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晚还去不?”一边喝着豆芽明太鱼汤边问熙茂,他正单手拄着胳膊,歪着头跟我说话。
“你还想去啊,你是不是上瘾了。”
“想去,热闹,而且喝醉了能一觉睡到天亮。”想到今天的窘况,补充好对策,“喝酒要适量,而且要定好起床闹钟。”
“买醉可不好,那种地方偶尔去一次放松一下,不适合经常去。”
“我和你不一样,我的目的很单纯。”听他意有所指,小小鄙视了熙茂一眼。
“我也很单纯,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一样单纯。你绝对不可以自己去,一定要去,我陪你。”
“不用你管。”
“是我给你引上歪路的,我当然要负责。好玩的事很多,喝酒多没意思。以后我们有活动就喊你。这周末有摩托车骑行活动,去不去?”
“我不会骑摩托车。”
“不用你骑,你只管抓紧我就好。”熙茂嘻嘻一笑。
“去!”只要不用一个人在死寂的屋子里胡思乱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话间,星沉走回了工位,看来中午又回去照顾病号了。
部门群发来通知,读完,心里一阵失落。“星沉哥,你要回去啦?”熙茂问道。“嗯。”梵星沉也在读通知。
上周海外的项目第一版产品已经上线,花大力气招进来的新人陆续到位,从各部门抽调的人力开始释放,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只是,我收到了留守的通知,梵星沉则在返回人员名单中。
好运用尽了,梦依然遥不可及。我应该再努力一点儿。
调离的前一天,我特意磨蹭到最后,“星沉,等一下。”因为星沉下班意外的晚,有很多事情需要收尾吧。“我送你回去。”
星沉停住身子,缓缓道:“你……送我?”星沉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我使劲点了点头,“走吧。”生怕下一秒又被拒绝。
工区的人已经都下班了,关掉灯的一刹那,我往前一步抓住了星沉的手,他立刻挣了一下,可我没打算这样就松开,他也不再白费力气。星沉的手很暖,我感觉他离我近了些。
“你妹妹病好了吗?”我试探着问。
“好多了。”
“之前……是我不对,你没生我气吧?”
“我语气也不好。”
“那我们和好吧。”
“……嗯。”
“星沉,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吧。”
“……有什么区别。”
走到一楼,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星沉紧张地推开我的手,和我拉开了距离。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保安大叔拿着手电筒走进来。彼此目光交错,保安大叔往楼上走去。
“你在怕什么?”
“我们不应该这样。你已经结婚了,我不能这么做。”空旷的楼梯间,依稀可辨淡淡的回声。
“你妹妹来了之后,你变了很多。”星沉在盯着墙壁,“我们先出去吧。”我推开了门。“我说过我会离婚。”走出曾经一起避雨的大厅,晚风带来凉意。
“我不想害你离婚。我不想让你的变得不幸。”
“你什么意思?”
“不念说,我变成了跟我妈一样的人。”
“果然又是她。”我走到星沉面前,凝视他的眼睛。“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上了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幸福,你明白吗。你也是这样爱我吗?”
我等着他的回答,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
“是。我爱你。”
“你想吻我吗?”
时间万物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空中漂浮的尘埃,街角兀自游荡的灯光,四散纷飞的声音的余韵,都在此刻,化为了静谧的永恒。
这美妙的感觉,来自星沉温暖坚定的吻。
只要相爱,就有了战胜一切的力量。
“回去之后,你会不会想我?”
“不知道。”
“那就是有可能会想呗。”
“不知道。”
“你总是不坦诚。星沉,我问你,之前你真的喝醉了吗?你……是不是故意勾引……靠近我的?你不要说不记得,我不信。”盯着星辰,不能让他逃过我的法眼。
可是星沉依旧面不改色,笃定的说:“不是。”我真的灰心丧气了。垂下眼睑扫过他的脖颈,“咦?你的脖子红了。你撒谎了对不对?”真是振奋人心的发现,我偏过头,喜形于色的盯着星沉的脸。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你撒谎了,果然是故意的,你真狡猾。”
从公司到星沉家楼下的距离好短。夜晚的小区里只听见蝉在聒噪。
“你知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多寂寞,”我搂住星沉的腰,不想这么快就分开。“加微信好不好?你难道不想我吗。”我仰着头看他,星沉总在奇怪的点上格外固执,比如他一直不肯加我微信,联系只能靠工作软件,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星沉垂着眼睑,这个样子就是不反对。“手机给我。”我从他的兜里掏出手机,输入密码,“可不是我偷窥,你又没遮挡。”星沉把手放在我头上,看着我打开他的微信,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然后把备注改成“最喜欢的人”。
“真不害臊。”
“难道要和你一样,做什么都害羞,那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手机给我,我给你打车。”
“你又在赶我走。”
星沉无视抗议。“别闹。”
车来的时候,我固执的让星沉先回去,抬头望向三楼的窗户,这一看却被吓了一跳,周念正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