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风有点刺骨的冷，温暖的心狠狠的打了个冷颤。脸上的笑仿佛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幸福的到底是画中人还是画外人。眼神最仇恨的又到底是画中人还是画外人？像梦一样，一个梦里被牵扯的灵魂，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永远迷失在那如童话般世界。她是不舍还是……不愿……？
天刚亮，我这颗忐忑的心跳个不停，我把外婆安葬好后，回到金碧辉煌又宽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像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在我身上发生了，里面已经被华医生叫人打扫干净，只是我还有点不太习惯，弟弟妹妹看着这么漂亮的房子非常高兴，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妈妈如释重负说了一句。
“我把你们的孩子还给你们了。”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我沉默好久好久。
“妈，二叔，我们有家了。”
妈妈脸上无半点表情。
“小默，我和二叔去店里了，小布和小宇我们也一起带走。这里你要怎么处理自己决定，注意别太累。”
“妈、二叔，你们别走啊！你们要帮我拿主意啊！哎……！”
老师和刘医生也要回去。
“小默，我和刘医生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在学校等你。”
“老师，你们怎么都要走了，吃了早餐再走嘛！又不差这一会。”
“老师吃了东西坐车晕车，刘医生还有事，我顺道和他一起回去。”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哈！”
小江和王昭起身也准备走。
“二姐，我和我表弟我们也要走了，明天还要上课。”
“你们也要走了？那我怎么办，等我一起。”
华医生一听我要和小江他们一起回学校不理解的说。
“小默，你说什么？你要回学校去上课。我不同意，小默，我是你的医生，我知道你的病情，你暂时不能去上课。”
“华医生，真的已经好了，不信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
华阿姨走到我身边。
“小默，我已经给你找到学校联系好了，随时都可以去上课。”
“华阿姨，学校你都给我找到了啊！可我只有一年就高考了呀！我没想过转学。”
华医生气匆匆跑了出去，我急忙也追了出去
“华医生，我知道是你叫阿姨帮我找学校，你的用心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有什么用，你根本就不领情。”
“不是我不领情，我有自己的无奈。”
“我知道，在你的学校，你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被认为最亲的家人讨厌了十几年，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就不属于哪里，可是要我接受这种富丽堂皇的生活是需要时间的。这一栋金碧辉煌的豪宅一下子变成了我的，从一个家徒四壁到身价千万，这种转变我一下子是无法适应的呀！你刚刚看到我妈和我二叔的态度，老师和刘医生的态度，就连小江的态度也变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大家无法预料的。我承认，我想摆脱那个家，可是我真的就没想过我居然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如果要我选的话，我宁愿做我爸妈的亲生女儿。”
“你回到学校你住哪里？还住你老家的房子里吗？”
“哪里有我割舍不掉的回忆，对姐姐的，对爸爸的。既然已经注定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何不让自己再去回忆一下曾经的美好。”
“那你这栋房子要怎么处理？”
“外婆留给我的，等我回来之时就是我接受之日。走吧！别让华阿姨和小江他们乱想。”
我们回到大厅
“小江，华阿姨呢！”
“她说，她回去做早餐，叫我们在这里等你们让后去她家吃早餐。”
