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天空一片黑漆漆,仿佛被墨汁沾染过一般,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美的月光下,夜神正安静的沉睡着。
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破坏了死寂,偶尔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细碎声,阵阵寒意涌上心头,她的头上冷汗直冒,眼神慌张,似乎在畏惧着什么,她狼狈的逃着。
她回头一看,四周的树木都在望着她,一动不动的望着她,风吹落树叶,落在地上,被人一踩发出“沙沙”的声音。
前方是光,人本就趋利避害,她本能的向着光走,她以为只要逃出去了就好的......
可很久以后,她想,或许自己死在那一夜就好了.
——
洁白的墙壁,飘散着花香的房中,床上躺着一个女孩,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但都被包扎起来了,伤口也快愈合了。
她那弯弯的睫毛颤了颤,紧接着,床上的女孩慢慢的张开了双眼,双目渐渐有了焦距,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洁白如雪的天花板,很大的房间,她躺在蓝黑色的床上,她开始思考。
这是哪儿?
突然脑子里又蹦出“桑晗静”三个字。
一位仆人推门而入,看到了她醒了,先是震惊的捂住了口鼻,待反应过来,她又冲门而出,迫不及待的找到了管家,并告诉了他。
管家立即派人去叫医生来以及打电话告知了少爷。
医生来到别墅,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房间,看到床上躺了差不多三个月的女孩终于醒来,发自内心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女孩呆呆的看着他,任由他给自己检查,大概是刚醒来,脑子不大灵活,又或许是因为其他。
......
这时,一名男子回到了别墅,他披着风衣,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眉宇间的疲倦无法掩饰,他这是刚下的飞机,恰巧在走廊碰见刚给女孩检查完的医生。
“温泽,她怎么样?”那男子眼里的着急、担忧,温泽看的清清楚楚。
“云辞,老朋友见面,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吗?”温泽半开玩笑的语气简直欠揍。
“温泽!”云辞的低气压警告。
温泽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开始一本正经起来,“你的小桑子失忆了,现在只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一句平平无淡的话激起了云辞心里的波涛暗涌。
“失忆?”
“嗯,她的额头受到重伤,并且当时发现她时,后脑勺大量出血,大脑神经因此受到严重创伤,现在我们只能用药物治疗辅之以情景疗法,这样她就有可能够恢复记忆。”
“那要多久。”云辞的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
“这可说不准,可能只需要一个月,可能半年,也有可能要很久。”
温泽还想再说点什么,云辞已经等不及了,直接与温泽擦肩而过,直奔小桑子的房间。
可到了房门口却又不敢进去。
他站定在房门口,手握着门把,紧闭着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待他睁开眼时,拧开了门把走了进去,像一阵风,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桑晗静。
接踵而来的是桑晗静这一生都没法忘掉的场景,他走到桑晗静床前,单膝跪下,眼中有桑晗静无法读透的情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但又怕伤着了她。
一件硕大的风衣下穿着黑色西装,衬得他的身材高大,腿笔直修长。
浓密的黑发下是又浓又弯的剑眉,长长的睫毛下的双眼像一颗会说话的宝石,还有高挺的鼻梁和刀削般的薄唇。
上帝之手似乎格外眷顾他。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特别的吸引人,是桑晗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云辞轻轻地叫了一声,“小桑子。”
眼神里的期盼,现在的桑晗静无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