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维晃了晃脑袋,努力地回忆着记忆中的某些片段。
由于大伯和大伯娘的极力反对,李嘉彦大哥到最后狠心地向权丽婷提出分手,那天倾盆大雨,权丽婷身上没有雨伞遮挡,也没有穿上雨衣,她一动不动地站在李嘉彦大哥的屋门前,任由风雨的拷打,那时的权丽婷多么渴望那个自己一心一意喜欢的男人能够回心转意,与她和好如初……但是,李嘉彦并没有这样做,看来那次他是下定决心与她彻底地结束这份感情了。
那天,邻居的朱维看不去了,他冒着滂沱大雨拿了一把雨伞递给一直在雨中被雨水淋得像只落汤鸡那样狼狈不堪的权丽婷姐姐。
……
“就这么多?”袁军听后冷冽地白了朱维一眼。
“你的嘉彦大哥后来是不是还与她藕断丝连,譬如说他与何璐婚后,那个权丽婷在他们的公司任职的期间,他有没有与那个权丽婷纠缠不清呢?”袁军继续问道。
“去年,我才来A市生活,再说了,他和何璐姐逢年过节回老家,也从来没有提及过那个权丽婷的事情,所以我不太清楚这些。”朱维摇摇头。
袁军却冷哼一声。
“你哼什么?”朱维有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带着冰块来的吗?为什么你一进来,屋子里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袁军则仍旧冷冷地说:“一些细节上,你总能看出什么吧?”
朱维拧紧眉头开始仔细地想着:记忆里,嘉彦大哥与何璐姐挺恩爱的,俩人过着相敬如宾、夫唱妇随的生活!为了将公司创办起来,他们东奔西走,十分努力与拼搏的,因而他们的公司越办越红火,生活也随之越来越好!最难能可贵的是,即使是富裕起来,嘉彦大哥对何璐姐的情义还是一心一意的,绝没有拈花惹草的行为!美中不足的是,何璐姐曾经怀有身孕,可惜后来不幸地流产了,这件事对何璐姐打击挺大的……
朱维带着坚定的语气对袁军说:“嘉彦大哥与何璐姐恩恩爱爱的,何璐姐不会因为妒忌而杀掉权丽婷!再说了,何璐姐是一个好女人,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犯罪之事!”
袁军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典型的感情用事!”
朱维气得一拍玻璃茶几,怒道:“我实话实说!”
袁军却望着朱维一脸怒气的样子,沉默起来。
“看什么?你不相信就自己查!”朱维掐着腰说道。
“不,我希望你进你嘉彦大哥的公司。”袁军十分郑重地说:“为了查清真相,也让你嘉彦大哥在泉下走得安乐。”
朱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第二天一大清早,朱维打电话给何璐,她却声称自己在B市。
畏罪潜逃?消灭证据?
朱维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就黏得像糨糊,他的心好像被人掏空一样,心慌,空荡荡的。
朱维回到宠物会馆,一进门,但见江一清一脸新上去的浓妆,她迎上来对朱维说话:“朱维,你真有福气啊!有一个那么有本事的姐姐!现在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朱维一听,脸耷拉下来:“她不是我的亲姐姐,我和她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啊?”于是,江一清的喜色有点变淡,整个人凑上去:“那她没再嫁吗?”
朱维铁青着脸:“因为她和我嘉彦大哥感情很好、很深厚。”
江一清却有点喜上眉梢:“切,原来她是有夫之妇,不过也好……对你没有意思!”
朱维怨怨地瞪她一眼:“我大哥嘉彦……六年前就去世了。”
江一清听后又开始饶有兴致地说:“难怪她对你挺关心的。”
朱维又瞪她一眼:“她全是替我大哥做的。”
江一清不语,指着宠物模型架说:“朱维,你都来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把这个擦一下。”
“我擦。”这些事本来是会馆的清洁工干的。不过朱维没有为此反驳她,反而点头答应了,他去洗手间取了抹布,将两个货架全部仔细地擦过之后,刚洗完抹布甩着湿漉漉的手回来,便见江一清一脸的挑剔:“朱维啊,楼下的小狗也该洗澡了,你看那只京哈,都成灰狗了。”
朱维不语,走下楼,抱起那只正伸着前爪作揖的京哈往楼上走。
“呜呜呜呜呜……”京哈意识到要去洗澡,伸着红扑扑的舌头,委屈地呜咽,这只看门的小狗虽然见了客人就拱起一双前爪,乐此不疲地作揖,但是它却最不爱讲卫生。每次洗澡,都把浴室弄得跟泡沫天堂似的,弄得快要五十岁的大婶像个圣诞老人。
门早已关得严严实实的。朱维放好水,将京哈抱进水盆里,只见京哈左右乱蹦乱跳,扑通一声,挣脱朱维,跳出盆子,溅了朱维一脸水。
“你姑奶奶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朱维气得指着京哈就骂。
京哈吓了一跳,开始拱门。
朱维学着姚之辉的样子,一把将京哈掐着脖子抱起,京哈毛茸茸的身体来回摆动,比金鱼还要更灵活。
“你蹦什么!又不是要杀你!你再蹦我炖了你!”朱维气得大声呵斥着。
一听炖,京哈似乎是听懂了,吓得两只眼直眨。
“啪!”朱维将给狗梳毛的梳子在台子上一摔,一声令下:“你,给我过来!”