“走吧小默！回家…”
“回家……？”
被华医生这简短的两个字温暖了全身。来到华医生家，已经一桌丰盛的早餐看得我流口水。吃完早餐，我再次回到昨晚我睡的房间看着那幅画……入迷了。王昭和小江走了进来，他们也看了那幅画。王昭把外套给我披上…
“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啊！早上有点冷，别着凉了。披上我的外套。”
“谢谢你王昭，你也小心别感冒了。小江，我们今天晚点再走，你们要去帮我收拾一下衣服。”
华医生站在房间门口说。
“小默，你还是决定要回学校吗？”
“华医生，我再三思虑，我决定回学校。”
“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你刚刚跟我说了一堆大道理，你有你的无奈。可是我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其他的我其实真的无所谓。”
小江顺着华医生的话说。
“二姐，我也是不赞同你回学校的，起码现在不赞同。”
华医生搭着我的肩膀。
“小默，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你知道我两次救你我真的已经害怕了，我害怕听见你不好的消息。一晚上我都不敢睡着，起来好几次，看着你床边有人我就没进来。”
“华医生，其实现在你比谁都清楚我的身体情况，有些事我不想留遗憾，有些事我也不想成为累赘。就算到最后不能破茧成蝶，我也不想做一支孤独的彼岸花。”
华医生还是犟不过我。
“是啊！这么高傲的你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领会别人的情谊呢！对你还能有什么祈求，你若平安一世便是我最大的欣慰。”
“像我现在残缺不全的身体又怎么会奢望珍贵的情谊，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幅画真的很漂亮。”
华医生盯着画说。
“你若喜欢，我把它送你。”
“你舍得吗？”
“最舍不得的我都留不住，一幅画而已。”
“那就谢谢了。小江，等一下走的时候别忘了提醒我。”
华医生走出房间，小江问我。
“二姐，你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一样。”
“小江，你知道吗？一个没肝没肺的人还能活多久。”
“你是说……”
“所以我要在我生命有限的时间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所以昨晚表弟吻你你故意让他吻给华医生看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看到了。”
“都在演着自己的戏，都在配合彼此的演出。”
“演得最好的往往被忽略，久而久之就真的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把小江的话接了过来。
“如果注定这是一部剧，男主角又会是谁？”
小江走到窗户边。
“如果这是一部剧，男主应该不是我。”
“小江，你长大了。”
“因为长大了，所以好多东西变得更复杂更无奈了。我想替表弟说几句好话，我虽然知道华医生对你的心意，但是这个时候，我应该为我表弟说句话。”
“你想替他说什么？”
“你其实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
“二姐，就这么把他踢开了吗？他可是第一个让你心动的人啊！”
“可他也是第一个让我心碎的人。从他和别人发生那种事他就已经知道我们不可能的了。所以叫他别在浪费感情了。”
“如果感情能够控制要心做什么？”
“可是感情经不起时间的冲洗啊！”
“缘起一幅画，缘灭也是一幅画。”
“都没得选。”
“你已经堵了他走向你的路？”
“是他自己断了走向我的路。”
“真是好笑，我以为我替他把他心里话说给你听我会很开心。只是我没想到，你的反应如此冷淡，让我一丝喜悦都没有。”
“你觉得我不该这样对他？”
“我……。”
“王昭去哪里了？为什么要你替他说。”
“东西落在你别墅里回去拿了。”
“所以，你们一唱一和的。”
“我以为我很了解你…。”
“为什么不继续说完。”
“已经没有必要了。”
“好，他的心里话我知道了，以后别再替他说什么。他长了嘴巴，想对我说什么叫他自己跟我说。”
“我知道了。”
“那就先这样吧！”
小江说的话让我心乱如麻，走出房间，王昭就在门口站着
“你一直站在这里？”
“是的，因为听到你和表哥在聊天不敢进去打扰。”
