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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堪堪小人心

年有今日岁有朝 皮鞋吃豌豆 2835 2024-07-06 16:18

  为了晚上的晚会,叶一弦找出压箱底的黑色礼服,已经被压的不成样子了,皱皱巴巴的。叶一弦只好麻烦周嫂把礼服蒸汽熨了一下。

  陆湛衡跑到叶一弦家,在客厅冲着楼上喊:

  “叶一弦!下楼!”

  直到在车上,叶一弦还没有把礼服侧边上的线头拽掉,一直在胳膊下骚乱,黑色的线头显得很不严谨。

  陆湛衡看了叶一弦一眼,说着:

  “一弦,我要和你说件事。”

  叶一弦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一边拽着礼服上的线头,一边念经似的叨叨着:

  “我知道,周嫂和我说一百遍了,要规矩些,公司不比家里,这不光是公司的晚会,还是公司拓宽贸易交流的渠道,如果实在不喜欢那个环境,就安静的坐着,吃些东西。”

  陆湛衡噗嗤一笑,轻轻的弹了一下叶一弦的额头,说:

  “不是和你说这个,今天晚会李微也去,你要是不喜欢就离她远点,若是她主动来找你,咱也不怕,怎么舒服怎么来,不用看别人脸色。”

  叶氏的年会活动是在叶氏旗下子公司中信的最大娱乐会场开的,占用了整个会场的四楼,这次的活动各行各业的商业巨头都有往来,人也很多。

  陆湛衡知道叶一弦不喜欢这种场合,来这里单纯就是为了听江暮年的演奏而已。

  或许是会场里的灯光闪的,显得今天的叶一弦脸色格外苍白,陆湛衡关心到:

  “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去那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陪着你。”

  四楼最靠西的一边就是食品去,那边有各式各样的熟食,甜点,冷饮,香槟。

  陆湛衡和叶一弦走到那边的休息区坐下,陆湛衡给她拿了几个小甜点放在桌子上,拿了两杯香槟,装作严肃的样子递给叶一弦香槟:

  “允许你喝一小口。”

  这会场就是为了交流才产生的,休息不一会,就有人过来与陆湛衡攀谈,叶一弦笑着说:

  “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等一下杨桃来了我去找她就行了。”

  陆湛衡临走前还叮嘱着:

  “不许多喝,听见没?”

  叶一弦连忙答应着,承诺绝不多喝酒。

  等了好久杨桃才来了电话,说是她和李树在刘庄,车子坏了,今天赶不回来。

  距离江暮年演奏还有一段时间,百无聊赖的叶一弦只好随处走走。

  叶华年正站在会场的正中心和别人交谈着,为了不影响到叶华年,叶一弦只好去阳台吹吹风。

  没想到阳台已经有人了,两道人影交错在一起,呼吸逐渐沉重,空气中也萎靡的暧昧气息。

  阳台里的两人似乎发现了叶一弦,男人紧张的开口:

  “谁?”

  叶一弦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准备离开。

  这时,里面响起熟悉的女声,还带着微微的喘息:

  “呦,叶一弦,好巧。”

  打发那男人走,李微整理着凌乱的衣领,试图掩盖微红的痕迹,眼神里没有光,声音也波澜不惊,慢悠悠燃起一颗女士香烟:

  “你不用那么惊讶的看着我,我一直都是这样脏的,哥哥死了,我还是要活的,不脏些,怎么融入这个社会。”

  烟雾缭绕里李微似乎离叶一弦很远,声音也空灵起来。

  叶一弦的灵魂仿佛飘在上空,她听见自己问:

  “你恨我吗?”

  李微用嗤笑声来回答她,双眼水汪汪的,略带慵懒的说:

  “我初中时候那么对你,你恨我吗?”

  看着李微离去的背影,叶一弦懂了,她不恨,自己也不恨。

  对于当时李微的种种,叶一弦心里只有不舒服,感情也淡化了。

  叶一弦间接害的李微哥哥自杀,她也不恨她。

  只是,心里担着石头罢了。

  陆湛衡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这来了,略带歉意的对叶一弦说:

  “一弦,对不起啊,我费了些时间。”

  叶一弦心里一股莫名的火气,声音也有些低沉,抬起脚步向外走去:

  “我要回家。”

  陆湛衡显然有些诧异:

  “江暮年演奏还没开始呢!好吧,我送你回去!”

  此时的叶一弦已经像点燃了的炮仗,蓄势待发,她不耐烦的朝陆湛衡吼着:

  “我自己回去!”

  叶华年回家已经很晚了,叶一弦还坐在沙发上,眼睛呆木,电视里放着普法栏目剧,眼神却飘向别处。

  叶华年松了松领带,小心翼翼的拉下来,规矩放在桌子上。

  那正是叶一弦送他的那天藏蓝色的领带。

  叶华年侧身而坐,歪着头看着叶一弦,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问:

  “江暮年的演奏怎么没听就走了?看见李微心情不好?”

  叶一弦不知何时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打转着,徘徊着。

  叶华年叹了口气,仰着头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说:

  “我要眯一会,你有什么事可以自言自语一下,我听不见的。”

  叶一弦嘴硬着,嗓子有些发干,嘴里也涩:

  “我没什么事。”

  叶华年没有说话,仿佛真的睡着了。

  叶一弦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头顶的吊灯闪烁着,散发着幽弱的光,吊着的琉璃珠也暗暗闪耀。

  不知过了多久,叶一弦的腿有些麻,换了个姿势接着坐着,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这一辈子,自认为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也没杀人放火,却受了惩罚,没来由的惩罚。”

  不知不觉间叶一弦的语气带上了哭腔:

  “我一直活在黑暗里,终日不见阳光,漫无目的,自以为可以慢慢改变自己的生活,实际上,怎么变都一样,糟糕至极!”

  漆黑的屋子里声音猝不及防响起,叶一弦给了自己一耳光。

  叶华年浑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融入夜里,不见一丝情绪。

  叶一弦自嘲的笑了笑,眼泪掉在地上,震的耳朵生疼:

  “可我还贱的要命,明明那些人那么对我,我却恨不起来,我还自然而然的贱兮兮的习惯了!我没人可恨!造成我这样的不仅仅是那么几个人,每个人都参与了我的生活,要让我恨的话,我恨不过来!”

  叶华年猛的起身,眨了眨眼睛,让浑浊的液体回流,装作睡醒的样子伸了伸懒腰,装作睡醒的样子起身向楼上走:

  “沙发上真不舒服,我还是回房间睡吧!”

  偌大的客厅只留叶一弦一人,倾诉之声还没停止:

  “我没法恨的,因为华年,因为华年的父亲,我不能恨,叔叔对我有恩,华年是我活下去的羁绊。”

  “我没法恨的,因为湛衡,我不能恨,湛衡和我从小玩到大,对我也好的不行。”

  所以我没办法,我不能恨,我要热爱,要善良。

  回了房间,叶一弦烧了叶问忠送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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