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在帮秦晟收拾好佛珠好还在不停叨叨,求秦晟放过自己。
秦晟脾气十分好地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你马上悔改自首,我会和阴差说情,把刚才的阴德算你头上,还可以帮你念一遍往生咒,让你走得舒服一些;二、你把你故乡的地址告诉我,我用业火把你烧干净后会把你的劫灰送回去。”
店小二哭天抢地,先是怨天尤人,又是贪自己命途多舛,最后竟破口大骂起来,骂贼老天、骂吃他的老虎、骂不近人情的秦晟。
“你再得寸进尺试试?我让你带路不是我找不到那头虎妖,而是想节省时间,你再浪费我的时间我马上把你处理掉然后赶着天亮前除妖。”
店小二闻言,变脸似的将所有情绪收了起来。
“放过你?放过你之后你会干什么?就当一只到处躲避阴差的过街老鼠?
不,肯定不是,你要修炼,你想改命,伥鬼想做到这些只能继续为老虎作恶,找不到吃人的老虎你就会用老虎皮把凡人变成自己的奴隶,把它养成吃人的怪物,然后修炼自己的邪道。”
店小二淡淡道:“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晟怒道:“你早就不是人了!你现在在我眼里只是一只皮开肉绽、满眼怨恨的害人恶鬼!”
“呵。”
店小二一脸讥笑,不屑道:“还一个上位者的余裕,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理解我们可怜人!”
“可怜不是你作恶的理由!如果我放过你,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人又要找谁去被放过!”
盛怒的秦晟手捏正一雷法手印,召来轰轰雷云,一道炫目的天雷如光龙一般迅猛落下。
“臭小子你别小看人了!”
只见店小二全身冒出肉瘤一样的东西,如果仔细观察的话,那是一张张充满恨意的人脸。
秦晟果然点燃店小二头上的符纸,那些肉瘤就像水泡一样迅速破开。
可是旧的一破,新的就很快长出来,这是害了有多少人!
店小二一咬牙,把左臂扯了下来扔到远处。
失去束缚的人脸从手臂上挣脱下来,一时间,那边的地上全是爬行的肉瘤。
恐怖的阴气将天雷引致断臂那里。
秦晟看着店小二遁逃,没有拦,因为他们都知道,店小二想要苟延残喘就必须要去找虎妖。
店小二本来还存有一丝自己能逃脱的幻想,但看到秦晟能轻而易举地跟上自己,就只能老老实实带路。
很快,秦晟就被带到一处洞穴前,洞口十分窄小,成人要过的话必须弯腰挤进去。
但穿过洞口后,他的视野突然开豁了起来,洞穴内部十分宽阔,高大约三丈,深不见底。
洞穴正上方是一个天窗一样的开口,天上的月光从这个开口不偏不倚地洒落到下方的一个怪异的白色小庙。
随着秦晟一声轻轻的“定”,五根漆黑的铁索钻出地面,将店小二牢牢地锁在原地。
“大王!有客人找您!是会个佛法的小道士!”
店小二喊完就瘫软在地,大口喘气不再动弹。
洞里只剩下喘气声。
秦晟走近小庙,发现那是用人骨建筑的,白花花一片被歪歪斜斜地叠起来,它的结构扭曲但在微妙的受力作用下倒是颇为坚固,几个异于常人的颅骨被安放在骨庙四个角落作为灯罩,这时蜡烛正在其里面幽幽发着绿光。
骨庙中间是一个有白骨堆砌而成的莲花样式坐台。
“呵,吃人的畜牲还想得到受害者的信仰?丧尽天良!”
老龟其实在秦晟踏入荒村的那一刻就行了,觉得只是很普通的为民除害的事情,但直至看到虎妖这丧心病狂的做法后,他忍不住怒极反笑地呵斥一句。
这时洞穴深处传来一声虎叫,但奇怪的是,叫声又似狼嚎、如狮吼。
白骨庙里的残骸被叫声唤醒,咔嚓咔嚓地拼成人形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向秦晟逼近。
秦晟一拳将两个骨架轰散,但它们又很快拼成一个两手四手四腿的骨架怪物。
“不要留手,这是妖术手段。”
秦晟凝然,果然荒村里的井中兵尸也是妖术师的手笔,看来这虎妖是接受过他的指点。
轰隆一声,更加骇人的天雷将骨庙瞬间劈成飞灰。
老天爷也怒了。
“恰恰恰……你这一道雷,可将冤魂没劈到灰飞烟灭啊。”
阴影里,一只似虎非虎的大猫在怪笑,笑声里满是战意。
“小心点,是彪。”
大猫体毛呈黄色,背脊呈棕黑色。眼角前内侧各有一条白纹,长约20毫米,其后为一棕黄色宽纹,一直向后伸展至枕部,其两侧有黑纹。眼下有一白纹延伸至耳基下部,其上、下缘均具明显黑线。
一双金色的瞳孔里只有怨恨。
秦晟生在大山,长在大山,肯定听说过彪。
有谚云: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最犷恶,能食虎子也。
彪即是虎生的三子中最犷恶的小老虎。
据说虎和彪原来有着血缘关系,同时也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彪是虎的第三个也是多余的孩子。通常母虎只产两崽,极偶然也会生出第三崽,作为第三崽的彪因为先天营养不良,大多会瘦小孱弱,仅一身褐色绒毛而没有虎皮的黑条斑。这样的彪会不被母虎承认而得不到母乳喂养,不仅会被踢咬驱赶、被扔到有野狼出没的地方,甚至还会被同族追杀。
虎本为威风八面,凶威震山的兽中之王,其他动物不仅敬畏老虎,还怨恨老虎。
所以彪作为虎中弃子,就必定从小成为众兽之敌,倍受欺凌,有极大几率会在哺乳期便夭折。
但是,如果彪一旦侥幸存活下来,那就必是一个没有感情、威猛凶残的存在。
彪为了在炼狱般的环境里生存成长,它会吃枯叶败草、动物残尸、啃泥土石块、喝污水脏泉,不得不去学习飞山、越涧、爬树,与比自己大且凶残的野兽搏杀。
生活只会给彪带来仇恨,终于在煎熬中长大后,它具备各猛兽最冷酷最毒辣的秉性,仇恨所有的猛兽,尤其称霸森林的庞然大兽。但凡发现林中恶霸,它会闻风而来,没有目的地拼尽一切进行搏杀,如果它发现还有其他劲敌,便会无暇舔伤止血,立即奔赴下一个战场。
彪悍一词就是这样来的。
“恰恰恰,我闻到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哦是你杀了那个人的子孙。”
秦晟一挑眉,问道:“井中怨尸是用来干什么的?”
“恰恰恰,你猜啊。”
彪弓着身子潜入黑暗,一双金色的瞳孔宛如一对招魂铃。
出乎秦晟预料的恶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