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四月,既没有寒冬的阴冷,又没有炎夏的炽热,像温柔的少女让人神清气爽、舒服自在,就连陆家嘴忙于工作的白领们都忍不住放慢脚步好好享受一年里最舒适的季节。
可惜林韧颖无心感受这份美好,她每天都期盼对Peter和张伟德的惩罚能够早日到来。好在ALEX没有让他失望,毕竟策划诈骗是他的强项,执行起来条理清晰,思维敏捷。他打电话告诉小颖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等着闹事那天,他亲自上场扮演孕妇哥哥带着年迈的“双亲”上演一出棒打陈世美的好戏。
林韧颖听完他的安排,立刻让小陆去找amanda打听br /eter和王宛婷回公司办离职的日期。随后她便再次来到杨董的办公室,向他讲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离开上海、定居首尔永远不见家铭为条件,要求他出面起诉张伟德。和杨董谈判成功后,她又马不停蹄地找到周董让他在br /eter离职那天安排公司例会并要求全员参加。
一切都安排妥当,她回到座位上想象br /eter失去一切,张伟德锒铛入狱的场面,而她作为最后的胜利者得意地笑了,却忘了自己也学会了假借他人之手,报以自身之仇的邪恶。
四月的最后一天是Peter和王宛婷一起来办离职手续的日子。林韧颖看着同事们为下午的例会忙碌准备,那些一心想要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的人、那些原本请假却被迫回公司满脸幽怨的脸,还有那毫不知情、一直守在未婚妻身边的Peter,她越发期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等到上午的10点整,林韧颖接到一通电话,简单回复三个字“上来吧”便走去大门口,很快alex带着一位眼中含泪,面色憔悴的年轻女子和两个身穿破旧,皮肤粗糙的农村夫妇向她走来,她为一行人打开玻璃大门,领着他们走向了人事部。离br /eter还有10米远时,她停下了脚步给alex使了眼色便转身躲在一旁,而alex继续往前走同时提高嗓音大叫起来
“妹夫,总算找到你了,什么时候和我妹妹结婚啊?”
“你是谁啊,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br /eter感动莫名奇妙,一脸无辜地看着王宛婷
“嘿,你个没良心的,我妹妹怀了你的孩子,你现在耍无赖是吧,大家都来过来评评理啊,这人把我妹妹肚子搞大现在想不认账,你们公司怎么有这种人,你们董事长在哪里我要好好问问他,怎么培养出这种抛妻弃子的人渣来的。”
在一旁看戏的小颖是真心的佩服alex的演技,她终于明白当初在首尔被骗不是因为自己太蠢,而是alex演的太真。
Alex故技重施,用愤怒的情绪,响亮的声音,夸张的动作引来一群吃瓜群众围观。Peter满脸狐疑打量眼前这位似曾相识的孕妇,完全没注意到王宛婷脸色铁青地走开,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无凭无证让我做冤大头,当我傻子吗?保安呢,快叫保安过来。”Peter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虚要将他们赶走。这时,两位老夫妇认准了Peter的脸,也开始他们精湛的表演。老头怒发冲冠指着br /eter鼻子用家乡话破口大骂,老妇痛心疾首地抱着Peter的大腿又打又拍,老泪纵横。还有那位年轻孕妇扶着腰,摸着肚子,泪眼婆娑地躲在alex身后像极受尽委屈的弃妇。Alex见状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和产检报告“啪”的一声扔在桌上。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你搂着我妹妹去酒店开房还想抵赖?4月5日一次,4月9日又一次还有。。。”
这一下办公室彻底沸腾,几十张照片眨眼被在场的认一抢而空,大家互相交换手中的物证,纷纷议论着Peter出轨的事实。而作为当事人看到照片上的自己和眼前的孕妇在夜总会里又搂又抱,在马路上又亲又吻,在酒店的床上更是赤身裸体,虽然记不太清所有的事,可大致回忆起了来龙去脉,br /eter才意识到闯了大祸,他第一反应先去追王宛婷寻求原谅,可得到的却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宛婷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见过她两次。”他没有放弃想要继续解释却被alex拉了回来
“你别跑啊你,把话先说清楚,什么叫才见两次,见两次就能怀孕了?你今天不把事情解决我们不会走的。”alex看出了王宛婷就是他的未婚妻,很清楚该怎么做才能达到目的。
“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带着一群骗子赶紧滚,否则我报警了。”Peter挣脱不了alex的纠扯,又无法追回未婚妻,情绪失控地大吼大叫
“嘿,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自己做的孽不承认还敢报警,你有本事就打电话呀,我们让警察同志来评评理,到时候把你抓起来,看你还敢不敢嚣张,我这苦命的妹妹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时那位孕妇走到alex身后轻轻拉了拉他衣服,小声说了几句,alex这才放开他
“臭小子,我今天看在我妹妹份上放过你,但这事没完,要么娶我妹妹要么给100万抚养费,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过几天在来找你,你等着。”
他撂下狠话刚松手,br /eter就飞一般地跑了出去,alex在他身后骂了几句又在同事们面前诋毁了他一番后,最后带着“家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公司。
这下整个办公室炸开锅,大家七嘴八舌互相议论,其中还夹杂着其他公司的同事凑一起,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小颖在心里为alex鼓掌,为他没当演员而感到可惜。她将10万转账给演戏的孕妇便跑去毅恒金融那层楼,恰巧在走廊上撞见了王宛婷的爸爸。她跟着王总一起坐进电梯,瞅见他那张抽筋的脸,偷听他小声地打电话
“我现在马上回来,你叫女儿别哭了,赶紧安排让她出国读书,早点忘记这个畜生。”
“我还上什么班,这个畜生在外面风流的照片都放到我办公桌上了,现在整栋楼都知道这件事了,我哪还有脸在公司待着,真的是被他气死了,对他那么好,不嫌弃他的出生,把宝贝女儿嫁给他,竟然还干出这种事。”
“你怎么怪起我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外面应酬都逢场作戏,是么时候搞过真的,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好好安慰女儿,别让她做什么傻事,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电梯到达一楼,Peter的未来岳丈躲躲闪闪走出大厦,他离去的样子有多落魄,就想象出br /eter被抛弃时有多痛苦,达到目的的林韧颖独自回到办公室等待下一场大戏。却不料刚得知此事的小陆正等着对她兴师问罪
“刚刚那场表演是你安排的?”
