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于诗言扭头看车外风景,惊觉并不是回家的路。
“李承昊,走错路了。”于诗言急忙叫道。
“何总说,你以前住的地方不安全,已给你另外找了处地方,你的东西也搬过去了,大致整理好了。住进去后,你若觉得哪些物品摆放不可不合理,可以重新调整。”李承昊一边平稳的开着车,一边说。
于诗言靠在车座背上,把头俯下,不再吭气。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的身上,很暖。
何凝已经在她的生命里写下新的篇章,她以后也有一个新的身份了。
梦的确该醒了。
纵使一路繁花相送,可还能辗转出一份预定完美的爱情故事?
阳光倾城温暖。
车子到达一个花木繁盛的小区,在有一片芭蕉的单元门口,李承昊停车,说:“到了。”
于诗言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单元楼门口,停住脚步,等待李承昊停好车,走过来。
他拿出门卡打开单元门,走在前面,按亮电梯门的键,于诗言盯着不断变换的数字,没有说话。
电梯门打开,李承昊用手挡住电梯门,示意于诗言先进。于诗言进去,在角落站定,李承昊随后走进来,按亮关闭键和楼层“7”键,说,“房门号是701。”
于诗言“嗯”了一声。
“进来吧。”李承昊打开门对她说。
于诗言“哦”了一声,跟着他进了屋。
房间里并没有何凝的身影,这让于诗言松了一口气。
房屋的装修风格偏一些中国的复古,很别致,一眼看上去的感觉,是稳重和沉稳,让人很踏实,安全感十足。
李承昊大致给她介绍了一下房间的布局,留下门卡和钥匙后,就离开了。
关门声响起,室内一片寂然,于诗言心里空了一片。
于诗言站在客厅中央,缓缓地扫了一眼四周,径直走到沙发上,躺下来。
以后,她有太多的时间去熟悉它。现在的她,只觉疲倦不堪,想痛快地睡去。医生曾经说过,因为贫血,她极易疲劳,所以应该多休息。
……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
奇怪,认识何凝之后,于诗言忽然变得容易多愁善感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醒来夜色已深,粗略梳洗后,她转移到床上接着睡。再醒来时,太阳已升起,天色大亮。
刚醒时有片刻的空间错乱,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转而想起来,她搬家了,搬到了一个环境更好的地方。
何凝并没有出现,连电话也没有。
想起在医院住的最后一晚,何凝的话,“你是我何凝的女人,只是我的。”
她已是何凝的人了
从此之后,她是他的诗言,只是他的。
因为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于诗言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于嘉祐了,心里很牵挂他。
于诗言打开衣柜门,柜里的衣物按季节、颜色、薄厚分得清清楚楚。
何凝实在是很细心的人,所有物品他都安置的整齐又合适。于诗言想到的,于诗言没有想到的,他都安排好了。
以前,每次和于嘉祐搬家,两个人都像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托赖何凝,第一次搬家搬得如此轻松,不操心,不劳力。
于诗言换好衣服后,拿上钥匙出门,因为不清楚公交路线,她打车到了于嘉祐上学的学校门口。
过了一会儿,放学了,于嘉祐穿着绿色的上衣,背着蓝色的卡通书包走出校门。于诗言叫住他,把他领到学校门口一处人少的地方,蹲下来抓住他两只瘦瘦的胳膊,看见他的左脸上有一块脏,就用纸巾轻轻帮他拭掉,问:“嘉祐,脸上的脏是怎么弄上的?”于诗言一低头,又看见胳膊上也有黑黑的脏痕,“昨晚没洗澡?”
于嘉祐不说话,点点头,眼睛里有一丝冷漠,神情无动于衷,好像于诗言是陌生人。
于诗言心里发酸,抱住他,把他搂在怀里,不敢让他看见她眼里的泪,说:“嘉祐,姑姑这几天生病了,住在医院里,所以没有照顾你。过两天,姑姑出院了就把你接回来,你再忍耐两三天,姑姑一定接你回家。”
于嘉祐点点头,仍然没有吭气。
于诗言领着他走到沈欢面前,对沈欢说:“麻烦你再照顾嘉祐几天,我出院以后会尽快把他接走的。”
沈欢笑着说:“嘉祐很听话,我也没什么事,你安心养病就好了。”
我弯下腰揉揉的脑袋说:“嘉祐,姑姑还有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第一时间接你回家。”
于嘉祐看了看她,神情不像刚见面时拒绝了。
于诗言笑了笑,挥手说:“嘉祐,再见。”
“再见,姑姑。”
于诗言目送沈欢领着于嘉祐离开。于嘉祐的冷漠和小心翼翼,让于诗言觉得心像被人刺了一刀一样,痛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她急切地想见到何凝,她要想办法让于嘉祐留在自己身边。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拨了何凝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但是无人接听,她再拨打仍然无人接听。
如此重复几次之后,于诗言编辑短信:何总,我是于诗言,打扰了!拨打您的电话,无人接听,猜想您正忙。百般无奈之下才发这条短信:何总,拜托您准许我与我的侄儿于嘉祐一起生活吧,这些年一直是我们二人相依为命。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求您了!!!
短信发送出去,依然没有回音。
于诗言在焦灼与不安中度过了一个下午,又一个夜晚。
早晨仍然没有何凝的消息。于诗言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躺在沙发上,泪水从两侧脸颊不停地流下来。
今时今日的于诗言有什么资格跟何凝提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