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实验室里满是辛勤工作的同事,在敲定好手术之前大家正马不停蹄的研究与之配合的药物和仪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手术恐怕得白安良亲自上场。
这次合作的实验室显然被他们这群人的胆量给惊讶到了,在众人几经探讨后,对方仍旧不愿意冒如此之大的风险去做可能性微乎其微的手术,即便对方几乎是远近闻名独树一帜的大医师也不敢收下这个项目。
治疗会变得如此困难的原因和之前小冉的中途停止治疗脱离不了关系,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回头路走,白安良不得不专心致志的跟着教授学习新手术,就连墨溪也自觉逐渐减少了打扰他的次数。
这样一来时间就显得更为珍贵了,每当练习得自暴自弃的时候白安良不免担忧起家里的女儿和齐林的情况,距离回去的时光又遥遥无期。有时候独烛会带着冉冉来看他,冉冉已经很大了,却连一个字都说不清楚,更加令他没法安心停下来好好休息。
两边仿佛在反复拉扯着白安良,可他总是谁也放不下。
“这是什么?”前妻抱着冉冉,指着一摞堆在墙角画风和实验室格格不入的绘图本。
“哦,别人送给小冉的。”白安良头也不抬的随口编了个缘由。
实际上那是他离家时齐林让他给小冉带的。说是女儿小隐对已经看过的画册就不愿意看第二遍,反正小病号还没恢复对此也没啥意见,干脆让他带去,顺带还能哄个入睡什么的。只是一堆事情一忙起来,让白安良完全忘了这茬。
“她一定是个好人。”
“嗯”虽然听出来妻子话里有话,但白安良还是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他有点害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就会会对前妻动情,毕竟在以往的时间里,他从未克制成功过一次。
但现在的话..齐林也不会知道的..吧。
难得的时光里,没有岳父他们的打扰,齐林和孩子又远在千里之外,墨溪又因为和齐林的隔阂自然不会告密。
应该..没问题的吧。
他连忙打消了这个想法,专心自己的小手术。
在经历数次失败后,勉强成功了几次,又经历了几场考试,当着教授的面在模拟中再次失败。压力大到无以复加的白安良敲响了墨溪的门,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适合来几剂药房安静下来,只是打开墨溪卧室的房间门时候,却惊讶的看到了独烛和墨溪两个人。
这会的墨溪正在笔记本电脑前查着资料,而妻子就站在他旁边,她望见白安良的到来惊讶了一下。
“你赶紧把你老婆带走,她真的烦死我了。”墨溪抻着下巴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委屈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
又是因为齐林的事吗,白安良不禁想到了上次,她不敢找自己打听就来麻烦墨溪,可墨溪这会也有他自己的工作。
真是的,自家独烛总是这么不听话。
“走啦走啦,别打扰别人工作了。”在白安良催促的语气下,妻子乖乖的跑了出来。
当他帮忙把墨溪的门关上后,顿时只感到背后一暖,被她搂住了腰。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温温柔柔的语调传来,白安良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她的眼神。
但妻子逐渐抚摸上了他的脸庞,让他微微侧过脸颊,预料到自己将得到一个吻的白安良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好吧,就这一次。
然后那温暖的吻唇触碰过来,轻而易举的击碎了他微弱的理智。
屋内的墨溪听门外的脚步声不对,回头望去,光是看到门底缝外的影子就猜到了半分。
他没有去打扰只是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然后对着自己的手机拿起又放下。
就连墨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在逃避还是在抗议,他一边觉得去告密是个很不光彩的事情,另一边又认为齐林必定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完全不差他这一嘴。
只是估摸不准齐林到时候会怎么对待独烛,这俩家伙从大学就开始宣战就没分出个上下来。对这种女人之间的麻烦事,墨溪是向来不掺和的,但他仍旧担忧万一齐林找死对独烛大开杀戒的话,自己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有些事一旦扰乱了心,似乎就连工作也受到了半分影响。
就在此之后的几天他写好的论述交上去总是不能令齐林满意,以至于项目总是卡在了个点上无法推进,而这种麻烦谁也帮不了他。
麻烦到就连白安良都有些着急了的程度。
“要不我叫齐林过来,当面的话,或许你们两个会好很多。”在被驳回第三次的时候,白安良一边帮他检查一边建议到,仿佛对他之前晚上干的恶心事完全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一样。
“可你前妻不是还在这里吗。”
“没事,我会让她尽量避免见面。而且独烛她已经原谅齐林了,不会..”
“什么叫原谅齐林!”这底线拉的连墨溪都震惊了,之前的白安良对齐林怕得要命,这才几年就开始不长记性了。
“墨溪,我们公事公办好吗,她是我老婆不是小三,能够处理好这些事的。”
“行”墨溪干脆的点点头,对于白安良的勇气他简直赞叹有加,他倒要看看齐林针对独烛的时候,白安良的墙头草到底往哪边蹭。
但这会齐林终究是没有过来,或许察觉到了他们两个大男人的项目问题,在他们讨论后的下午直接自觉的寄了一份文书。在白安良眼里管这叫识时务,但在墨溪眼中他觉得只是因为齐林单纯不想见他而已。
再这么下去,齐林会很被动吧。不知怎的,以前墨溪从来不担心齐林,总觉得无论遇到什么她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可自从出那事后,墨溪一想到她只能独自在家带孩子就感到格外担忧。
几天后白安良顺利通过了教授的考验,这也意味着他可以随时准备给自家孩子做手术了。至于手术的后果没有任何人有把握承担,即便如此还是得到了妻子极大的支持。
在手术室外,墨溪坐在走廊旁的座椅上,对面就是白安良的妻子张独烛。坐在外面等待两人的结果,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显然她的神态要比墨溪自然的多。
“虽然知道对方是齐林的时候,我还是生了会气。”
对方打破了这安宁的气氛,只是面带笑容的谈起了这件事
“但说实话,能遇见安良这样的男人,我真的很高兴。他那么温和又顾家,即便是离婚后还会为了孩子而冒大风险。而且又愿意放低姿态找人帮忙,看到他做的这些努力,我也不生齐林的气了。”
“等手术做完后,齐林就会过来调试。”墨溪捏着拳头却又面无表情的说道“届时还请你离开。”
对方笑着说当然,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随着手术灯的熄灭,屋里并没有传来人群骚动的声音,关于结果两人彻底安下心来。
门打开后,病床被推了出来,顺着手术室的方向看去,屋里的白安良还穿着手术服,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
他看起来颇为疲惫,但仍做了一个ok的手势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见状独烛兴奋的跑过去迎接自己的救星,而墨溪自觉先去看孩子的状况,在这一刻独烛突然叫住了他。
“我不会再离开安良了。”她微笑着挽着白安良的胳膊“墨溪,或许你应该试着接受我加入你们三个人呢?”
“...”而墨溪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们两个一眼,随即转身去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