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在客厅围着桌子看电视,虽然张思葵大概并看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参与进去。
张以昇坐在小板凳上,剥着瓜子,许仪嗣在沙发上坐到他的身后,像八爪鱼地抱着,弯着腰,下巴搁在肩膀上,正好收着孕肚。
而张启晨在旁边自己独自嗑瓜子,以昇剥的都到许仪嗣手里了,看着自己爸妈天天黏在一起,张启晨有种自己仿佛就是多余的…电视一点都不香了。
“看啥,作业做完了吗?”,许仪嗣撇了眼。
“早做完了。”。
“那就…”。
“估计的明天的作业也做完了。”。
“那也还…”。
“复习了也预习了。”。
“给我进房间去,自学!”。
行行行,老妈这是嫌自己碍事了呗,回房间了回房间了,唉。
“嘿嘿,以昇以昇,我要吃橘子,”,许仪嗣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又拱了拱,“你剥给我吃嘛,好不好。”。
以昇一瓣瓣地把橘子清理干净,又一瓣一瓣地喂着许仪嗣。
留意了一下时间,“老婆,你不是说你今晚要直播一次打游戏吗?这快到时间了哦。”。
“啊?噢噢噢!对!以昇你快背我去电脑桌啦。”。
“嗯?”,张以昇一脸疑惑,挑起了眉毛。
“噢!对哦,肚子…那快点抱我过去啦!”。
张以昇无可奈何地一个公主抱,抱过去电脑桌前面,就终于有时间自己待在客厅了。
“爸爸…爸爸…”。
奶声奶气的小棉袄的声音让张以昇立刻就翻身而起。
“怎么啦,葵葵。”。
“爸爸抱抱,抱抱。”。
虽然独处的时间甚至没有超过三秒,但是贴心小棉袄要抱抱,以昇还是一下子就脑子嗡嗡的。
本能的就把乖女儿抱到自己腿上,一起看电视。
“哼…”。
张以昇回头看了眼,原来是开播前出来拿杯水的仪嗣。
心里颇为无语,“仪嗣,这你亲女儿啊,不是这醋也吃吧?”。
“我才没有。”,许仪嗣一脸不爽的拿着水杯回去了。
以昇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没有,嘴都瘪到肌肉极限了吧。
丫头这吃醋都吃到自己女儿身上来了,啧啧,现在日子是真不容易,要是看的电视啊节目啊广告啊,里面出现女生,她就不乐意了。
前段时间,刚好就有个节目,女嘉宾穿得稍微清凉了些。
许仪嗣就直接穿着背心在他面前晃悠了好几天,哪个人能顶着住啊,偏偏又大着肚子,哪敢不小心翼翼的乱来。
七年了,丫头对自己的占有欲一点都没减退过啊。
果然还是那句话,男生也要小心保护好自己啊。
比如,洗澡记得锁门。
又比如,睡觉要迅速。
又或者比如,没事不要待在房间里,不然一个锁门,哪儿躲都躲不了。
又再比如,注意不要被堵在角落,不然很可能不被仪嗣亲到她尽兴了,都走不了。
那可是额头,脸,耳廓,耳垂,脖子,肩膀,咽喉,嘴唇,舌头全方位,又亲又啃,搞不好还可能嘴唇都被磕肿了。
…
“妈,我们今天咋这么早吃饭呐?”,张启晨有点疑惑地戳着饭碗。
“不要戳碗。”,张以昇说了他一句,说着就顺手用筷子几乎没有用力的敲了敲启晨的手,“等你妈过来了再开饭。”。
许仪嗣擦干了脸,坐到一起,“不准打孩子。”。
“哦。”,。
“启晨你也不准戳饭碗。”。
“哦。”。
“吃饭吧,我们待会出发去奶奶家,别磨蹭。”。
“还好吧,大不了改签咯,高铁而已。”。
“嗯?”。
“吃饭吃饭,别磨蹭,听到了没有。”,张以昇从善如流,立马就转换立场。
…
一路舟车劳顿,张以昇看着网上流出的他们一家在高铁站的路透图。
“这都能认出来,这也太神奇了吧。”。
“那有什么奇怪的,你老婆我天生丽质,哪是个口罩帽子就能遮掩住的。”。
“对对对,就是你本人这么说,就莫名有种不可信的感觉。”。
“哈!你几个意思哦,皮痒了是吧。”。
张启晨拉着张思葵走在旁边,余光瞅了眼自己那几乎是挂着粘在了老爸身上的老妈。
“啧,真幼稚,还成熟的大人呢。”,张启晨撇了撇嘴。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这叫热恋,热恋不幼稚还是热恋吗。”,许仪嗣一手勾着,挂在以昇手臂上,侧着身伸手掐了掐启晨的脸蛋。
张以昇心惊胆战地拉住了她,这是大着肚子的孕妇能做出来的动作?
