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弦晚上被强行喂了一个馒头,勉强果腹。
她的手被绑在身后,嘴巴也被贴上了黑胶带,二楼里又空旷旷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办法自救,叶一弦放弃了,她只能等待时机。
她在赌,赌自己能不能撑过这几天,也在赌叶华年救出自己的时间。
叶一弦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存体力,等待时机。
不知不觉间,二楼空洞的冷风吹的叶一弦有些困倦,在根本没有任何取暖措施的楼上,叶一弦知道自己若是睡着了那便是真的睡着了。
强撑着耷拉的眼皮,叶一弦突然回忆起往事。
她还记得上初中时,因为被李微堵在厕所殴打,导致小时候后脑上留下的伤疤被刮开,伤口感染,那天晚上叶一弦是在医院度过的。
叶华年没有在T市,叶一弦又怕别人担心,只好自己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输液。
那时的叶一弦是真的坚强,晚上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灯光也闪闪烁烁,只有叶一弦一个人坐在走廊,右手高举着点滴瓶,左手输着液。
输液可真漫长啊,叶一弦的腿已经坐麻了,一瓶输液才到了底,叶一弦费力的想要去换液,却又因为手不方便的关系摘不掉连接输液瓶的针管。
这时一只胖胖的手利落的拔掉了针管,替叶一弦换上新的。
叶一弦抬头,眯着眼睛看着气鼓鼓的陆湛衡,弱弱的说着:
“对不起,没有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
陆湛衡委身坐到叶一弦旁边,原本气极的肩膀无力的耷拉下来,语气也颇为无奈:
“那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扛啊!以后有什么事就告诉我,知道了吗?”陆湛衡摸了摸叶一弦的头,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叶一弦的后脑,被头发挡住。
叶一弦抬眼漠然的看了看陆湛衡,眼神复杂,似乎怨恨里还带着些欢喜,随即湮灭。
叶一弦叹了口气,低着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着: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李微她们欺负,也不会伤口感染,不过看在你这么关心我,又对我这么好,我就原谅你吧!”
当然,这些话,陆湛衡全都没有听见。
最后叶一弦枕着陆湛衡的大腿躺在椅子上也勉勉强强睡着了。
隐隐约约,叶一弦感觉到了陆湛衡温热的唇,蜻蜓点水般的在自己的眉骨出划过。
那温润的触感像是清爽的风,像是温暖的阳光,像是叶一弦心中的万里山河。
睁眼,叶一弦看着呼呼嚎叫的风,有些绝望。
叶华年一夜未眠,和陆湛衡回到叶家一直在等消息。
早上才接到了电话,叶华年看着显示未知号码,便接起:
“喂。”
那头显然是用变声器变声过后的声音:
“你妹妹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就把你手里的所有股份全部放出去。”
叶华年还么来得及问问叶一弦的情况就被挂了电话。
叶华年心急火燎的,也顾不得什么股份不股份的了,就要打开电脑把股份全部放出去,却被陆湛衡阻拦。
陆湛衡神色凝重,眼里略微带着些喜悦,说:
“查到了,根据最后的定位应该是在城郊那边的工厂。”
叶华年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陆湛衡看着电脑上的股票走势,握紧了手里的手机,说:
“你先想办法托住他们,先别放股票,我已经派人去了,尽量为我们争取时间。”
叶华年重重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着:
“一弦以前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在她的眼睛里我看不到生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终于被周围的人或事物温暖了,她也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我不能让她再次失去对生活的渴望,我要为她找到新的救赎。”
叶一弦可以说是不幸的,不幸的有一位不爱她的母亲,不幸的遇到了变态的家庭教师,不幸的和讨厌的初中同学相处。
她也可以说是幸运的,幸运的有一个爱她的哥哥,幸运的遇到了视她为光的陆湛衡,幸运的找寻到了人生的理想。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夹杂着微微带着潮湿气息的寒风叫醒了叶一弦,这是她被绑架的第二天,她的精神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好了,逐渐的精神有些涣散了。
楼下传来脚步声,一会就见原来在楼下看守的两个男人上了楼,二话没说重新帮叶一弦蒙上了眼睛,扛在肩上走了。
从那看守骂骂咧咧的话里叶一弦听出了些端倪。
似乎是这里被发现了,已经不安全了,所以他们才急着离开。
忽然扛着叶一弦的看守跑了起来,嘴上还骂着:
“妈的,坏事!”
叶一弦被颠簸的胃里翻江倒海,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又很难受,干呕了两声,那看守猛然丢下了叶一弦。
听着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叶一弦胃里难受,吐出一个黑色的指甲大小的东西。
那是蓝牙耳机,陆湛衡之所以能定位到城郊,就是因为叶一弦的蓝牙耳机。
当时她撞向绿化带时,那辆车一直没人出来,叶一弦从车窗倒影看到了自己身后有人,暗觉情况不对,情急之下便背着身子一口吞掉了蓝牙耳机。
意识渐渐模糊,叶一弦的视线也随之模糊起来,在她闭眼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光……
果然,绑架叶一弦的人就是叶氏的小股东,因为不满于现状,对自己在叶氏占的比例不满,才雇佣人绑架了叶一弦,以此来威胁叶华年抛出股份。
最终,叶一弦被救下。
春暖花开,叶一弦翻出了去年买的还没穿过的卫衣,把头发盘起来套上衣服想要出去晨跑。
早上的路上还带着装有夜晚寒冷的水汽,叶一弦拉紧了衣领沿着小路慢跑。
在拐弯的时候看见前面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半蹲着呼呼喘气。
叶一弦加快步伐跑了过去,拍了下那人的肩膀,说:
“起这么早?”
陆湛衡直起身子,睥睨的看了叶一弦一眼,讥笑着:
“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起来晨跑?”
叶一弦顿时黑了脸,不再理会陆湛衡跑了起来。
很快陆湛衡就跟了上来,嬉皮笑脸的和叶一弦说:
“开玩笑的,跑完一起去前面那家吃早饭?”
“嗯。”叶一弦懒得理他。
街口这家的早餐店陆湛衡可是没少来,以前上学的时候因为懒得起床想多睡会,他从来都不在家里吃早饭,都是路过这小跑进去买些早餐边走边吃。
陆湛衡熟门熟路的领着叶一弦进了屋子,冲老板招手:
“老板,我要两屉牛肉包子两碗粥!”
店里的老板是个小个子,长的很慈祥,一直是笑着的,拉开门帘从厨房出来,手上还端着热乎乎的包子和粥。
陆湛衡笑了笑把包子推到叶一弦面前说:
“吃吧,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吃,让你感受一下,参与我的过去。”
叶一弦不自然的别过头,嘴硬说:
“谁要参与你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