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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夏草青青 珊瑚风 5871 2024-07-06 16:17

  某高校的操场上,即将毕业的学子们摆着各种姿势和奇葩的造型,随心所欲的拍着照片,来纪念他们的青葱岁月。

  也有的男孩子拉着女孩子的手躲在角落里,女孩子已经哭成泪人,即将天各一方的他们真不知道异地恋需要付出多少勇气,更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服装设计系的教室里热闹非凡,大家正围着学生会主席欧阳凯文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原来他们准备今晚开一个盛大的毕业晚会,商量怎么运作。女生那边,大家扳着手指数着要买的东西,学生会宣传委员张可欣拿着笔记录着需要的东西。

  “好了,静一静。可欣你们女生要买的东西记录好了没有?我让几个男生跟你去买东西,剩下的人都跟我走布置会场。”欧阳凯文一米八八,身材比例就是为模特而生。

  两道浓密的剑眉,细长的双眸,透着机敏,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小麦色的肤色,看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已经记录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张可欣扎着高高的马尾,干净甜美的脸上不染铅华。

  “现在我们分开行动,你们速度快点。”欧阳凯文说完领着大部分男女生走出教室。

  张可欣也领着剩下的男孩子们离开了教室。

  “你们先到学校门口等我,我要打个电话。”张可欣支开同学们,找了个角落拨打电话。

  “老爸,我们晚上要举行晚会,现在发一个清单给你,帮我准备一下,剩下的我自己去采购。

  “行,快给老爸发过来,马上让人去办。”电话那边传来爸爸张明慈宠溺的声音。

  “谢谢老爸。”张可欣对着电话跟爸爸撒娇,给了老爸一个吻。

  “快去吧,别耽误正事,老爸这边会派人给你送过去。”张明慈催促女儿。

  “好嘞,老爸,拜~~~”张可欣拉着长音挂掉电话。

  “可欣,快点呀,时间太紧了,再不走来不及了。”李晓帅看了一下手表着急地喊道。

  “来了,大部分需要的东西我已经找人代办了,剩下几样很快搞定。”

  “厉害呀,可欣。这么快就搞定了?怪不得大家都叫你小飞人,做事情真快,真不是盖的。”大家七嘴八舌的夸奖张可欣。

  学校礼堂里缤纷的灯光,彩色的气球布满了舞台四周,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大堂,

  舞台中间钢琴前身穿白衣的尚可,十指间缓缓流淌出悠扬的乐曲,环绕着美丽的校园。

  欧阳凯文怀抱电吉他,和着钢琴曲,从侧边走向舞台,紧接着张可欣,李晓帅,张大可一行十几个人缓缓走出,分散在事先排好的位置上。他们边走边唱着歌曲《过去的明天》:

  有过去有现在就有明天

  总是有承载希望的方舟在梦中搁浅

  真是不圆满中才让生命不那么肤浅

  从失落发现贡献从现状发现远见

  才想到才做到才找到最诚实的箴言

  可惜在太多风浪太多纠缠是无法避免

  见过了不少场面尝过了不同体验

  才看见最有趣的路是一条漫舞中的弧线……

  歌声在礼堂里回响,所有的大学生们挥舞着手臂,一起吟唱,唱着唱着眼里就多了一层雾水,他们相互拥抱着,诉说着即将分别的不舍……

  毕业晚会结束后,欧阳凯文和张可欣坐在校园一角的长椅上,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坐着,许久张可欣打破了沉寂的空气。

  “凯文,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其实张可欣已经知道欧阳凯文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深圳上市公司瑞祥聘去做设计师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大学四年他们的关系一直模糊着。欧阳凯文对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让张可欣心里一直压抑着。

  “周一我就会离开学校直接去瑞祥公司入职。努力工作,如果有深造的机会,我还会继续深造。你也知道我的家庭环境不富裕,还有个弟弟正在高三,马上面临着高考,压力很大。爸爸和妈妈赚的也不多,我不能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是时候分担他们的重担了。”欧阳凯文淡淡的说道,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他就是这样,看不到他的喜怒哀乐。

  “我……我也想跟你去深圳。”张可欣终于下定决心要直截了当的说出她的喜欢。

  “可欣,你的家在上海,家境又好,伯父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的,你没必要出去找苦吃,即便你去了深圳,我也照顾不了你。”没有直接拒绝,却让人再也无法接话。

  “我就要去,就要!这四年里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的,你也喜欢我。现在就要毕业了,我一定跟你去深圳!”张可欣站起身,声音颤抖地大声喊道。

  她的声音惊扰了其他同学,都看向他们这边。

  远处的树荫里,尚可面无表情的孤独地站在那里,静静的往这里望着。

  “乖,坐下。”欧阳凯文用力拉了一下张可欣的手,把她重新拉坐在身边。

  “可欣,你不要任性。生活远比你想象的沉重得多,现在轻易做出决定,我怕你会后悔的。”欧阳凯文看着张可欣满脸泪水的脸,伸手替她擦去,但那泪水好像泉水一样不停涌出,擦也擦不干。

