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芹走后,莫辰逸和4s店里的人交接了一下,之后开车往烟儿老家赶。电视剧的开机仪式定在一星期后他们并不着急。离自己住的地方越来越近,江青瑶既激动又胆怯。为了能一睹水杉树路的风采,他们选择了经由旺营路直达齐岳山大草坪的道路回去。
五十几公里的老路已经有些坑坑洼洼了。齐岳山身处在北纬30度。7月的天气毫无酷热的感觉。23度的天气巧妙地避开了冷与热。老路上两旁全是参天的水杉树,茂密地杉树排列道路两旁,苍翠欲滴。清晨的太阳分成千万个调皮的孩子在微风的带领下在树梢间逃窜着。时不时有雀鸟高歌几声喊着加油。凉爽而又湿润的空气中充满着来自山野的气味。行驶在长长的杉到路上,这味道像是凝聚成一个17岁不施粉黛的活泼女孩,口里含着宁静致远的意念一路相伴。
莫辰逸忍不住停下了车子走出来,张开双手似要飞翔。江晨烟紧随他走下来没有理他。她走向一棵大树靠近,靠近它摸了摸,抱住它不敢大声喧哗。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碎了一场美梦,一切的美好会成泡影,消失无踪。
看着烟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小莫立马掏出手机拍了几张觉得相当满足。他拍好又把手机放进裤兜,在马路旁采了很多绿色杉叶走近她,说:“嘿!烟儿发什么傻呢?”等烟儿反应过来看向他,他马上捧着叶子自她头顶撒下,微笑着逼近她。
原本还陶醉在杉叶纷飞的美妙中的烟儿,立马一个闪身。“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喜欢闹腾。”她有些生气地嘟囔着。
“这是只要我一靠近烟儿就条件反射一样吗?吓得一个哆嗦。是不是很亲切?是不是感觉有无法言喻的感动充溢在整个灵魂里。烟儿的家乡好美好美,真想一辈子住下去不要离开。”他说完,若有所思地看向烟儿。
“嗯!这还算不得惊艳。我们现在还处在汪营的地界。你看,我们等一下就要经由这条路翻过那座大山。”烟儿说:“它叫齐岳山,是南方最大的草场。上面有马,也有好几处民宿。遗憾的是我自己的家乡,我还没有机会去策马扬鞭一回。”
“那不如今天我们去玩一下,我带着你策马扬鞭,我突然想到《还珠格格》里面的两个画面。”小莫嬉皮笑脸地说。
“满脑子都是污秽思想。”江晨烟说:“山上有很多农户会种很多包包菜,我最喜欢吃奶奶做地酸辣包包菜面。”提到奶奶,她马上又陷入了失落。
“好了,不想那么多了!我们上车吧!现在就回去。”莫辰逸拉着她,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等她上去,自己又才到另一边上车。
小烟一上车就摸了摸旁边的箱子,泪悄然而下。小莫看了看没有说话,启动车子向前驶去。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看她还是一脸沮丧。小莫有些不忍心了,马上到路边停下车,下车打开她的车门伸出手把她拉出来。他拉着她去了前面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下。一坐下便一把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说:“想哭,现在就好好哭一场吧!别回到家见到奶奶还是这幅死样子。”
他说完很自然地在她的额头亲了亲,继续紧紧地抱着。烟儿好像没有发现他的举动一样。没有去关心这个吻该不该落在自己的额头。她安然地躺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小莫就那样一直默默地用纸巾为她擦拭着,几次悄悄的昂头防止眼泪溢出自己的眼眶。等她不再哭泣他才开口说:“想好要怎么面对了吗?要告诉奶奶事实吗?”
“不要,她那么大年纪了,经不住这些事情的打击。”烟儿边说边擦了擦眼睛,理了理头发离开他的怀抱。
“那怎么办?”
“就说爸爸和妈妈去了部队陪哥哥。因为上面有要求,他们签了不能与外界联系的协议。我们悄悄找人把爸爸和妈妈……”她停顿了一下又说:“给爸妈找个地方安家。”
“你确定这样行得通吗?有些不合常理。”
“只能如此了,中途我有寄钱叫人在老家建房。正好可以说是他们的钱,是上级发给他们的工资和给家人的补贴。奶奶应该会信的。她又不上网,肯定不知道部队的政策。”
“好吧!听你的,但是奶奶迟早还是会知道的。”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们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剧组?”
“回家吧!都回来了,反正是要面对的。”
“那我们走吧!别担心有我陪着你一起。”小莫说:“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不如对奶奶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吧!奶奶知道我找过你,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我们的关系上来。”两个人说着站了起来,向车子的方向走。
“男朋友你扯什么淡?还嫌不够乱是吧?”烟儿回过头来踢了他一脚。
小莫立马让开,说:“什么叫扯淡?那么大反应干嘛?我们不都假装了那么多次吗?反正我满心满眼都是你,假装起来得心应手的。还是你怕自己当真了。怕自己陷进去了不想再出戏。那可真是我三生所求的。”
“谁说的?我怕什么?就这样吧!希望有丁点效。奶奶都快90了,经不住任何打击。”
“你奶奶快90了吗?你不是才20多一点嘛!你爸不是独生子吗?”小莫边打开车门边问。
“谁说的?有过一个弟弟的,后来死了。奶奶不是利川人。是哪里人我们一直不清楚?没人敢问。”两个人上车后,烟儿继续说:“嫁给爷爷之前,她好像还嫁过两次。改革开放后不允许一个男人两个老婆才改嫁给爷爷的。爸爸很小的时候爷爷便去世了。爷爷去世之后有外地人来认过亲。自称是奶奶的儿子。他开着豪车来引起不小轰动。那时候整个谋道镇还没有一个人有车。奶奶没有承认把他轰走了。从那以后家里人也没人再提这件事。邻居有人想打趣被奶奶一顿骂后就再也没人说这事了。”
“有这么神秘的一段往事。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小莫边开车边问。
“是在爷爷的妹妹家,听她们无意中提起的。我记忆犹新。”
“那他到底是不是你奶奶的儿子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你好像跟那个蒋奇瑞警官有几分相似哦!”
“放屁,你见过他吗?”
“见过啊!在你们的相册里,他和哥哥站在一起拍的照片。当时就觉得有点像,该不会真是你哥吧?他不是经常去看望你爸妈吗?或许他们已经相认了呢!”
“你扯什么飞机蛋,怎么可能?”烟儿很生气地说。
“怎么不可能?万一就可能呢?越想越有可能。嗯……真是有可能。”他说着停住车,转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她又说:“越看越像,特别是眉宇间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妖惑力。”
“给你脸了是吧!还停下车子来说。再说生气了,赶紧开车!”烟儿作势要打他。
“好吧!好吧,不说了!回去了一定得好好考察一番。”小莫转过身子奸笑着说。
“你敢,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直接踹下去,在添一脚让你滚高山坡。”她真的生气了。小莫便又假意求饶说:“不说了!不说了。我开车!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