许仪嗣突然站好继续抱住以昇的手臂,稍微压低音量。
“哎呀,以昇以昇,帮我拉一下,肩带掉了。”。
“肩带?你自己手呢?”。
“不是抱着你嘛。”。
“你啊,”,张以昇探进她的衣服里把她内衣的肩带拉好,幸好有外套遮挡着,“这是小区花园呢。”。
“嘿嘿,我不管,哪里也要拉着手…哎呀,怎么到你害羞啦?”。
“切,瞎说,谁怕谁,”,张以昇紧了紧握着的手,“拉着,这辈子也别想着松开。”。
“拿强力胶粘上!”,许仪嗣突然拉着就小跑了起来,“跟上啊,爸妈说不定都等急了啊。”。
“你小心点。”,张以昇无可奈克的跟着跑了起来。
小口小口地喘着,以昇摁了电梯,“运动不够啊,老婆,几步就喘了啊?”。
“说得好像你没喘似的,天天一点都不注意的人好像不是我吧,你天生肺弱,容易咳嗽打喷嚏的还说我,让你盖好被子不盖,让你拉好外套拉链不拉,让你少吃生冷的上火的你倒是偏要大吃特吃,不让吃就还偷偷跑出去吃,病了还不是大半夜得我照顾你,还有啊,你以为之前我回家一两天的时候,你忍着不咳出声来我就不知道了吗?你以为雪糕盒扔掉我就不知道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感冒咳嗽还喝汽水饮料?”,许仪嗣拍了他一下,回过头看了看,见两小个还慢吞吞的,“启晨你们快点。”。
“听到了没,慢吞吞的明天去喝早茶不叫你们哦。”,有孩子他妈开口,张以昇底气非常地足,孩子果然值得疼,知道自我献身挽救穷途末路的父亲大人。
…
“哟,启晨来啦。”。
“见人了就打招呼。”。
“奶奶好,爷爷好,姑妈好,姑姑好,大家好。”。
张妈妈看着孙子就已经乐开了怀,“好好好,哟,思葵也会走路了啦。”。
许仪嗣在旁边蹲下来,哄着张思葵,“小葵,来,叫奶奶,奶,奶。”。
小思葵有些懵懵懂懂的样子,迟疑了一小会,奶声奶气地跟着自己妈妈的话,“奶…奶…”。
“诶,好,好,”,不过张妈妈也没耽搁太久,招呼着张以昇一起扶许仪嗣站起来,本来就已经很满意这个儿媳了,如今看到怀着第三胎,那是更喜欢了,“先进去坐着,仪嗣你大着肚子,先坐下好好休息,一路过来,可累坏了。”。
“诶,妈,大着肚子又不是动不了了,站会又怎么了。”。
“一边去,你懂个什么,累坏了我们家仪嗣,看我不揍你?”,说着又回头,“老张,快去拿水果饼干出来,别瞎站了。”。
直接被丢在门口的张以昇颇为无奈,拍了拍张启晨,“去吧,和小葵去和你们姑姑玩去。”。
“噢!好耶!”。
“走走走,跟我来。”,张以宁一招手,就跟个领队似的带着两小孩就往里走了,气势倒是挺猛的样子。
自己这妹妹都三十上下了,还跟个孩子王似的,一年到头有事没事起码往他那儿跑个好几次,张以昇默默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走吧,还是进去吧,以昇。”。
和各位长辈打了招呼之后,虽然也是围坐到一起,但是其实还是隐约长辈和小辈地各自坐一起了。
当然,许仪嗣是被长辈们拉了过去坐的。
本来也是各聊各的,张以昇和张文瑾坐到一边,聊着聊着,喝口水,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呛到了。
