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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枫林晚

两个同类的相爱 全倾 3983 2024-07-06 16:16

  秋日的阳光,透过火红的枫叶折射进透亮的窗台,暖暖地洒在木质的圆桌上,只见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旁边一双即使戴着手套,也纤细修长的手正在有条不紊的过滤着静置好的液体,干净清澈的杏眼无比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玻璃瓶。

  待左边置物架上的收音机一曲毕,手的主人也封闭好了手中的香水瓶子。

  泉婧摘掉口罩,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禅木香。

  放松般揉了揉眉心,轻轻的呼了口气,不由叹道:“这下应该可以帮助老人家睡个好觉了吧。”

  歇了会儿,就细心的收好刚刚调制包装好的香水。

  又收拾好制香的木质台面后,她才随手摘下手套扔进了垃圾桶里。

  伸手打开房门离开调香室后,泉婧就洗手泡了杯薄荷奶茶端在手里,然后不紧不慢地抬脚向书房走去。

  她悠闲坐在书桌前喝了口饮料,才把放在不远处的笔记本那过来。

  只是刚输入密码打开笔记本电脑,就瞥见屏幕右上角上的日历行程上有一个红色的枫叶标签。

  待看清那串熟悉的日期后,本算平和的目光顿时凝住,眼神霎时间冷得不见光……

  19904.08.05

  多么令人痛恶难过的日期啊。

  那是串扎进泉婧血肉的数字,每每想起都是在她从未痊愈的伤疤上再次割划一刀。

  一时之间她脑海里翻腾着那些不愿被人想起的零碎画面。

  像是近的远的,或是好的坏的,全都被或真或假的记忆拉扯的越发紊乱。

  有时令人恍惚的觉得那有些褪色的画面近在眼前。

  但其实……

  那些心痛到令人崩溃无措的事情,

  只用时间来衡量的话,

  已经过去了许久了。

  久到她长大成人,久到面容模糊。

  那些好心却也是正式宣告她再也没有家的话,也会不时的窜入耳膜闹腾。

  只听,一个平时严肃到令人敬畏的长者此时放轻了声音,带着安抚爱惜的意味说道。

  “幺幺,以后和哥哥跟外公生活好不好。”

  又是两个带着怜惜却复杂的男女声音,压抑着嗓子轻柔地说着他们觉得最温暖的话。

  “幺幺,舅舅舅母的家以后也是你们家。”

  最令她感同身受拥有安全感的却是:哥哥稚嫩的怀抱,滚烫的体温和近乎誓言般的话语。

  他说:“妹妹,我们没有爸爸妈妈爷爷了……”

  有安慰道:“但别害怕,妹妹,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来吊唁的那些亲友们有的低着关切的脸,小心翼翼地轻哄着刚刚失去保护伞的两兄妹。

  外公和舅舅舅母也尽可能的照顾着这对骤然没有父母爷爷的两孩子,免于他们太难过。

  但现在回想时,才发现。

  其实外公又何尝不难过呢?

  他也是突然失去了捧在手心的爱女,失去了和他亲如父子的女婿,也失去了相识已久的老友。

  舅舅他同样也失去了自幼就爱护长大的妹妹,兴趣相投的妹夫,待他照顾有加的长辈。

  只是啊,成年人的难过只能掩藏。

  连哭都不能在外面掉眼泪。

  因为,若是他们也崩溃了,一切就真的完了。

  还有那事哥哥明明也掉着眼泪,还苍白着稚嫩的一张小脸。

  却还是努力地安慰她,说会永远保护她。

  一夜之间,天真的孩子就坚强得像个小大人。

  像是忘了他自己也才五岁,年幼得刚读幼儿园的年纪。

  犹记得事情发生的那天,两兄妹明明和父母才刚分开一会儿。

  在送爸爸妈妈爷爷去乘飞机时,在安检门口时还平静的道别:

  爷爷还杵着他喜爱的木拐杖,和蔼地摸着她的小脑袋,笑眯眯的说等他忙完事情就回来带她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妈妈还温柔地给她正了正小辫子,说等回来时,会给她从海边带彩色贝壳做礼物,会给哥哥带雕刻手枪。

  爸爸那张脸上也不见平时的半点严厉,正满目宠溺地抱着她抛了抛,还拍了拍哥哥的小肩膀,一本正经的地嘱咐哥哥要照顾好妹妹。

  那分明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分离。

  但说好的再见却随着诺言碎裂在天空,从此再也没能回来。

  飞机坠落的地方只剩满目疮痍。

  当传来噩耗时,泉婧两兄妹正在按习惯睡着午觉。

  两人迷迷糊糊地被保姆阿姨叫醒后,还手拉手乖乖地在待客厅,听那位穿着一身制服表情很是严肃的叔叔,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直到外公和舅舅的到来,两人带着一双泛着血红的眼睛,声音颤抖又残忍的告诉他们:爸爸妈妈爷爷再也回不来的事实。