  欧阳凯文用他那长而有力的手臂揽过张可欣,紧紧地把她揽进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腔里飘进张可欣头发上淡淡的香气,他慢慢闭上眼睛。

  这四年中他有无数次想这样把她揽进自己的怀中,可是他不能,他能给这个骄傲而又美好的女孩什么呢?他的心在抽痛。

  张可欣渐渐停止了哭泣,安静地闭上眼睛,她太想依靠着欧阳凯文温暖宽厚的胸膛,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

  张可欣在凯文的怀里睡着了,她做了一个甜甜的梦,她梦见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与自己最爱的凯文手牵着手走进教堂。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可欣被凯文轻声的呼唤叫醒。

  “可欣,别睡了,会着凉的。”欧阳凯文用他的衬衫裹着熟睡的张可欣,轻轻拨弄着她额前的发丝。张可欣睁开双眼抬起头,灼热的目光撞上看着她的凯文。

  洋溢着青春娇羞的面容,粉红色的唇,长长的睫毛下漆黑的双眸,一切都那么美好。欧阳凯文痴痴望着张可欣,捧着她的脸,双唇轻轻印在张可欣的额头上。红霞飘上张可欣的脸颊。

  “走吧,很晚了,该休息了。”欧阳凯文站起身拉着张可欣的手。

  “好啊,明天我去找你。”张可欣还沉浸在刚刚那个轻轻的吻中。

  “走吧,明早你睡个懒觉,我收拾完东西,就来找你。你在宿舍等着我。”他们手拉手走向宿舍。

  站在树荫里的尚可,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开,她也迈着机械的脚步离去。

  一大早天空就飘起了雨,也许是得到了欧阳凯文不是承诺的承诺,这一夜张可欣睡得格外安稳香甜。

  “可欣还不起来,都九点了。”同寝的晓旭推了推张可欣。

  “啊……”张可欣捂着嘴巴打着哈气,又把头埋在被子里。

  “你可真是个懒虫,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你快起来吧。”晓旭不停地往自己的旅行箱子里塞东西,一边不停地叨叨着。

  “早知道要往家里运这么多东西,真不应该买买买啊。”晓旭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身边几个被塞得满满的旅行袋。

  “起了,起了,你这个管家婆,真是名副其实。”张可欣揉着眼睛,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准备去洗漱。

  “旭旭,男舍那边也都走了吗?”张可欣端着洗漱用具站在门口问道。

  “亲,你是想问我们帅帅的凯文吧?”晓旭一脸坏笑。

  “沏,谁想问他啊。”张可欣瞬间脸红。

  “男生平时懒得很,今天倒是都很勤劳,都起得很早。至于你的大帅哥我还真没看到呢!你快去洗漱,找他吧。”晓旭埋头继续整理她的东西。

  张可欣风一样跑去洗漱,一会儿功夫跑回来,迅速打理好自己,抓起包包就往男生宿舍跑去。

  来到二楼欧阳凯文的寝室,门虚掩着,里面还挺热闹,张可欣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抬起手敲了敲门,可能是吵闹声太大,没有回应。张可欣,抬起手掌,啪,啪,啪一顿拍打。

  “谁啊,这么大脾气,请进。”张大可听见拍门声大声喊道。

  “你们耳朵聋了啊,不让我进来。”可欣拉着脸走进寝室,却没发现欧阳凯文的身影,他的床铺已经空了。

  顿时一口气闷在张可欣的胸口,她往后退了一步,指着欧阳凯文的床,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看见进来的是张可欣,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坐在床上的李晓帅和汪涵站起身,张大可一把扶住摇摇晃晃的张可欣。

  “可欣,欧阳昨晚就走了,他让我把这个给你,”张大可把桌子上的一个信封递给张可欣。

  张可欣没有接信封,默默转身,走出欧阳凯文的寝室。张大可追出寝室把信封装进张可欣的包包里,拍拍张可欣的肩膀。

  “可欣你保重,我们一会儿也准备离开了,保持联络。”

  张可欣没摇头也没点头,一步一步挪回寝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可欣,你怎么了?”晓旭看见脸色苍白的张可欣一头倒在床上吓坏了。

  “我没事,很好。”张可欣虚弱的说。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凯文呢?”晓旭焦急的问。