“你既然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你现在扮演什么角色？”
“我有入选的资格吗？没有，这点我是知道的。”
“你们都自行发疯吧！我出去透透气。”
王昭提醒我。
“你最好还是去看看华医生，他好像也听到你和表哥的谈话。”
我来到华医生书房敲了半天的门没回应，华阿姨刚好从楼上下来。
“小默，你找小楠吗？他好像急匆匆的出去了。”
“华阿姨！你说华医生他出去了？”
“是的，问他去哪里他也没回。要不我叫人带你们去花园里走走，他应该等一下就回来了。”
“我自己过去。”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啊！泳池的水有点深，小心别掉下去了。”
我来到花园，好大好大的花园，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一切。各种各样的花都有，各个季节的花在这里都看见了，成百上千，成堆成片。
鱼塘里面的鱼全是金黄色，从来没见过。鱼塘边上就是游泳池了，跟我想象的一样，又大又深。伸展着双手，有点面向大海的感觉。摇摇晃晃的差点掉了进去，华医生一把拉住我……摔倒在花丛里，我狠狠压在他身上
“华医生，是你……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要是晚一步你就掉下去了，总让人不省心。没事吧！有没有弄到伤口，快起来我看看。”
“没有没有，没压着你吧！我去你书房找你，敲半天的门阿姨才跟我说，你急匆匆的出去了？”
华医生笑了笑。
“你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有话要说吗？”
“不，是有误会要解释。”
“那你解释吧！我听着。”
“可是我不知道……”
华医生看我吞吞吐吐的就说。
“你不知道该怎么向我解释是不是？那就什么也不要说，听我说。从你弟弟来看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学校有你放不下的人和事，在你心里占着不一样的位置。你们一起长大，经历的童年是任何人都没有的，这点，我心里很清楚。你很在乎你弟弟的感觉，容不得一点让他不开心的事发生。你可以为他笑，可以为他伤心，也可以为他拒绝一些他不看好的人。
他刚刚说出王昭对你的心意，他知道，再不说王昭就真的彻底失去开口的机会。因为现在我的出现让他们很被动。好几次他想开口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这是你和王昭的事。我敢肯定这样的煎熬在他心里折磨了很久，你也不要否定你对王昭的心意。不管后来出现什么样的变故，在你们心里，即使他不说出来你们心里也是有彼此的，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我不得不承认，你看人看得好透彻。可我到现在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办？”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不要理会，事情搁久了就不是事了。”
小江和王昭跑了过来。
“二姐，怎么摔在地上去了，摔到哪里没有，我看看。”
“没事没事，就是好久没游泳了，看见水有点晕。”
华医生看着我。
“你还会游泳啊！”
“我会游泳不正常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居然会游泳。那…等你身体好了，来比试比试。”
“你要我和一个天天挨着游泳池的人比试，你不是欺负人吗？”
“我家虽然有游泳池，我也很少游，大概一个星期游两三次。”
“我几个月才游一次还要看天气，你觉得我跟你比试谁的赢面大？对了，像你们这么有钱的人家最愁的是什么？”
“我家没钱。”
“我又不找你借…你真是。”
“我家真没钱。”
“算了算了，不问了。”
华医生反过来问我。
“那你现在最愁的是什么呢！”
我没底气的说。
“我现在最愁的是我还能活多久，我怕我要做的事还没做好人就没了。”
华医生笑眯眯说。
“你能活到一百岁。”
我捏了一下他鼻子。
“你说了算啊！那我借你吉言了。”
小江打断我们的话。
“二姐，还聊，你的伤……”
华医生才反应过来。
“对啊！小默快让我看看，不好，肯定是刚刚摔在地上碰到伤口了。你没感觉的吗？都流血了，你不痛吗？”
我赶紧站起来。
“你们急什么，这是昨天晚上染上去的。”