  那时小小的女孩并不清楚,为什么她会一下子失去三个最亲近的人。

  三岁的泉婧也并不知道死亡的真正意义。

  她只知道妈妈再也不会给她讲睡前故事;爸爸再也不会把她举高高,爷爷允诺要教她的太极拳,也永远不会实现了。

  而她再也不能见到他们,亲吻他们,和像往常一样拥抱他们了。

  她和哥哥也没有了爸爸妈妈,没有了爷爷。

  而,家也没有了。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飞机的坠落而陨落。

  就像流星一样,那散发的光是生命最后的绝响。

  华丽而又残酷。

  泉婧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了,也许是因为当时太小,已记不清。

  但也可能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自然地模糊了那些难以承受的痛。

  她抬手用力地捂了捂心口,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却不期然的,被另一道声音却慌不择路的撞进了耳朵。

  那是一个没有阳光的午后。

  枫叶树下站着一个漂亮清冷的女孩儿,和一个给人感觉力量感很强的男生。

  男生一改平常对女孩的无微不至的体贴,他神色淡淡的说着令女孩不敢相信的话语,再不复往日的温柔。

  他说:“白开水,对不起,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因为从小在一起习惯了。”

  怕还不够清楚,又追加道:“我想先一个人理清了,然后再谈以后,在这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好吗?”

  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切断他和女孩儿之间那微弱的羁绊。

  因为那会儿是男孩说成年才可以谈恋爱,女孩儿就期待着快点长大成人。

  待女孩儿终于快要成年,却等来相反的结果。

  当时,女孩儿并不明白。

  为什么从小到大保护她说要娶她的人,在她就快要长大时却推开了她。

  但后来发生的事,让女孩儿清楚地明白,其实没有什么会永不改变。

  更何况当时他们那种可以说是心照不宣,也可以说是自作多情的状态呢?

  要知道她和男孩从来都没有正式的确定过彼此是恋爱关系啊。

  所以,本就没有相扣的手,又怎么会再牵呢?

  毕竟,没有谁会乖乖地一直在原地等谁的。

  是吧?

  她不会,时间也不会。

  现在想来,与其说是失恋,不如说是付出的信任被人背叛,规划好的未来被自己认为的同路者打乱。

  但无论当时何种心态,太多笃定的事儿被人推翻,都令人难堪。

  又加上其它令人心态崩溃的事情,以至于让泉婧觉得这个城市和她犯冲,因为她在这里失去太多重要的东西了。

  于是她毕业后,便一身轻松地来到了远在异乡的山城。

  这个陌生的南方城市,就再也没有回去那个泉婧从小生长的北方。

  她想她从来不需要被谁选择,因为她只认可被对方坚定的认定,那种没有一丝犹豫肯定。

  泉婧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她揉着眉心整理好思绪后,便开始处理接下来这半个月的工作,为回去做着准备。

  纤细分明的十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一个字符,有效地回复着邮箱里的一份份邮件。

  当最后一封答复完毕,时间也不知不觉间到了六点半。

  泉婧摸了摸肚子,胃里因为没有存货,她已经感觉到轻轻的疼。

  不由吓得赶紧喝了口桌上的奶茶垫垫,她可不敢胃痛的再进急诊室了。

  这样她会被静静念叨死的,想想那威力,让她不自觉打地了个冷颤……

  杨文静是泉婧失去父母后的第一个朋友,对方是一个患有心脏病的病弱少女。

  大概当时她们各有各的不幸,无形中与其它的小朋友有些微的不同,所以杨文静才会瞄准泉婧,并纠缠着和她当了朋友吧。

  别看杨文静名字取得文静,人却一点儿都不文静。

  要知道在对方还病着的时候,就乐于到处招惹是非。

  即使当时受身体限制,无法亲自与人动手,她也能凭着一张嘴把人念叨哭。

  若是遇上实在怼不过的,就会仗着泉婧的武力。

  张牙舞爪地让同龄人不敢欺负她,这样也算能横着走了。

  而前几年小姑娘快成年时做了心脏手术后,更是仗着恢复得好,开始作天作地。

  平时要不是被大家拦着,她还想去拜师学武来着。

  以前她常常调侃泉婧是她的保护神,而她自己是需要保护的小可怜。

  但后来,知道在她手术期间,她的保护神惨被竹马鸽后,便改作精渐渐往戏精方向狂奔。

  当时闹得整个华城,但凡是传过泉婧小话的人都绕着她俩走。

  到现在,除了她男朋友愿意被她整天折腾外,大家都不给她发挥的余地。

  总之,这小祖宗得顺着毛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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