  “他走了。”张可欣的双目无神。拿起手机拨通老爸的电话。

  “老爸,你来接我吧,我生病了。”手机从她的脸庞滑落在枕边。

  “宝贝,宝贝你怎么了?”张明慈在电话那边焦急的喊道。

  “叔叔您别急,我在可欣身边呢。我照顾她,等您来。”晓旭拿起手机宽慰电话那边焦急的张明慈。

  “那好,那好,我尽快赶到。”张明慈放下电话,叫来司机小赵,匆忙赶往张可欣学校。

  晓旭守在张可欣床边,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还不如沉默。

  两个小时之后,张明慈赶到。看着虚弱的女儿心疼的不行,小赵要背张可欣下楼,张可欣怎么都不让背。

  张明慈知道女儿的脾气,只好由着她慢慢走出学校。上了车,一路无话。

  回到家里,张可欣把自己关进卧室,任凭老妈陈敏怎么叫她也不作声,最后只好找到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张可欣蜷缩在大床上,满脸泪痕,妈妈抱住女儿大声的叫着女儿的名字,不停的咒骂着。

  “是哪个王八蛋把我女儿折磨成这样,你告诉妈妈,我去宰了他!”

  “你瞎填什么乱啊!去给女儿煮点粥,我跟她唠唠。”张明慈狠狠白了一眼跟着女儿一起哭叫的老婆。

  陈敏看着老公严肃的样子顿时住了声,乖乖去给女儿煮粥了。

  “可欣,能不能跟老爸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明慈把女儿散在脸上的发丝轻轻撩起来,找到女儿的发带,熟练的把女儿的长发束在脑后。

  张可欣扑在老爸的怀里放声大哭,张明慈再也没问一句话,只是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后背。

  他太了解这个任性又果敢的女儿了。她现在能大声哭出来,就已经释放出一大半了,就怕她一声不吭。

  “老爸,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没事了放心吧。”张可欣哭够了,抬起头看着爸爸。

  “好,没事就好。一会儿下楼喝点粥吧。”

  “没有胃口,明早起来再吃吧,我想睡会儿,老爸。”

  “行,那你睡吧,不舒服喊老爸。”张明慈帮女儿盖好被子,带上房门下楼去了。

  客厅里陈敏焦躁的来回走着,看张明慈从女儿房间出来,紧走几步迎上去。

  “欣欣到底怎么了?”

  “她没说,我也没问,还好哭出来了,不然真会憋出病来。你就不要叨叨了,也不要问她。我相信欣欣会想通的。”张明慈脱下外衣,递给老婆。

  “我饿了,让张婶做点吃的。”

  “我这就去让张婶做,你先去休息下。”陈敏挂好老公的外套,走向张婶的房间。

  张可欣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睡意,她不懂凯文为什么不告而别。昨晚上的一切是那么真实,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

  张可欣擦了一下泪水,想起包包里那份信。她咬了一下嘴唇,下床打开衣帽间,拿出包包里的信。

  捏着信封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眼泪无声地流淌。打开信封,一张铺满紫色薰衣草的信纸展现在眼前。熟悉的笔迹,依然刚劲有力。跃然纸上。

  “可欣,别怪我的不告而别。生活不光有风花雪月,还有沉重的负担。我不想你跟着我过着拮据的生活,你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去追求你一直向往的日子。

  感谢四年的陪伴,你若安好,我心释然。可欣保重。

  欧阳凯文

  泪水一滴滴滴落在信纸上,一切皆不能挽回,他走得无影无踪,即便去深圳找到他又能怎样?

  有心躲着你,即便近在咫尺又能如何。张可欣擦干眼泪,把信纸叠好塞进信封里,把它夹在了《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本书的最后一页。

  飞驰的列车上,欧阳凯文眉头紧锁,失神地望着车窗外,心中不停地抽痛,既然给不了,又何必纠缠不清,他选择静静地走开。

  另一节车厢内,尚可同样坐在车窗旁,淡定的情绪里隐隐的笑意,或者说是兴奋。

  四年了,终于可以跟着凯文,他到哪里,她也要跟到哪里。大学里的四年里,他的眼睛里只有张可欣,可是从今天开始,欧阳凯文的眼睛里只能有她的影子。

  车窗外的景物被抛得不见了踪影,经历过的事情也会随着时间的飞逝无影无踪吗?

  张可欣从回忆中慢慢回过神来,端起桌上的啤酒,一仰脖喝掉整杯的啤酒,眼泪在她仰起头的同时倾泻而下。罗青青和朱晓荷谁也没有接话,各自端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我不知道我可以坚持多久

  虽然再长也不过只此一生

  不因所有肮脏而玷污我心

  不因全部屈辱而破碎灵魂

  我坐在这片土地上眺望远方

  当一个正直的人带着倔强

  当一颗倔强的心学会坚强

  流年啊你奈我何......

  青青坐在两人中间轻轻吟唱起了《流年啊,你奈我何》晓荷和可欣跟着青青一起吟唱,唱着唱着,三个女孩抱头痛哭。

  大上海的夜究竟有多美?它的美涵盖的意义又有多广?身在其中此沉彼伏,这座不夜城更加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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