断断续续地咳嗽了一两分钟,总算是缓了下来,许仪嗣两道目光就像直接照射过来的射线一样,张以昇根本就不敢转过去看她责怪的眼神。
不过,倒也成功把话题都拉了过去。
“以昇啊,你倒也说说你姐,唉,”,文瑾的妈妈,也就是以昇的二伯母,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本来就比你大三岁,你这都快三个娃了,她倒好,影都没个,小时候让她学文,我是觉得是学差了,唉,学得那么个清冷,倒是我一句都说不过她。”。
张文瑾脸色一僵,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二伯母,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文瑾姐姐啊,她那么本事,还能怎么样?总比着急了,找了个不好的,那反倒是害了她吧,”,张以昇无语地撇了眼旁边竖了个大拇指的张文瑾,“况且我们家那么多兄弟姐妹,还能落了她不成?我们张家自祖上起,就是家族为重的了,再不济,总不可能我们这么多号人,没个出息的吧?以文瑾姐姐的本事,根本不用愁啊,哪里有学差了嘛,以后要是能帮忙教教思葵也好啊。”。
“怎么也是我亲侄女嘛,放心啦,只要她肯学,我们琴棋书画骑射,左右也能凑个几成嘛。”。
“就是,哪里要愁以后嘛!”,张以宁毫不犹豫的就站队了。
“你闭嘴!”,以昇妈妈看着就立马来气,“你有文瑾的四分之一的本事吗?”。
发觉自己引火烧身的张以宁赶紧缩到张以昇身后,怕了怕了,“哥!”。
“三十岁的人了,还抱着你哥,没个正形,天天就知道瞎闹,你好意思插嘴。”。
“自己觉得别人瞎闹而已...”,以宁小声吐槽了一句。
张以昇也无奈啊,现在以宁弄了个箭馆教人射箭,顺带拍拍视频,偶尔直播一下,这老妈觉得是瞎玩闹,也没办法啊。不过也是觉得佩服,老妹这是三十年白活了吧?这种时候还顶什么嘴啊...可别指望他了,他也怕啊,唯一的出路就是...
张以昇:‘老婆大人,拉我一把啊。’。
许仪嗣:‘唉,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
‘诶,哪有,你现在可是咱妈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放着怕摔碎了,捧着怕捂坏了,你开口,只要你开口就行了啊。’。
‘这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你这么珍爱的老公陷入绝境了,老婆你也不拉一把吗?昨晚不还给你捶捶背按按摩嘛。’。
‘行啦行啦,说得好像你受累了似的,也就是你按摩能按到睡衣里面吧。’。
‘这可不是这么说的嘛,拉高一下裤腿而已嘛,还不是老婆你的腿好看嘛。’。
‘哼,所以上衣呢。’。
‘切,说得好像你睡衣的扣是我解开似的。’。
‘你!张以昇!哼,你...’,许仪嗣哑口无言,但是倒是气愤填膺,好你个以昇,六七年了,这直男就没救了是吧,说什么大实话!
