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一弦有意把古董店转手之后,电话一直没断过,方方面面都合适的也有,可叶一弦就是不满意,说到底也是有些舍不得的。
挑了一个天气好的日子,叶一弦开车去了古董店,把店里从头到尾收拾了一遍,用温嘉英的话说,真不知道她忙活个什么劲,一个隔三差五就休息的小破店还要费时间来打扫。
打扫完屋子,叶一弦刚坐下泡壶茶,店里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波客人。
又是上次那群韩国人。
叶一弦皱眉,不禁有些反感。这几个韩国人从一进门就气势汹汹,看着就不怀好意,还有那中自负又恶劣的态度,看着都不想招待。
为首的韩国男人开口道:
“叶小姐,终于等到你了,这些天我们每天都会过来,好在今天你来了。”
叶一弦叹了口气,尽量平和的说:
“这位先生,如果你还是为了琉璃佛塔来的,那我想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并没有出售的意向,不管你加多少钱,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鞋,然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继续和叶一弦说:
“叶小姐,我觉得你应该听听我的看法。”
“听了我也……”
还没等叶一弦说完,男人就打断了她的话:
“叶小姐你应该能看出来吧?我们不是什么热爱收藏的收藏家,也不是有钱没处花的富豪,说句实在话,我们也是替别人办事,我们的任务就是带琉璃佛塔回韩国,至于过程没人会在意。”
叶一弦手一顿,有些不爽的放下茶杯。
男人继续说:
“所以,在我们还有耐心和你正常的用金钱交易的时候,叶小姐就配合一下吧。”
叶一弦冷笑一声: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了,叶小姐。”男人也不多说废话,事情谈不成了,就起身带着手下离开了。
那群韩国人很快回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房间里,一个黄头发的女人正在等着他们。
男人微微低头:
“金小姐。”
“事情办的怎么样?”女人慢悠悠的喝着红酒,窗帘的阴影下看不见她的脸。
“她还是不肯卖给我们,要不咱们干脆偷来好了。”
女人冷哼一声:
“蠢货!想事情之前动动脑子!叶一弦背后的势力庞大,她要是发现东西被偷了,没等咱们回国就得被人家查出来,到时候就都完了。”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了!”男人忙不迭的点头。
那群韩国人刚走,叶华年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盒小糕点。
叶一弦站起身,惊讶道:
“你怎么过来了?”
“我给你发了微信你没有回,给陆湛衡打了电话他说你在这,我就过来了,顺便和你说点事。”叶华年坐下,叶一弦给他倒了茶,他细细的喝了一口。
叶一弦打开了糕点盒子,里面是两块精致小巧的永定糕和菠萝挞,她拿起菠萝挞咬了一口:
“什么事?”
叶华年放下手中的茶,摩挲着茶杯微烫的外壁,缓缓开口:
“我要结婚了。”
这一句话惊的叶一弦手里的糕点差点脱落:
“结婚?!”
“对,和恒中魏家的表小姐,这个月月末。”叶华年点头。
叶一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嗔怪道:
“今天都十五号了,你怎么现在才说啊!”
“昨天才和魏三儿见过面,昨天才定下来。”叶华年苦笑。
叶一弦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店里一时间没有声音,只剩下茶壶烧着的水煮沸的声音。良久,她问:
“何婧知道吗?”
叶华年摇了摇头:
“除了你都不知道,明天我打算叫温嘉英他们来家里吃个饭,告诉他们。”
叶一弦心里滋味不好受,她叹了口气,问:
“哥,非这样不可吗?你真的要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
“没什么喜不喜欢的,魏小姐人很好,我们很合适。”叶华年低头喝着茶,低着眼眸看不出情绪。
叶一弦注意到了叶华年语气里的失落,是“合适”,而不是“喜欢”。
“一弦?一弦?”
耳边是陆湛衡试探的唤声。
叶一弦正躺在陆湛衡怀里,回过神来,发现手里的橙子都被自己剥烂了。她这才回答:
“啊?怎么了?”
陆湛衡叹了口气,从茶几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扯过叶一弦的手替她擦干净: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了,从古董店回来就心不在焉的。”
叶一弦摇了摇头:
“没什么。”
陆湛衡拿着餐巾纸的手一顿,有些失望的放下手。
还是这样,心里有事情不会和他说,他要怎么办。
陆湛衡莫名的心情不好被叶一弦看在眼里,她突然兴起:
“晚上吃馄饨吧?”
陆湛衡看了看她似乎真的很想吃,无奈地点头:
“好好好,我做给你吃。”
说干就干,陆湛衡温了水和了面,还准备了一大碗馅料,里面有整颗整颗的虾仁,还有香菜和猪肉。
陆湛衡身上穿着去超市买味精送的围裙,站在桌子前专心致志的拌馅料。他给她包馄饨,她在旁边看着,桌子底下还有一只费尽心机的狗正摇头晃脑的想怎么偷一个虾仁吃。
这样真好,陆湛衡如是想。
走了一会神,某汪的两条狗爪就放到桌子上了,望眼欲穿的看着碟子里的虾仁,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陆湛衡睨了一眼,不轻不重的用筷头敲了敲桌子,着着立马钻到桌子底下,伏在叶一弦脚边哼唧。
叶一弦偷偷对着着使了个颜色,然后,慢慢挪着椅子,趁着陆湛衡转身去冰箱拿东西的功夫,飞快的从碟子里拿出一个虾仁扔到桌子底下。
着着也够快,虾仁还没等掉地下呢,它就眼冒绿光的立起身子接住了,嚼几下吞进肚子里。
陆湛衡回神,通过冰箱的反光看着一人一狗的完美配合,不禁嗤笑。他擦了擦手,轻轻捏住叶一弦的下巴,眯着眸子问责道:
“你们俩配合的挺好啊!嗯?”
叶一弦还没等说话,着着的爪子就拍掉了陆湛衡的胳膊,还恶狠狠的呲牙冲他叫了两声,仿佛在警告,不许欺负她!
陆湛衡顿时黑了脸,威胁着狗子:
“长本事了?你赶紧给我下去,要不然你以后就别想进卧室在床上打滚了。”
一面是疼它爱它的主人,一面是狗生最大的乐趣,着着到底该如何抉择?
于是,它毫不犹豫,决绝的扭头跑去了客厅。
“………”叶一弦看着背叛了自己的着着,弱弱的朝着陆湛衡嘟囔道:
“切,就会欺负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