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嘉彦刹停了车,然后他下了车,往一个幽深的胡同走去。何璐急忙地紧跟其后,她欲想拼命地飞奔到他的面前,阻止他前进的脚步,然后劝说他和自己一起回家。但是,何璐的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了似的,她拼命地追赶着但总是追赶不上他,这时候的何璐何等焦急啊!最后她使出全身力气去追赶,去阻止,却一点都无能为力……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个噩梦。
一道刺眼的光线射来,何璐这才发现,昨晚自己竟然连窗帘都没有拉上就倒在床上睡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
持续了三个多月的噩梦依旧萦绕在她的脑间。
何璐动动胳膊,有点吃力地起了身,落地刚要行走,忽然感觉到四周围旋转不断似的,她潜意识地急忙将身体挨近在旁边的衣柜上,何璐紧紧地闭上双目,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她再次打开眼晴,先前可怕的景象终于无影无踪了。
应该死不了吧。
何璐戏谑一笑。
抬头看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挂钟,第二天中午的12点32分。
难得睡了这么久,可是头脑还是那么昏昏沉沉的。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何璐揉了揉额头两边的穴位,迈着蹒跚的步子,穿过拱门,进入大厅,说了一声“来了”,却牵动了喉咙几声干咳。
一开门,就听来人说:“要写临终遗言吗?需要帮助你叫律师吗?”
何璐神色不太好却微笑地回答:“这个主意也不错。”
来人轻拍了几下她瘦削的肩膀,何璐好像有点站不稳似的,轻晃了一下。
“你的神色看上去好像很不好呢,你不要紧吧?”来人摸摸何璐的额头,再试试自己的:“有点热。”
“是啊,所以我想休息一下,今天就不招呼你了,请见谅。”何璐使劲地按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痛。
“何璐女士,你这是在赶客啊,我有那么讨厌的吗?”来人的一双眼晴却满含温情地灌注在何璐的樱桃小嘴上。
何璐虚弱地一笑:“别欺负病人啊,今天不行。”
来人仍旧死缠烂打地用肥胖的大手抚摸何璐的面颊:“为什么不行?我会很温柔的。”
何璐毫不犹豫地卸下来人的手:“万钢你别再这样了,我让我的弟弟来招呼你,我想休息了。”
说完,有点不灵活地抓起客厅的座机,打一个熟悉的电话:“喂”了一声,只听见朱维兴奋地说:“何璐姐,我炖的燕窝马上就好了,给你送到公司里吧!”
何璐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暖笑:“送到我家里来吧。”
“那我这就出发!”朱维在电话那头挥动着汤勺说。
“OK。”何璐挂掉电话,万钢的肥手突然蹭过何璐的耳际边,最后落在何璐的肩膀上:“你的耳际边不烫,你的发烧应该退得七七八八了。”
何璐推开万钢的肥手,兀自坐在一张独立的沙发上。
朱维那边,将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却没发现什么可以保温的容器,选到最后,他灵机一动,抄起暖壶将燕窝粥灌满,提着暖壶刚一出门,便见楼后蹦出一个黑影。
朱维刚要正当防卫,却见这人不是别人,是那个冷酷刑警:袁军。
袁军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衫,他的一双细目斜视了朱维一眼:“去哪里?”
“去何璐姐家。”朱维晃悠着暖壶。
“干嘛?”袁军继续冷冷地问道。
“去送粥呀。”朱维看了袁军一眼,顿时觉得周围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好几度似的。
“你对她真好呀,早已超出了普通男女关系的范围。”袁军白了朱维一眼,讽刺地说。
“你不是说我讨好她,她才会答应我进入她的公司上班的吗?”朱维有点不满地反驳。
“我送你。”袁军不回答,一把夺过朱维手中的暖壶,与朱维并行着,几步之后,便落下朱维一段距离。
袁军扭头头:“快走。”
朱维不服气地说:“我有手有脚,不用你送。”
袁军则回答:“送你,打车免费。”
两人便乘车到何璐的小区,下车之后,走入小区内,欧式小区里宠物店、咖啡馆、各种各样的小商店在刚进入的两侧兴旺着,再走几步,拐弯,便是小区的公园,这里鸟语花香、乔木葱郁茂盛、尤其是那些黄槐花黄得缤纷灿烂!
袁军和朱维在公园的人行道上并排走着,眼前的美景让朱维突然兴致勃勃地哼起一首外国诗:美景的大道分开两边,可惜我们不能够同时涉足,所幸的是我们选择了人迹罕至的一条,于是决定了我的一生……
袁军听后却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忽然之间一阵凉风吹来,几片黄叶飘落在他的肩上,于是他心中涌起一些说不出来的什么东西。
抬头,只见朱维不知什么时候已跑到自己的前面。
“还没到吗?”不过眨眼之间的功夫袁军便赶上他了,袁军仍旧冷着那张阴天的脸向朱维问道。
朱维却没有回答,他问:“是不是犯人都怕你啊?”
袁军凤目一横:“哼!”