小江问华医生。
“华医生，你书房有红楼梦西游记这些书吗？”
“有的，应该是有的，以前买过，看完就放在书柜里，你们去找找看。”
“高考要考这些，老师叫我们去书店买，我们去了没买到。”
“我这里中考要考的课外书都有，你们自己去找。”
“那二姐，你和华医生聊你们的，我们去看书了。”
“你们去吧！等一下回去再叫你们。”
小江和王昭去书房找书去了，我问华医生。
“华医生，我现在才发现，你跟你妈妈姓啊！”
“我爸爸也姓华，可是在他心里妈妈十月怀胎，还要承受分娩时的痛，即便妈妈不姓华也会把我们随妈妈姓。公司的人都叫她华董，但是她最喜欢听别人叫她华太太。”
“你爸真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对了，这么久没看见过你爸也没听你提起过。”
华医生低着头，半天才说。
“我爸爸去世十七年了，那年我十岁。不知道什么病能让人在短暂的时间里就没了，后来我选择学医才知道爸爸得的是白血病。”
“白血病？这是什么病啊没听过。”
“一个很可怕的病。”
“对不起华医生。”
“没事。”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想把每个患者治好的原因了，你爸生病去世的时候你无能为力。现在你有能力就想治好每个病人，毕竟失去亲人那种痛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其中的痛。”
“是的，那年，我们家公司刚有起色，赚了一笔钱准备就买了这栋别墅的。就在那时，爸爸突然流很多鼻血，送到医院检查后医生告诉我妈我爸的病情。我只听见医生说爸爸的病需要马上骨髓移植，但是骨髓配型成功很渺茫。如果一个月找不到配型成功的骨髓，爸爸就没救了。妈妈当场就晕了过去，我看着昏迷不醒的爸爸什么也不懂。妈妈每天照顾爸爸时都是以泪洗面，倾尽所有都希望能找到适合爸爸的骨髓。但是，这个病比我们想象的还可怕，爸爸受不了折磨选择自杀，从医院楼顶跳下去。医生抢救将近一个小时，爸爸最后还是走了。他临终前对我说了一句话，叫我照顾妈妈和弟弟。”
“弟弟，你还有个弟弟？”
“我是有个弟弟，就在爸爸去世的那晚丢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丢了？”
“是的，爸爸生病住院，妈妈无暇照顾年仅两岁半的弟弟。就把他送到乡下外婆家，爸爸临终前想见弟弟，妈妈不顾路途遥远，不顾天黑下雨路滑跑了一个多小时去我外婆家接弟弟。回医院的路上因为下了一整天的雨路很滑摔到了山脚下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弟弟也不知去向。等妈妈精疲力尽回到医院爸爸已经去世了，我永远记得那是一个特别冷的夜，特别可怕的晚上。”
我不小心提起华医生的伤心往事，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对不起，勾起你伤心的往事了。你弟弟应该是被好心人抱走了，你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这样的梦我和妈妈做了十几年，现在已经不敢再想了，我们每天尽量让彼此开心起来，忘了曾经的悲痛。后来，妈妈一个人撑起那个空壳公司。不管多苦多累她都咬牙坚持着，带着我走街串巷拉生意。慢慢的，公司回到正轨。妈妈把赚来的钱买下爸爸心仪的这栋别墅，公司也改名为FN，就是我和弟弟的名字。”
我开始转移话题。
“华阿姨真厉害。你看那花开得多美，那鱼……那是什么鱼，金光闪闪的，从来没见过。”
“那是金鱼，人称富贵鱼，不能吃。因为我爸特别喜欢鱼，我妈就养了好多。爸爸说过人如果能像鱼一样多好，自由自在。记忆力又短，这样人就可以忘了伤心的事，活得会更快乐。”
我调侃一下。
“难怪你家那么有钱，原来养了富贵鱼，鱼虽然自由自在。但人可以记得重要的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喜怒哀乐也是一种快乐，以后想游泳就只能来找你。”
“这里的别墅都带有游泳池，你那个也有。”
“哦！是吗……？不知道。”
“我家和你外婆家中间就隔了一堵墙，平时我在三楼的阳台就能清楚的看到你外婆家。”
“外婆也是，买了这么一栋别墅自己住医院给别人住，还没听我亲口叫她一声外婆就走了。人生真的是处处有伤感，时时有遗憾。等我正式搬进来的时候，请你和阿姨去我家做客，我会带很多女孩子来，到时候任君挑选。”
“我有喜欢的人，不用你来介绍。”
“那幅画中人？”