‘啊...是我是我,我错了...’,张以昇后知后觉的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哼,算啦,真是服了你了。’。
许仪嗣拉着以昇妈妈,“妈,以宁也没学坏嘛,她也不是自己过不下去了,其它的,还是得看缘分嘛,况且就是哪天过不下去了,就算以昇不管,不还有兄弟姐妹啊,而且我也不会不管的啦。”。
“也就是多得了你,我是知道我家以昇这小子的,要不是你啊,他怕是也就那样了,你现在怀着孩子,还带着两个...”。
“妈,又不是她带。”。
“你闭嘴,是你在带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不是天天闷头去搞你那些什么项目,一边去,没有你说话的事。”,以昇妈妈把张以昇赶一边去,转头继续看着仪嗣,“你平时也不要太忙了,钱够花不就好了,好好在家里休息,有什么事呢,就让以昇去做,他有手有脚的多忙点好,这也是他的娃不是?要是他敢耍什么大爷脾气,对你不好,不愿意做事,欺负你,尽管给我打电话,虽然说我是六七十岁,但是过去教训教训他还是肯定没问题的。”。
张以昇都有点放弃治疗了,莫名地有股孤单感,于是只好四处看看,被妃墨嫂子拉过去写了下字,果不其然让嫂子满足了好为人师的想法。
又被四姑拉起一起聊徐妍,也就是四姑的女儿以昇,张以昇的表妹,一条心想继续进修医科的想法,虽然四姑是想自己女儿就在本地的医院上班就好了。
好不容易帮忙劝解一下四姑,张以昇不敢再随便溜了,于是和五叔的大女儿,做策略分析的张文慧,还有大伯的女儿,做服装设计的张玟君,三个相近领域的一起聊聊天。
聊了有那么段时间,被许仪嗣喊了声,张以昇赶紧去找还在玩的儿子女儿,带他们去睡觉。
...
“该睡觉了,张启晨,”,张以昇蹲下抱起了要爸爸抱抱的贴心小棉袄,站在几个围在一起打游戏的小孩子,包括了他儿子,表弟,侄子侄女们,外甥们,还有其实一时想不清关系的小孩,“诶,你现在让炮兵开炮,火力是有了,可是它的隐形效果没了啊,你现在赶紧撤,赶紧让它挪位置。”。
“你别让坦克缩在那里打,这根本展开不了火力,赶紧冲,冲出去铺开战线。”。
“是不是应该首先赶紧洗澡睡觉了?”,熟悉的声音,让张启晨差点把心脏都飞出去,“快去,还打游戏。”。
“哦哦哦哦哦,我保存一下。”,其他孩子早就一哄而散了,被各自的家长顺手就逮回家了,张启晨也是迅速的就往房间跑了。
许仪嗣接过了乖女儿,没好气地抬手戳了戳张以昇,“你就是这么督促儿子洗澡睡觉的?小的大的都不让人省心呐你。”。
...
哄睡了女儿之后,许仪嗣一上床就忍无可忍地收着力地拍打了几下张以昇,“又玩手机,明天都定好了喝早茶了,还不睡,非要天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是吧,你是非要把自己熬到病倒了才停是不是?”。
以昇连忙检查了一下闹钟,再检查了一下音量,就把手机放床头柜上,“我这不等你嘛,没抱着老婆,怎么睡嘛。”。
许仪嗣轻轻掐了下搂着自己的手臂,瞪了以昇一眼,才侧着躺下。
张以昇非常默契的从仪嗣身后抱住了,非常紧密地全身都贴到一起,手上摩挲了一下她睡衣最下面的一颗纽扣,收到暗号之后,手就非常熟练地钻了进去。
“以昇,周日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周一或者周二再回去,反正启晨有假期。”。
“行啊,可是你带两个孩子一起,没问题吗?我可以请假的。”,张以昇担忧地又再抱紧了些。
“没事,到时以宁也一起。”。
“哈?她又干嘛,她那射箭馆怕不是三天打鱼三天晒网吧。”。
“你别老这么说你妹啦,她那是去找找给她学生特训的地方。”。
“特训?”。
“她学生要去参加比赛的,你就这么不了解你妹啊你。”,抬手把作妖的手推回去自己腹部,许仪嗣轻轻地拍了一下,“别搞事,明天得早起呢。”。
意犹未尽的以昇只好埋头细细地闻许仪嗣脖子和发丝的香气,“以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问她不说,我不那么了解也很正常啦,况且她都三十的人了,我还什么都跟着啊我?”。
“哎呀,别舔我耳朵,烦死啦你,快点睡,你!手放回去。”,许仪嗣一手就逮住了以昇要抽走的手,又拿这要挟,哼,“耳朵不许舔,手不准拿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