“快要到了!”朱维四处张望着楼号,开始认真地回答袁军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
袁军面无表情地跟在朱维身后,按了门铃,走到1楼,一开门,朱维便看到了穿着围裙的万钢。
万钢一手拿勺,另一只手凑在唇边:“嘘~~”
朱维还没开口,就见万钢笑吟吟地说:“你何璐姐睡啦,小点声~~”
朱维眼珠一转,将袁军手中的暖壶递给万钢,然后悄悄地说:“既然她睡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走了。”
万钢点头,朱维拽着袁军就走,走了一段路途之后袁军站定,他忍不住地问道:“干吗走?”
朱维不高兴地回答:“何璐姐想让我进飞鹰传媒公司,那么我就进不了她的公司了。”
袁军瞄了朱维一眼:“这回算你聪明。”
朱维点头:“那是!对了,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吧?”
袁军一双刀子眼一抛:“你以为呢。”
朱维傻了眼:“这算是警方在保护我吗?我觉得不需要。”
袁军点头:“是,一定要。”
朱维叹息一声:“你该不会跟着我回我家,然后咱俩大眼瞪小眼?”
袁军说:“走,带你去酒吧。”
“好啊!去酒吧可以放松一下这段时间总是绷紧的神经!”朱维有些兴奋。
俩人来到一家环境安静的酒吧,袁军点了一杯血腥玛丽鸡尾酒,朱维也跟随着他要了一杯。
朱维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陈年旧事,而袁军则一声不吭地听着,时而点头,倒像是一位忠实的聆听者。
三个多小时之后,朱维终于说到自己也没了精神,然后他忍不住地逼问袁军:“你呢?说一说你的光辉事迹吧!”
袁军却笑而不答。
朱维为此无可奈何。
朱维看一看手机,于是随口说:“快五点了,我家里有火锅,要吃火锅吗?”
袁军却回答:“我饿了,去吃饭吧。”
两人便在附近的一家饭店随意地点了几个家常便菜之后,他们一边等待上菜,一边谈着有关于何璐的话题,不过朱维这次谈话似乎是很谨慎,一点都不像刚才在酒吧里头的他那样兴致勃勃地、毫无保留地说出有关于何璐姐的私人事情。
两人吃过饭走出饭店的时候,天已黑了。
袁军刚要拦车,朱维却说:“坐公交车或地铁吧,我觉得坐的士,感觉挺浪费的。”
“好。”袁军回答。
附近没有地铁,两人便去等公交,没有直达车,只有一辆在绿湖苑稍微远些的站点,两人都是怕麻烦的人,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上车。
居然有座,两人并排坐下之后,上来一个穿细跟鞋的长发美女,袁军低头,悄悄地对朱维说:“朱维,赶紧给人家让座。”
朱维说:“为什么是我?”
袁军板着那张冰山脸冷冷地抛出一句:“男人要给女人让座。”
朱维则打趣地说:“难道你不是男人啊?”
袁军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板着脸看窗外的风景。
下车之后,朱维与袁军并排地走着,这时朱维有些奇怪地问道:“我还是觉得自己不需要这样保护,你回去吧。”
袁军则不以为然:“要。”
下车的地点靠近菜市场,因为早已过了买菜卖菜的时间,所以这时候人流并不多。
绿湖苑的四周树木年岁已久,它们在晚风中飒飒做响,响着响着,袁军面无表情,他竖着耳朵,以周身的细胞感知着周围,忽然觉得周围的情形有点失控。
四周一望,并无动静。
再一望,忽然觉得这种失控变成一阵强大的气压和脚步声。
“小心!”袁军大叫一声,只见两伙人从一前一后地包围过来,他们手中的长刀在黑暗中闪着白晃晃的光。
一条带锯齿的大刀冲着袁军的头就砍过来,这时的袁军迅速躬身一躲,然后顺便后踢两脚踢在背后袭击的二人脸上,袭击的二人应声倒地。
手持锯齿刀的那人再挥一刀直刺袁军的心脏,袁军迅速卧倒。
来袭者并非三个人,而是八个人。
刀刺向袁军的左颈,袁军敏捷地往右一躲,锯齿刀往右,袁军灵活地左躲,锯齿刀直刺袁军心脏,袁军勉力一脚踢在持刀人的手上,锯齿大刀当场落地,再补一脚,对方被踢出两米之外。
将袁军的胳膊砍伤的明晃晃的大刀又来了,袁军一把夺下,刷刷刷上中下三刀,那三个人分别胳膊、腰、腿都挂了彩。
终于有空看一眼那个朱维,不过袁军差点气死。
只见那个朱维刀来人闪,拳来手挡,跆拳打得算是有模有样,那帮企图围攻袁军的很快地又重新围了一圈。
朱维终究是个路人甲,不同于训练有素的警察袁军,眼见明晃晃的大刀马上便冲着他的胳膊砍下去:“哧~~”
刀落,袁军一咬牙。
“啊!”朱维惊叫。
袁军挥拳挡下,他抓着朱维的手冲出血路,那帮人穷追不舍。
朱维的跑步速度快得让袁军感到有点意外,那帮人仍旧紧跟其后,又是一阵苦战,袁军因为朱维在,伸不开手脚,背后再挂一处彩。
疼,疼得袁军嘴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