小颖心虚地四处张望生怕被别人听到
“别看了,他们都跑去打印机那边排队了,所以我才来问你。”
“那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自从你回国后,很多事情都不在和我商量了。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你这样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这应该是小陆第一次对她说重话,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林韧颖紧握拳头、不甘示弱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反问道
“那你要我怎么做,对付他们这种人还有更好的办法嘛,你也看到了Peter已经来办离职了,我再不抓住机会,永远都没法报仇。”小颖眼中的怒火足以燃烧整个毅恒,小陆诧异于她的改变,更怀念曾经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不过他也明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所以没有继续争辩,只是叹了口气拿出一个红信封递给小颖
“这是sobr /hia的结婚请帖,她让我带给你,还让我转告你有空给她回个电话,她想约你一起去试试伴娘的礼服。”明明是件喜事,可从小陆嘴里说出来却充满了忧伤。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小颖一人站在原地。打开请帖,精致的卡片上印着sobr /hia和王昆的结婚照,另一页是手写的邀请词,工整朴实,溢满幸福。
她收好信封,回想小陆说的话,心里有些委屈。明明小陆也是受害者,他为什么不能支持自己呢,难道真的是做错了吗?
就在这时alex的电话打断她的思绪,alex以事情办妥为由向她要20万的酬劳。小颖告诉他这笔钱将作为补偿金还给在韩国受骗的女孩们,无论alex怎么软磨硬泡也没能说动她改变想法,最后摔下一句“算你狠”便直接挂了,小颖也删了和他的所有通话记录。
到了下午,在公司例会开始前,小颖提前进入,将会议室的百叶窗拉到最高,挑选了靠近大门面朝玻璃墙的座位,等待所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场。
会议由周董亲自主持,刚开始没多久,就看见2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跟前台小姐从办公区的过道走进会议室。他们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很快将目光落在张伟德身上,向他亮出了证件,义正言辞地问到
“你是张伟德?”
“找我有什么事?”张伟德被警方突如其来的到访吓得有些腿软,让他无法挺直胸膛站起来回话
“根据上海检察院XX号《批准逮捕决定书》,你因涉及利用侵占职务罪,现依法对你进行逮捕,你听清楚了吗?”说完便拿出手铐,现场鸦雀无声,张伟德满脸充满恐慌,言谈举止异常激动
“你们搞错了,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把我带走。”说完他想逃离会议室却被牢牢地按住手腕压倒在会议桌上,快速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毅恒集团已将你犯罪的证据交予公安局,经核查一切属实,现由检察院对你进行起诉,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两名警察毫不留情地将他拖押出去,无论张伟德如何反抗还是改变不了他被警察逮捕的事实。
这一刻小颖盼了多少日夜,今天终于亲眼看到陷害她的罪魁祸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尤其张伟德被抓时的惊恐表情,让她强烈地感受到大仇已报的喜悦,唯有遗憾的是整个过程的太短,还没看过瘾,警察压着张伟德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会议室除了小颖和周董,其余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说不出话来,眼睛和脖子紧跟张伟德而转动,甚至有人还追到楼下,亲眼看见他坐进警车仍意犹未尽。例会也因次提前结束,大家早以没有工作的心思,开始不停地议论。有人说大楼风水不好,总是惹来警察;有人说张伟德是被陷害的,因为他得罪了权贵;还有人甚至怀疑公司里有商业间谍,总是在搞破坏。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漫布整个集团。
林韧颖没心思理会他们,只想快点找到小陆当面向他解释,却四处都没寻到人;想打电话给sobr /hia,又一直无人接听;想告诉李明浩,又害怕他也认为自己恶毒,最后只能打消分享喜悦的念头,独自承受这个期盼已久的结果。
不知是因为太过顺利,还是结束的太快,小颖突然感觉有些空虚。她离开毅恒大厦,穿过滨江的绿化带,走到了波浪滚滚的江边,看着浑浊的江水和零星的水鸟,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回到曾在首尔流浪时迷茫和孤独,这让她十分诧异。不过很快她开始自我安慰,也许报仇后的快感原本就是短暂的,所以根本不必想太多,至少做到惩奸除恶,没有任何遗憾。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全身而退,回到家人、朋友和李明浩的身边。想到这儿,她又再次打起精神回公司收拾一番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