“不告诉你。”
“女朋友不嫌多的嘛！万一遇到一个更喜欢的呢！”
“在我我心里已经认定她了。”
“好吧，以后厌烦了跟我说，我认识女孩子多，全是美女。给你介绍三五个没问题的，算是报答你救我两次的大恩，我很够意思吧！”
“你真想报答我啊！”
“真想。”
“那就以身相许吧！”
“我的天…开什么玩笑，你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你不伸手怎么知道遥不可及的，明明伸手就能触碰到，你为什么迟迟不伸手呢！”
“如果这样的感觉能维持一辈子，谁不愿意伸出渴望的手。”
“你连第一步都踏不出来，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感觉不能维持一辈子。我就在你面前，你伸手或不伸手我都在你面前。”
“我怕这种感觉像泡沫，不去触碰它是漂亮的，让人开心快乐。一旦破了，跟着破碎的不是情不是爱而是心。”
“小默，你知道我现在最可悲的是什么吗？就是任凭你多么的需要我你还是不愿意说出来，任凭我站着不动，你走路都要绕开我站的地方。”
“华医生，我……”
“能否看在我救了你两次的份上，别再叫我华医生了。我现在就这么个小小的要求。”
“我……好，那我就叫你梓楠。”
“这样聊天才有意思。”
“华……”
“又来了”
“梓楠，谢谢你救了我两次，我知道我说多少次谢谢都不要表达我内心的感激，可我……”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我本来就是医生，救你是职责，照顾你也是我的责任。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或许就像别人说的，上辈子我欠你的吧。我也很感激，如果真的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我希望我多欠一点，下辈子还让我遇到你。
你对王昭的心意我也是看得出来的，我不管你心里我和他谁占的份量重，即使他比我早一步先认识你。起码现在让我遇见了你这就是我们的开始，我也知道他对你有过山盟海誓。这样的承诺谁都会说，主要是要看，做到的人是谁。”
梓楠的这番话我…承认我当初把王昭放心上了。是的，一个没有开始的缘就像一个看不见的海市蜃楼。人人都向往谁也没见过……
我和王昭我自己都不清楚该怎么说，但是不管是倾向远方的倾诉，还是夕阳西下时的背对而笑。其实，看不见的笑容才是最迷人的，欣赏的人只看看见一缕紫嫣慢慢消逝，留在心中的已经被忽略了。梓楠拿出一部新的手机…
“你既然决定要回学校，那么，请你照顾好自己，这是我刚刚出去买的手机，上面我存了我的电话。我现在教你怎么用，有什么不舒服按这里，再按一次我的电话就通了。还有，这些功能，照相，发信息这些都有。来我们拍一张合照……”
梓楠把我的头揽在他怀里拍了一张照，
“你看多好看，就把它设为屏幕，一打开手机就能看见我和你的照片。我把它传到我手机上，我也用来做屏幕。”
看着梓楠笑得很开心，我却好难受。我宁愿他没救过我，我宁愿救我的不是他，我宁愿我没来过医院……
“以后想我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也行…来，拿着，我会定期把话费充进去。不会让它停机……”
我推开梓楠的手。
“我不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要。你对我做的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报答了，手机我是不会要的。梓楠，你知不知道你为我做的更多我的心理负担就越重，我真的宁愿我没有出现过，可是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没有勉强你什么呀！我是想让你回学校不要忘了我。”
“我这辈子是忘不了你的了，就凭你救了我两次，就凭你没日没夜照顾我。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你对我越好我就……”
我的眼泪一下子无法控制流了出来。
“好好好，你别哭，我错了，我只是想让你回到学校时时刻刻知道你的情况，你不会想让我一天往你哪里跑一次吧！我真的错了……不会有下次，别哭别哭。”
梓楠把我的眼泪擦掉，心疼的语气我看得出来他也难过……
“你们等一下就要走了，等我休息我就去看你，你要是想转学跟我说，我来安排。
说好的不哭，你一哭我比你还难受。或许真的是注定的，第一次见你我对你的感觉很强烈。那种熟悉就像我们相识了几万年一样，不是因为你的背影像画中人。”
