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首先飞到了BJ,再由BJ转机抵达开罗转乘大巴到达西撒哈拉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漠给人以辽阔而又莫名的恐惧感。他们找到了一家黑人旅行团报道很快出发骑骆驼进入沙漠之中。由黑人尤佳拉拉单独带他们去的。尤佳拉拉告诉他们沙漠天气变化无穷,最好不要离开小镇太远。但是江晨烟不甘心非要到沙漠深处去看看。莫辰逸只好陪她冒险。给了黑人加倍的工钱,尤佳拉拉才勉强答应下来。走到沙漠深一点的地方,尤佳拉拉再也不肯前进一步。莫辰逸只好自己陪她并答应黑人不走太远。
“为什么想来这里?这样荒芜的地方除了给人死亡的感觉还有什么?他们俩离开黑人走了一小会儿。”莫辰逸问。
“因为三毛,因为灵溪。他们都是我深爱的女子。我和灵溪都爱三毛。灵溪有一首诗叫《去了趟沙漠》,可我知道她只是在幻想中来过。所以我想替她来看看,来这里确实感受一下在沙漠中呈大字平躺仍风沙把自己埋葬是什么感觉?”
“灵溪。怎么又是灵溪?你都没有见过她,一句一个灵溪。你又不是小舅。能把你关心灵溪的心思分给我一点点吗?一点点就好。”莫辰逸说。
“谁说我没见过她。或许我就是她呢!是她投胎转世而来,所以比前世更加悲伤。那么想要逃离却最终又回到了原地。”江晨烟说。
“搞不懂。我只知道你是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不会是谁的替身或者转世。”莫辰逸非常肯定地说。
“是吗?不知道!无所谓了。就这样吧!可能吧!我这种残花败柳怎可与灵溪的清纯高雅相提并论。可是也真是奇怪,她死的那一天我刚好出生。”阿烟说。
“我不许你这样子贬低自己。起码在我莫辰逸这里烟儿是最好的,也是无可替代的。”莫辰逸激动地说。
“你不妨直接告诉我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你可知再美的皮囊都只是外在的伪装。我说过我见过她,你偏不信。她不是你舅妈吗?你没见过?”
“见过。当时很小已经不记得了。”
“所以你也不记得他和我的西施般的皮囊一模一样。”
“怎会?不可能。她都死了20年了。”
“也对。说起来有些荒唐不可信。可我就是见过她,是我解救了她,是我亲手埋葬了她。”对唐琪都隐藏不说的秘密,江晨烟就那样无意间对莫辰逸脱口而出,毫无隐瞒。说完也毫无愧疚感。
“烟儿,你怎么啦?不舒服吗?怎么会开始胡言乱语?是不是来到沙漠的缘故?我们回去吧!”他有些担心地说着走向她,要拉着她往回走。
“那是因为谁也不知道谭振林囚禁了她。谁能想到他把她关押在一个冰冷的棺材里20年死也不放她自由。多么残忍,多么匪夷所思。那么向往自由的人用死也没有换来自由。所以我心甘情愿要用我的一生去换她入土为安。”江晨烟甩开他的手,手舞足蹈地咆哮起来。
“怎么囚禁了她?什么叫死也不放过在一个棺材里几十年?”莫辰逸被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对呀!关押20年。想到心就会疼痛。我知道了还看过她所有的诗。我怎能置之不理?我本是个活死人,能够有幸替换她的自由,我赚了不是?”她语气渐渐平复下来。
“什么叫你是活死人?什么叫你赚了?江青瑶你听着:今后你的快乐由我守护。我不允许你这样子不把自己当回事。”他两手撑住她的两肩说。说完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不过像小舅那样一根筋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办出这样的事。难道烟儿你要当一辈子替身吗?不!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笑话!与你有何干系?我早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这是我最有价值的选择。”江晨燕双手垂直,没有要推开他也没有要抱住他的意思说道。
“那么我呢?我该何去何从?小舅!你真以为他把你当成别人的影子吗?”他松开她,看着她说。她疑惑地看了看他,他又接着说:“奇怪我为什么要替他辩解吗?当然要说,我要的是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光明正大地获得你芳心的机会。况且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明白过来的。我何不光明正大一点。”
“瞎扯淡!他只是分不清我和灵溪谁是谁混为一谈罢了!我一直明白并喜欢这样的身份。”
“烟儿啊!是小舅分不清楚?还是你不愿意面对改变?你可不能这样一直逃避问题。你始终要学会直面问题,解决问题,问心求答案才行。”
“于我而言不重要,这样子赖活着挺好。昏昏度日是我选择生的极限。还有什么好求的?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罪人是愿意让自己过得悲惨一点,再悲惨一点以此来惩罚自己所犯下的所有罪过。”
“为什么要自己为自己建造一座无门的牢房关押自己不释放?你没有罪,原罪不是你。”
“怎会不是?就是我的愚蠢给了命运有机可乘的机会。”
“想想他们吧!你的亲人。想想你的父母。如果他们还在,看到你这样子该有多伤心,多着急。做父母最希望看到的是自己的孩子一生幸福,快乐无忧。违背了他们的意愿才是最大的不孝。再想想你的奶奶吧!已年过80了吧!你怎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家孤苦无依的担惊受怕。还有你的哥哥。你不说你的哥哥参军去了吗?要是有一天他回来看到自己的妹妹成了如此模样,他要怎么来面对?”
