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都让她背了,而裴陆云轻轻松松的搞掉了仇敌,不沾半点肮脏事。
白雪上一世就是这般被他一次次利用,没有价值了就随手丢掉。
裴陆云根本就不曾真心待过白雪吧,若有半点真心怎会不拿她当人看?只拿她当做除掉裴御的工具。
“去请裴大公子来。”白雪冷声道:“让他立刻过来。”
她的人一步也不敢耽搁的跑着去了,没过一会儿人就请来了。
裴陆云一进来看见这样一幅景象,就知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果然,白雪转过脸来一双眼里含满了眼泪,委屈至极的与他道:“原来……你与我重逢,对我这般好,皆是在骗我,为了利用我……”他要解释。
白雪却起身一把推开他道:“阿福全都说了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怪不得你一直说过了围猎大会再与你父亲提与我定亲之事,原来……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对不对?”
她双目垂泪,伤心欲绝,“裴大哥,你明知我对你一片真心,却这样来利用我的真心……”她推开裴陆云就愤然离开了那茶水室。
裴陆云只怕她一时情绪激动将这件事抖落出去,也顾不得阿福,慌忙就追了出去,“雪儿妹妹!”他急追过去一把拉住了白雪的手,怕被人瞧见,拉着她忙将她拉到一旁的林子里,在一株大树后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哄她道:“你定要说那些伤人的话?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白雪嫌被他抱着膈应,伸手推开他,红着眼道:“好,你解释,你解释给我听。”
那裴陆云又拦着她的肩,叹了口气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好。”
白雪瞧着他,等着他编下去。
别说这裴陆云还真会哄人,怪不得能把白雪哄的死心塌地。
他问白雪,“你可知我为何要对顾御动手?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白雪摇头,“我只觉他生的像一个人,像……”
“阿御。”他语气深沉的道:“他不是像,他便是阿御,我那位已经死了的二弟。”
白雪一张花容失色的脸,演技精湛。
裴陆云就揽着她的肩安抚她,告诉她阿御原来没死,而是不知道怎么被老太傅救了,还成了他的徒儿,如今回来就是来找他们报仇的,他们是指裴陆云与白雪。
他说:“当年阿御被送去月山惨遭不测,他心里一直认为是你与我联手给他下了五石散,是你害了他,虽然你我都知那时我们并不知那包东西是五石散,只以为是阿御的药,谁知道怎么搞错了,可阿御不这样认为,他恨你,比恨我还要多,因为……他在裴家只信任你。”
白雪瞧着他,听他深情无比的解释,“我听说他已经找上了你,我怕他对你下手,所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先下手为强,雪儿妹妹我对你的心还不够真吗?”
可真行啊,锅都给白雪,还成了为白雪好。
白雪只往下淌眼泪,哑声问他,“是这样吗?你……你真不是在骗我?”你要我如何才肯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娶你,又怎会舍得骗你利用你?”裴陆云信誓旦旦道:“若我不是为了你,我何必对顾御下手?我是裴家的长子,他就是要报复也动不了我,我就是怕他动你。”
白雪哭着扶住了身侧的大树,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我已分不清何是真是假了?我好怕你说要娶我只是……暂时哄我玩玩。”
“雪儿妹妹还不信我。”裴陆云扶住她的肩膀,柔柔的来为她擦眼泪,“我该如何才能让你安心?”
白雪就抬起泪眼朦胧望他,哽咽道:“你若真想娶我,何需等到围猎大会结束?今日难道不是告知你父亲你我情投意合的好时机吗?”
裴陆云愣了愣,她已垂泪道:“还是……你觉得在让这样多的达官贵人知道你想娶我这个商贾之女是件丢人的事?”
“怎会!”裴陆云忙道:“我从不在意你是何等身份,我要娶的就是你这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显赫家世。只是今日大会,圣驾也在,若我贸然提起此事,怕太过喧哗取宠……”
“我要的是你这片心,不是要你立刻就娶我。”白雪泪目道:“只是要你证明你真有想要娶我之心,你连对你父亲提都不敢提吗?”她又道:“可我却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今日阿福下药之事你若跟我开口,只要是为了你好,我甚至会为你亲自动手下这药……”她说不下去的哽咽出声。
裴陆云望着她,心里却在盘算,已经到了这份上若是当真惹恼了白雪倒也不好,但若是能彻底让她死心塌地,帮他对付顾御,且不是一件绝妙的好事?
