚至拥有乘虚而入控制金丹期大修士的能力,并将之转化成傀儡!
最可怕的是,这些家伙极其神秘,即使是宗主和大长老这等金丹期巅峰的大修士都对其毫不了解,难以察觉,更别谈其他人了。
因此第一时间以非常手段铲除,这是必要的。
更何况,一个令人恐惧的人设,对无依无靠的沐枫也是一种天然的保护。
会少很多麻烦。
不多时。
东峰。
翠竹掩映,山岚轻拂。
在东峰最高处,有数间古朴房屋,格调独特,布局精巧,错落有致,这里正是沐枫的居所。
纯靠他一砖一瓦搭建而成,谈起来还有一丝自豪。
不过在沐枫即将步入院内之时,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阵法被触发了?”
沐枫呢喃一句,眼神一凝,目光像是柄利剑一般锁定了门内的某个隐秘角落。四周寂静无声,沐枫也不着急,只是静静伫立着,白袍随风飘舞。
好一会儿后,终于有了动静。
“沐道友,你回来了!”
一道粗犷身影自门内阴影处浮现,他的嘴角处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前些日子刚好有些感悟,却始终不得窍门,无法突破至筑基中期,本想着上门与沐道友讨教一番,没成想你已经出门去了。”
沐枫看了粗犷身影一眼,并没有说话。
此人他认识,只有几面之缘,算不上朋友,却也是他在这焚莲宗中少数能谈上话的人。
这很稀少,毕竟他那臭名昭著的名声,让很多人都敬而远之。
可是——
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眼前之人眼睛中满是血丝,气息暴燥不稳,神情上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慌张。
联想起近日发生的过的事情,沐枫微叹一口气。
“暴血丹?道友,吃了这东西你可活不久了。”
此话一出,粗犷汉子的面色一变,却很快恢复过来,“沐道友这是哪里的话,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暴血丹即使是禁丹,副作用极大,却也不是我一个筑基初期,又没有背景之人能够得到的宝物啊。”
“别瞎想了,来来来,你我二人算是许久未见,我今日带了些灵酒,咱们正好借着品酒的间隙去谈讨一番。”
说着,便向沐枫靠拢而来。
沐枫眼睁睁看着粗犷汉子一步步逼近,也没有阻拦,直至两者之间不足一米时。
粗犷汉子脸色骤然一变,暴起发难,其手中也多了一柄剑制兵器。
被暴血丹强行提升至筑基中期的实力在这一刻毫不保留的释放而出,那柄剑制兵器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兵,在其加持之下,沐枫心中粗略估算了一下,其真实实力大概又被强行提升了三倍。
“抱歉了沐道友!我也不想杀你,但你得罪了一个你不能得罪的人,我也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
粗犷汉子怒吼一声,剑气如虹,直攻沐枫。
在他的想法中,吃了暴血丹又有高阶武器加持下,击杀同为筑基中期的沐枫理应轻而易举。
只要击杀沐枫,届时他就可以交差,他一家人的性命亦会保住。
念及此处,粗犷汉子周身的真气翻腾,速度更快了几分,显然是下了死手。
不过,与料想的不同。
铮!
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气势如虹的粗犷汉子竟被硬生生截停。
沐枫两指合并,仅是轻轻用力,便将那剑尖夹住,粗犷汉子即使再用力,也难以拔动或刺入分毫。
“如果你再强一些,达到筑基后期甚至巅峰,我可能确实不是对手,但筑基中期……还是弱了些。”
沐枫轻言一句,手中力道加剧。
“咔!”
那柄利剑的剑尖,竟然应声而断!
“怎么可能?这可是中品法器!”
粗犷汉子大惊失色,想也没想,立马抽身退后,与沐枫拉开距离。
但眼底的惊惧却难以压下。
他与沐枫素有交往,明确知道眼前之人实力不过筑基中期,但如今看来,恐怕平日里一直在藏拙,其真实实力已经到一种非常强横的地步。
甚至,刚刚挡下自己的攻击都没有动用真气,纯靠自身肉体力量!
沐枫平静的将那柄断裂的剑尖随意丢弃,缓步向粗犷汉子逼近。
虽速度很慢,但粗犷汉子明显能感到四周的生路全部被盯死,他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这种感觉,简直不像是应对一名筑基中期,而是筑基后期!
瞬息间,他便明白自己已经失败了。
但他偏偏不能失败,失败的代价,他无以承受。
于是脸色变得狰狞无比,强行催动着浑身精气,气势再次拔高。
一头黑发瞬息间转了白。
“为何这种事会被我遇上!我不争不抢,处处小心谨慎,为何还会连累我一家人?
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有实力,没有背景,没有天赋?弱小就活该被肆意蹂躏吗?天道不公,善恶无序!”
