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妈妈从烘培屋拿出来一篮看起来让人胃口大开的蛋糕,伍德随即垂头丧气的告诉她,刚刚一个客人也没有来。她耸耸肩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蛋糕摆放在陈列架上,问我们有没有作业要写。因为答应过妈妈要在她回家之前将作业完全写好,所以我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向伍德妈妈道了谢,便离开了这里。
在小巷的十字路口处,我突然想起妈妈今早为我准备的BLT三明治,以防我肚子饿的时候用来填饱肚子。不过今天我第一次将这块三明治放在矮墙下的隐蔽处,方便流浪猫来觅食,因为我已经吃饱了,而且不想惹妈妈生气,更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做的三明治不如艾格太太的蛋糕好吃。
一回到家,我就冲到花园去,想近距离研究这怪异的现象。爸爸说,人一定要直面恐惧,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去克服它,这才会使人成长。我正试着这么做。
有人曾在镜子前花上数个小时,试图从中看到自己瞳孔内所折射出的事物。我则花了整个下午,试图让自己的瞳孔恢复它原有的工作,而不要插手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工作范畴。出乎意料的是,我好像转世重生似得,虽然我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瞳孔,不过我觉得它们很陌生,似乎就像是别人的瞳孔。不过我的脑海里一直不断的浮现出自己曾经的回忆,我仿佛落入了自己的回忆世界,也曾一直想要从中脱身。直到我听到妈妈说出晚餐已经做好几个字,我才从回忆里走出。当夕阳消隐于地平线时,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莫名的恐惧。
囫囵吞完晚餐以后,我写完了作业,妈妈看着一部喜剧节目“燃情克利夫兰”入了神,她毅然决然的决定碗碟可以晚些时候再去清洗,我因此在她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躲进了阁楼。我打的主意是,顶楼高处有一扇大大的天窗,圆得和满月一个样子。而今晚的月亮又特别的圆,月光一定也会十分的皎洁。我可以趁着月光,在阁楼的一面废弃的大镜子前,弄清楚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既然妈妈常说我的想象力太丰富,我就冷静地来印证看看,而屋子里唯一让我冷静的地方,就是阁楼。
那上面是专属于我的世界。爸爸从来都不涉足于那里,因为天花板太低,他常常因为这个原因而撞到头,并且在下一秒便会爆发出一阵“他妈的”、“该死的”、“操”之类的。有时候这三个词也会混在一句话里。我想...一旦我撞到了头,说出这三个词中的其中一个,都会被他痛骂一顿。大人总是有权力做出小孩所不能做的事情,比如说吸烟,他在之前总是威胁我说,一旦发现我偷偷地吸烟,便会将我痛打一顿,而他却总是不停地吸烟,弄得屋里面烟雾缭绕。自从我长大到可以爬进阁楼,爸爸便叫我替他进去,我也很高兴可以帮上忙。其实老实说,阁楼一开始让我有些害怕,因为里面暗暗的,尤其到了夏天,壁虎总是会从阁楼的缝隙内钻进来。但不久之后,情况就完全相反了,我超爱钻进去,藏身在行李箱以及老旧纸箱的中间。
我在一个纸箱里发现了一沓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妈妈一直都很美,她在年轻时像极了奥黛丽赫本,现在也是如此,而现实中的她无疑更动人。除此之外,我在一个老旧的纸箱里面发现了爸妈结婚时的照片,讽刺的是他们当时满脸相爱的神情。
看着照片中的他们,我不禁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爱情怎么会凭空消失?难道爱情真的不会永恒的存在吗?爱情莫非就像回忆一样,只有当你想起它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你的脑海中。难道爱情也只是如偷回忆一样容易,当你看到对方的眼睛时,顺势将她的心偷走?
我顺手从相册里偷了一张相片,相片中爸爸牵着妈妈的手,站在市政厅的台阶上,妈妈的肚子浑圆,原来我也有参与其中啊。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身边我一些不认识的叔叔阿姨也都向他们投来艳羡的目光,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这时我的想象力又开始作祟,我不禁联想起十年后的我,那时我或许也会与一名心爱的人站在市政厅的台阶上,留下一张永恒的纪念。那个人或许是维多利亚,假如她同意的话,假如我可以再长高一些的话,例如说三十厘米。阁楼里也有一些已经坏掉的玩具,都是一些经过我仔细研究,也没有办法弄懂它们是怎样制造出来的玩具。总之,身处在爸妈的一堆旧物中,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为我量身打造的世界。
我面对镜子笔直的站着,看着月亮缓缓地升起。月亮又圆又大,月光打在了阁楼内的每一块木板上,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漂浮在月光下的灰尘粒子。四周一片静谧,似乎一根针掉落在地板上,都会觉得刺耳。
终于,等待已久的时刻来临,就在我正前方,我看到月光打在我面前的镜子上,透过皎洁的月光,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也看到了我那双惊恐的眼睛。我清了清喉咙,鼓足勇气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回忆!”
我没有疯掉,而且我承认当我听到回忆以耳语回答“我知道”时,我怕得要死。
周围仍然没有一点声音,口干舌燥的我于是继续问道:“你是安德鲁的回忆,对吧?”
“不,我是他的瞳孔。”瞳孔在我脑海里呼气。
当瞳孔对我说话时,有点像脑中想起了音乐。虽然没有著名的管弦乐家在演奏,不过效果不亚于此。
“求求你,别告诉别人。”瞳孔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选上我?”我担心的问道,脑子里不禁想起今天下午在公园镜子前的事情。那双我看起来感到陌生的瞳孔,果真不是我的,而是安德鲁的瞳孔。
“我在逃亡,你不知道吗?”
“你为什么要逃亡,而且还将他的一切回忆告诉我?”我继续问道。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