小狗乖乖地前腿忙后腿,跑到浴盆跟前。
朱维一把将小狗按进浴盆里,使用专用浴液涂抹在小狗身上,然后洗干净,最后用毛巾包着它夹在腋窝里扛出来的时候,迎面被一个人吓了一跳。
“帅哥哥!我一直在等你啊!”朱维后退一步,果不其然是姚之辉。
“你为什么又来了?”朱维不高兴地说。
“我家小花昨晚吃得很少,我来找医生看看它为什食欲不振。”姚之辉煞有介事地说。
“哈?”姚之辉看一眼朱维:“你给它洗澡居然没被弄湿?真不愧是朱医生啊,你说,你怎么搞定它的?”
朱维还没说话,就见江一清扭着腰肢走过来:“哎呦,我说之辉,没看朱维正干活儿呢,上班时间可不准聊天啊。”
朱维便按住小狗,将狗毛擦干,用吹风机吹一绺一绺贴着的狗毛。
“汪汪汪汪汪!”小狗轻轻地叫唤着。
“你这只落汤狗!你叫什么叫,让我吃了你!”姚之辉指着狗鼻子恐吓着。
正在这时候,朱维的手机响了,袁军的电话,朱维急忙走进洗手间。
“告诉何璐了吗?”袁军问道。
一如既往地非常简洁,像被甩干机甩过,它的本意是:告诉你大嫂你要去她的公司了吗?
“没有,她去A市了。”朱维悻悻地说。
“昨天中午和晚上我们都查到她和姚之晴有通电话。”袁军在电话那头一如既往地冷冽。
朱维听后有点心不安。
“她说什么时候回来?”袁军继续追问。
“她说少则两天,多则三四天。”朱维如实地说。
“知道了。”袁军说完,电话便成了忙音。
朱维收起手机,一出门,便见江一清在门口等着:“上班时间聊天,扣三十。”
朱维神色不太好地走到京哈面前,见姚之辉正在仔细地给它吹风,满面的专注。
“我来。”朱维蹲下身去夺吹风机。
不小心碰到姚之辉的手背,姚之辉的手嗖地一抖。
朱维借机夺过来,小声说:“她不知吃错什么药,你快走吧。”
“那个老姣婆啊?”姚之辉站起来,声音却没有一丝放低:“我家小花的猫粮和各种用品全是你们这里提供的,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你说谁是老姣婆?”江一清从背后走过来。
“你啊,”姚之辉一脸无辜:“你都三十多岁了,还想姣着年轻的小伙子!如不成,就发疯了,不是吗?”
“你!”江一清气得一张黑脸涨得发紫。
“你!”江一清的脸色稍微缓和。
“你,”江一清开始放松肌肉,面部一软,开始赔笑:“我离婚快一年了,你给我介绍个吧?”
姚之辉点点头:“有合适的人选马上介绍给你!不过,绝不会是朱维,你听清楚了吗?”
“你怎么说话的!”朱维用吹风机顶着姚之辉的脑袋,姚之辉的一头齐肩的短发被吹得东倒西歪。
“你看,你看!朱维一点丁儿都不赞同你的说法!”江一清激动地说。
“朱维怎么会看上你,像他大哥李嘉彦一米七八那么高挑与帅气,以及那么优秀多金而看上的何璐姐,并且贤良淑德的何璐姐和你的年龄差不多,朱维也看不上她!……你认为你会有机会吗?”姚之辉开始举例子地反驳。
“闭嘴!不准你牵扯到我大哥!”朱维神情很不悦地说。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嘉彦大哥长什么样子的!”朱维忽然脑子一嗡,他拽住姚之辉的手臂逼问道。
姚之辉低头看一眼朱维的大手,然后笑吟吟地说:“你的手真是强劲而有力,我很喜欢。”
朱维严肃地再次逼问姚之辉:“姚之辉,你快说,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嘉彦大哥的,和你姐有关系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攸关人命!你知道吗,那个女主持人权丽婷死了!”
姚之辉垂下眼睛,看一眼朱维: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不需要用什么化妆品加以修饰与锦上添花,轮廓分明的脸上隐隐约约有几粒青春痘痘,瘦削高挺的鼻子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