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科室又陷入混乱中,医师和家属,家属和家属,家属和保安,乱成一锅粥。
大儿子说,谁说的我爸要这样治,我说不行!如果再给我爸瞎治,休怪我告他!
二儿子说,没事儿,听我的,放心治,有事儿我兜着!
江繁尘的头要炸了,这个病人的治疗方案是请了无数次的外院专家会诊定下来的,无论往那个方向治俩儿子意见肯定相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家属再沟通,一句“治疗方案当然要听医生的”噎在嗓子眼,出不来,咽不下。
关键俩儿子还打起来了,保安把俩人都拖出来,放到病区外面,分开看着。杨主任气得不行,让江繁尘过去跟他们谈谈。她走到大儿子身边,还没张口,大儿子就想抡拳头。突然觉得自己被薅着领子扔到后面,面前横过一个人。刘冰山来了。
刘冰山嗓门儿提高了八度:“这是干什么!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怎么治,谁来治,我们说了算!”江繁尘被他护在背后,觉得面前仿佛有座伟岸的大山,心安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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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在刘冰山跟家属谈话之后解决了,本来这种纠纷应当由科室处理,然后逐层上报,但不知道为什么刘冰山出现的这么快。
从那天之后江繁尘值夜班的时候他都会来溜达一圈。她想,也不知道是他每晚都去重要科室看一看,还是因为是她值班的缘故呢?
以至于后来,每次她值班,都翘首盼着他来,如果没来,心里就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