“别跟我讲那些大道理。你口中提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不敢触及的伤疤。我承认他们都是我此生最爱的人。但是我的爸爸和哥哥同时也加深了我的恨。作为父亲作为哥哥,他们都很称职。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他们和天下男子有何区别?都是不靠谱的。我一点也不愿意让自己在爱与恨之间挣扎。我已经把妈妈给我的笑与泪封存。”
“那你的奶奶呢?你真打算一辈子不回去见她。老人还能活几个年头?你要让她死不瞑目吗?”
“我想回去。我想回去的。可是我回不去了不是吗?别那么多废话。别这么来折磨我。那样我会后悔让你来陪我。我让你来,是让你陪我放松一下的,不是叫你来戳穿我的伤口看着我流血的。”江晨烟说着停住脚步在沙漠坐下,而后缓缓躺下去。
莫辰逸在她身边坐下来又说:“为什么不跟我说说?我愿意听你所有的故事。快乐的悲伤地都想陪你一起面对。我只是想揪出你所有不快乐的根源对症下药。你可知道我多么自责,没有早一点找不到你。我保证往后余生都不会让人再有欺负烟儿的机会。我愿意用一辈子去和你一起找回你的笑和眼泪。”
“都叫你别说了,你还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真是好笑。你现在要听我的故事可不就是在变相的欺负我,往我伤口上一把一把的撒盐吗?”
“我无意,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太着急寻找所有的根源,太着急想要烟儿勇于面对自己。”
“对症下药。你这是要和谭振林一样说我是病人吗?我的事与你何干?你该知道分寸才是。别在我这儿找不痛快。如果你不想像我一样活成一具行尸走肉,放手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烟儿你可以把我当朋友。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的心。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爱意你要怎么来控制啊?你的心你能控制好她的所有秘密不外泄吗?算了吧!我等我的烟儿不再自欺欺人。我等我的烟儿有一天承认你待我与旁人不同。”
“嘘嘘嘘……别闹!你听,风的声音进来了!是不是沙就要把我埋葬?”
“别闹,烟儿!快起来!”莫辰逸看见龙卷风朝着他们的方向席卷而来。赶忙拉起江晨烟准备逃离时,龙卷风从他们的身旁呼啸而过。他们躲过了一劫。
一直视生命如粪土的江晨烟在这一刻面对死亡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莫辰逸的关系生出了胆怯来。她和一般人一样害怕死亡,珍爱生命。
看着远去的龙卷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们准备松开的双手又紧紧握住了对方。龙卷风向远处的黑人席卷了过去,刹那间他和他的骆驼被卷入其中不知所踪。
等莫辰逸反应过来拉着发愣的烟儿就跑。奈何他们速度怎么能与自然抗衡。龙卷风杀了一个回马枪将二人席卷入内随即无影无踪。
过了好几个小时,莫辰逸在一个小湖边醒来。他踉跄着爬起来漫无目的走着喊着:“烟儿烟儿……江晨烟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他开始后悔了,后悔答应带她来到沙漠中。他好害怕,那种比面对死亡更让人颤抖的无助让他接近疯癫。但他告诉自己坚决不放弃。他不相信上帝会给他才这样无情的玩笑。
实际上他以为过了几个世纪的时间才过了几分钟。几分钟后他便在一棵树下湖水里寻到她。她大半截身子泡在湖水中。他急忙吃力地把她抱上岸。万幸她还有呼吸。可是她昏迷了,冰冷的身子开始发烫起来。他把她放在沙漠地,赶紧去扯一些三茎草,他拔草时手受伤了也没有理会继续扯。扯了一堆草才发现不抽烟的自己身上没有打火机。
他赶忙翻找阿烟的衣服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顿时脸红心跳起来。楞了楞神继续寻找没有找到。他想起烟儿身上背的小皮包来又回到了抱起烟儿的水中去寻找。在附近的一丛三茎草中找到了她的包。在一堆化妆品中翻出了一款防水的打火机。回到她身边赶忙把草点起来。奈何三茎草烧起来消耗得很快。他只能再去寻找一些干的枯草。还好他们被龙卷风吹来的地方是一片小的绿洲,有树木,有湖。过了好一阵子,他总算拾得了一些木棍抱回来。
他回到烟儿身旁时,烟儿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一直说着她不愿提及的那些往事。他心疼极了。他扶了扶她的胸口让她背靠在自己的怀里。她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冷。他把她抱得更紧了。眼看火势渐弱他又只好放下她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木柴。然后用衣服包了一堆草给她当枕头。他记得小时候他发热,他的妈妈曾用热毛巾为他擦拭。他想:在无任何药物情况下试试。水和火都有只是没有工具。他开始去寻找有没有可用之物。