“沐道友,你可知道,因为你,左青绑了我的妻子、女儿,以她们作威胁,逼着我吃了这必死的丹药,前来杀你,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我家破人亡!”
“我若不杀你,连她们也会死!”
粗犷汉子愤怒的咆哮着,冲向沐枫。
沐枫的面色仍旧平静如水,只是随意的挥出一拳,粗犷汉子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你该恨的是左青,而不是我,我没有理由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更何况,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什么善恶昭彰,道德秩序,只不过是力量的附属品罢了!只要你强,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指鹿为马,都不过在你一念之间!
在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沐枫说着,再度逼近粗犷汉子,周身的真气开始浮现。
至于此刻的粗犷汉子,已经彻底躺倒在了地上,口中鲜血溢出,气息出多进少,整个人一泄千里,宽阔的身体也像是漏气的气球,渐渐干瘪。
他眼底光彩缓缓消失,明白自己即使拼死也没有杀死沐枫的可能了。
想清楚一切的粗犷汉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脸颊上有泪痕划过。
整个人犹如风中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沐枫来到粗犷汉子身前,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淡然说道:“看来是个悲剧,但你知道我的性格。
无论如何,你终究要杀我,我也没有强到拥有放过你的权力,所以我必杀你。
至于你的妻子女儿……抱歉,按照左青那家伙的性格,即使你杀了我,他估计也会对她们进行非人的折磨,最后连你一块杀掉。
我救不了他们,不过,你倒可以放心,左青我日后一定会杀,届时你与他的恩怨,我也算替你报了。”
如此说着,便已然抬起手。
粗犷汉子在听到沐枫要杀左青的发言后,像是回光反照一般,头猛的抬起,但很快便黯淡下去。
“不行的,你虽然很强,但终究不过是一个筑基期,左青是大长老之子,背景雄厚,更何况,你接了炼丹一事,活不过一个月的,左青已经告诉我了,你……。”
沐枫面色平静,接过话茬道:“我知道,练制人丹困难重重,成功几率极低,况且哪怕要成功,其最后一步,也是需要有与服药之人五行相近之人做引,投身于那丹炉之内,受烈火焚心之苦,倾尽负面情绪,方能成丹。
也就是说,我能接到这所谓的练丹要事,也只不过是因为我是最适合成为那味药引的人罢了。”
粗犷汉子略有吃惊,但很快想到沐枫即使知道真相也无力回天,便道:“所以,你左右是死,甚至死前还要受尽折磨,更别谈能杀死左青了。”
“有些事,做过才知道。”
沐枫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也没有理会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粗犷汉子,开始自顾自的提取周边阵法痕迹。
他的阵法造诣并不高,因此布置的阵法除了隐匿身形的隐身阵之外,就只剩下留影阵。
顾名思义,能够记录影像。
粗犷汉子看着沐枫平静的模样,充满血丝的眼珠内渐渐浮现出一丝的光彩。
这般残酷的真相下,眼前的沐枫没有被绝望击垮,相反平静如水。
莫名的,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出现在他的心中。
于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沐道友,虽然说出来有些可笑,但我希望你真能够杀死左青那个混蛋!
不过,左青在我体内植入了记录阵法,你杀了我,会被直接上报到宗主管事长老处,在焚莲宗,残害同门,按例当诛,你想杀左青,就要先渡过这一劫……”
话罢,粗犷汉子彻底气绝身亡。
沐枫瞥了其一眼,轻叹一口气,挥手便是一道焚火法术抛出,粗犷汉子尸身很快化成飞灰。
那些飞灰还未消散之际,便被沐枫用以法术拘束,形成一团。
沐枫拿出一个盒子,将之收起,放入乾坤袋中。
而后,眼前便又有一道光幕成形。
正是留影阵记录下的影象。
光幕中,有数道熟悉的身影在沐枫的居所内穿梭,烧杀打抢,将本来舒适安宁的小院祸害的一片狼籍。
而这些家伙,正是与他有过照面之缘,且同为筑基中期的执事!
他们来此的理由想都不用想,便是挑衅。
日后想过个安宁日子,若是他还没有动作,定然再无可能。
“左青,你果然还是贼心不死啊!”
对此,沐枫的语气中并没有一丝错愕与恍然,有的只是本该如此的平静。
“如此看来,我与那左青已经难以善了。
如果一味忍让,结果显而易见。
只是与我有过几次搭话之缘的人都受到了迫害,更何况是我自己?
残害同门,按律当诛,这是铁律,按照左青的计划,这次我不管是输是赢,都是一死。
那么……
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先从这三人身上开刀吧。”沐枫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冽,将视线投向只有他能看到的面板。
【未使用属性点: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