况且也只是口头上对父亲提一提与她定亲之事,又不是真要娶她,暂时先哄着她解决了顾御再说,再者纳她做妾也是不错的,她如今金山银山有那么多的钱日后也可以帮到他……只是要避开闻家人才好。
他略一思索当机立断的将她搂紧了怀里,“你说这些真真是要伤透我的心,好,我今日就让你瞧瞧我的真心。”
裴陆云下定了决心,他父亲必定是不会同意他娶白雪的,最多是今日他挨上一顿骂,让白雪明白不是他不想娶,是他父亲不肯,他日后会想法子劝说他父亲同意,先换白雪对他死心塌地拖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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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白雪一同回到围猎场,正是休息饮茶时间,白雪在那边命人仔细上茶水,裴陆云就将他父亲和李青请到了围猎场后的小偏殿之中。临走前他还对白雪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让她一会儿也一块过来。
白雪便目送他离去。然后忙挥手叫来她的丫鬟低声嘱咐道:“去叫上你的丫鬟朋友来看热闹,人越多越好,越热闹越好。”
丫鬟不知她是何意,却也不敢耽搁,领命就去办了。
白雪将衣襟理了理起身往小偏殿的方向去,刚拐进僻静无人的绿荫小道,忽然被一只手捂住嘴巴,猛地拖进了绿荫后的林子里,猛地就见她按在了一株大树上,撞的她脊背一疼,心差点被吓跳出来,就在那手掌下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眼睛……顾御。
他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一字字道:“你现在该知道我是谁了吧?白雪。”
白雪的心咯噔了一声,他……他突然这种反应是……
“你方才不是向裴陆云情深似海的讲,为了他愿意再对我下药毒死我一次吗?”顾御那双眼就眯了眯,像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白雪,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要这机会。”他伸手攥住了她的脖子,恨极了问她,“你就这么喜欢裴陆云?这么想要嫁给他吗?”
靠!她刚才和裴陆云的谈话顾御全听到了???
她挣扎的在他手掌下忙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全听到了。”顾御冰冷的手指就攥紧了她的脖子,“你以为我重新回来,对你和裴陆云没有丝毫防备吗?我只是在给你机会,白雪。”
白雪被他那眼神和话语说的脊背一寒,就听他低声下令道:“叫她打晕了带回府去等我发落。”又玩囚禁!这也太不是时候了!
白雪当机立断,手腕一动扣住了他压着自己的手,翻身就将他压在了树上,对那要冲过来的随从低喝道:“别过来!我有话跟你家大人说。”
顾御被她突然这一反抗惊了一下,她……会功夫?又对那随从使眼色让他暂时别过来,他倒要听听白雪要说什么。
白雪却盯着他又气又想乐,他对白雪还真宽容,若是她听到有人与情人合谋这样一而再的害自己,她绝对杀了那人,他却还没下杀手。
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低声道:“我若真想帮着裴陆云害你,你今天早死几回了,你一直监视着我难道不知我早就知道那阿福有鬼?我留他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你要抓我囚禁我也不急这一时,让我把戏演完。”
顾御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什么将计就计,“白雪你又想再骗我。”
“反正骗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就容我再骗你这一次。”白雪瞧着他得寸进尺的笑了,“等我从那偏殿里出来你再抓我走行不行?”
顾御刚想说她休想,她却忽然将一张小脸凑了过来,贴的极近极近笑问他,“我亲你一口,你先放我走,如何?”
他耳朵登时就红了,怎么会有这般轻浮不知羞的女人……白雪却凑过来就要亲他,他忙抬手捏住了白雪的下巴,,“白雪!你又在对我玩什么手段!”
白雪就在他的手指里笑了笑轻声道:“美人计呀。”她细滑的脸一扭,就亲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像是被烫了一般忙收回了手,对他歪头一笑道:“放心吧,这次没毒。”
她已经几步退到了小道上,在那绿荫中他想起那个带着迷药的吻,又气脸又红,看着她一路小跑的走远,抬手止住了要去追她的随从,好,就等她出来再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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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跑到那偏殿外时,殿里的裴陆云是看到她过来,才打算开口,毕竟这出戏就是要让她瞧着才行。
白雪就在殿门口站定,瞅见了她的丫鬟和不少丫鬟随从装作做事的偷偷摸摸留去了殿后,那里有个通风的窗户,正好能看到里面。
殿中传来了裴陆云的声音,他开口向裴慕和李青说,他在前些日子重逢了白雪,心生爱慕之意,他有心娶白雪,想向白家提亲,希望他父亲母亲成全。
然后殿里就传出了裴慕发火的声音,裴御死后,他膝下也就裴陆云和杜明雨所生的裴洲两个儿子,裴陆云虽说是庶子,却是长子,也是他如今最器重的,可他却想娶一个商贾之女,还是杜明雨的女儿,他怎么可能同意。
他还指望着裴陆云有出息,为他娶个名门重臣之女在仕途上可以帮他的。
他说裴家绝不可能允许商贾之女从正门嫁进来,让裴陆云好好冷静冷静。
裴陆云却非常敬业的说,他此生非白雪不娶。
然后里面传来了裴慕砸杯子的声音和李青拦着他劝阻的声音。
白雪听的心里乐呵,该她登场了,她理了理衣襟,瞧见顾御的随从也在偷听,就知道顾御必定也在看着她。
很好,越热闹越好。
白雪在里面骂的最凶时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里面立刻就安静了,气怒的裴慕和拦着他的李青纷纷看过来。
跪在地上的裴陆云也看了过来,脸上那表情深情又隐忍,“雪儿妹妹怎么进来了?”他忙起身来护着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说服父亲,答应我们的亲事。”
“你这个逆子!”裴慕气恼至极,刚要连同那不知羞耻的白雪一道骂了,却见白雪往旁边退开了半步。
她一脸惊诧的道:“亲事?什么亲事?裴大公子你在痴人说梦吗?谁要嫁进你们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