他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什么。当他百感交集脑袋抓狂时踩到了一些硬的东西。他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个生锈的铁锅,看起来有好些年头。他赶紧把它拿到湖边反复用力清洗。洗得差不多了装一些水,用几个石块架起来烧开后脱掉内衬打湿水为她擦拭额头,直到她的烧渐渐退下来已经是深夜,莫辰逸一直看护着火和江晨烟不敢入眠。后来实在没撑住就那样抱着江晨烟睡去。大约睡了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他赶紧起来寻找吃的。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吃的,最后只找到了一些仙人掌。他徒手摘了一些去除尖刺捧着往回走。
他回来时烟儿已经醒了,在往火堆里加柴。
“烟儿,你醒了。”莫辰逸有些激动地走向她。
“嗯!醒了!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我们被龙卷风吸过?”她问。
“显然我们还在一起好好地活着不是吗?”他说。
“嗯,活着。黑人和骆驼呢?”她问。
“不知所终。”他回。
“烟儿我们都自顾不暇了。我们还是想想我们自己怎么出沙漠吧!他生长在沙漠比我们有经验。看来是比我们安全一点的。如果我们去找也是找不到的。还不如回小镇搬救兵。”他说。他不是不关心黑人的死活,她只是更在乎烟儿的安全。
“怎么回?我们身无一物怎么回去?”
“有生命有脑子,有你有我就可以有办法。龙卷风都没敢要我们的命证明这里的所谓上帝可不敢胡乱收我们的魂。这是怕弄僵了和我们玉帝的关系呢!”为了丫头能够安心一点,他开起玩笑来。
“都这种境地了还有心思瞎扯淡。我是该佩服你?还是该打击你?”
“什么?什么叫瞎扯淡,我们可是地地道道的炎黄子孙,要相信神仙自然是玉皇大帝。”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天渐渐凉了衣服还你吧!看你赤身裸体的成何体统。要跟我秀腹肌不成?你拿的是些什么?仙人掌吗?又像又不像的。”她说着把衣服递给他接过他手中的仙人掌。
“关心我呀!还不是因为烟儿的缘故。不过本少爷无意秀肌肉来着。让烟儿注意到了是意外收获。手中拿的正是仙人掌呢!我把刺已经削了。将就吃一点吧!我实在找不到其它能吃的了。”莫辰逸说。
“这能吃?”江晨烟问。
“当然!难不成我哄你?只是就这样吃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吐了吐舌头说。
“My god!太难吃了!情愿饿死。”她吃了一口就吐出来,呕吐了好一会儿都觉得难受。
“有那么难以下咽吗?我觉得还行。”他口是心非地说。“感觉身子恢复点灵气没有。我们得赶快启程了。”
“我一直精气神十足来的。什么叫恢复?她说着开始伸展四肢才发现自己虚弱无力,又说:“你个乌鸦嘴,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感觉全身无力。”
“什么叫乌鸦嘴?烟儿都忘了,昨天你在湖水里泡了好久感冒发高烧了,还一直说胡话。”莫辰逸说。说完他放下仙人掌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火。
“泡了好几个小时?发高烧,说胡话?瞎扯淡,我从不说梦话。”
“怎会?我可是细心照顾了你一夜。你一直说胡话。可能也不算是胡话吧!”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说。
“那你倒是说说我都说了些什么?”
“说你其实很喜欢我很喜欢我。”他调侃着说。他可不敢把她说的那些都告诉她。再说她迷迷糊糊地说了那么多他也记不得几句。
“屁耶!鬼都不信。”她说。
他抬头胆怯地看了看天空说:“可不就是一直说胡话,为夫我……”他脱口而出紧急刹住车误改为“为你我几乎一夜无眠。”他说完一道闪电划过长空,突然雷声轰鸣。
“算了,懒得和你瞎扯淡。看这天儿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她假装没有听到他说的那几个字转移话题。
“好吧!不如我背你吧!”莫辰逸说。
“不用,我还能走,你扶着我就好。”
“就是不给我机会呗!”他说着扶着她走了几步就看见一群黑人赶了过来。他们喊着那个带她们来的男人的名字。”尤佳拉拉!尤佳拉拉……”
他们很快发现了他俩。他们被救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找到黑人。尤佳拉拉失踪了。莫辰逸和江晨烟选择了留在阿尤恩五天安排人寻找他的下落。最后始终是没有找到他和他的骆驼。莫辰逸只能给他的家人一笔可以成为当地富豪,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钱之后才离开了小镇启程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