这一切刚好又被小江和王昭看在眼里，王昭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表哥，我好难受，你第一次带我去严默家的时候，我对她一见钟情。我记得我跟你说，你就不看好我，真的被你言中了，我和严默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有些事不是被我言中的，我没有那个预知的能力。我们一起去祭拜大叔，你为她画了一幅画，她心里很是感激。也就是因为那幅画…
她被她奶奶打的那晚来找我，她说，她也对你一见钟情。那晚我们聊到很晚，聊了好多。她把对你的爱完完全全说给我听，面对你说不出口的她都跟我说了。我听见她说出每个字都很费力。
我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晕在了路上，是我把她背回去的，回到她房间。她叫我不要把她说的话告诉你，我才一直没有说出来。看见你和陈瑶一丝不挂躺在朱权房间里的时候，我当时想杀你的心都有。当你昨天喝醉酒自己说出来的时候，你知道我二姐整个人瘫倒在地，刚愈合的伤口又流血了。
你以为昨天晚上她的伤口裂开只是因为在华医生房里看见的画和我们聊天的内容吗？她一直在撑着，拼命的撑着。但是，她太脆弱，总有撑不住的时候……”
“我真是该死，怎么会答应去给陈瑶过生日呢，就因为那个生日会我把我最爱的人弄丢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把我最爱的人弄丢了，表哥…。”
王昭像发了疯一样捶打自己，小江一边劝说一边安慰。
“表弟，你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里发疯有什么用。”
“表哥，我好痛，我把我最爱的人弄丢了。看到她和别人有说有笑我真的好痛。”
“二姐她是我最在乎的人，也是我这辈子要保护的人，如果你给不了她需要的就不要打扰她的笑。表弟，你和我二姐注定有缘无分，何不成人之美，只要她快乐。别让她再背负你给她带来的痛。”
时间差不多了，我回头叫了一声小江和王昭。
“小江、王昭，走了，我们去我妈那里收拾东西去了。”
“来了。表弟，不管心里多难受不要让我二姐看到。”
“我会控制好的，走吧！赶紧离开这里，我快要窒息了。”
“二姐，走吧！华医生，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欢迎你经常来看我们……”
“我会的。小默，我送你们去阿姨哪里帮忙收拾东西，然后再送你们回去。”
梓楠想送我们回去，可是这段时间为了照顾我他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不用了。你今天不上班就好好休息。”
“那你们怎么回去？”
“我们三个坐小巴车，刚好到我家门口。”
“你的伤有没有影响，要不还是我送你们回去。”
“真的不用，你如果希望我赶紧好起来就好好休息。”
“好吧！那我送你们去阿姨哪里就好了。”
“这样才乖嘛！”
“那我去开车。”
“又要麻烦你了。”
“终生愿为你效劳。”
小江看见我和梓楠你一句我一句的。
“二姐，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你一句他一句的，看得我都受不了了。我怕时间在久一点你都舍不得走了。”
梓楠笑眯眯说。
“那我是巴不得的。”
小江一脸不屑。
“看你们有说有笑的，应该进展的不错。下次再遇见可能要改口叫姐夫了。”
我打了小江一下。
“小江，你再说等一下把你扔在这里。”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封嘴，那你们能不能速度点，等一下赶不上小巴就回不去了。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拖延时间……”
梓楠把车开了过来，我们向华阿姨打个招呼就准备走了。梓楠一边笑着一边叫我们上车。
“上车吧！小江和王昭坐后面。”
小江打开后座的车门。
“华医生，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副驾驶是给重要的人坐的嘛！”
“你们以后不要叫我华医生，叫我华梓楠吧！”
“我们可不敢，直呼其名可是很没礼貌的，要不还是叫你梓楠哥吧！你说呢二姐！”
“我不知道。”
梓楠拿出一个后背的垫子和一个小毛毯。
“小默，来，把这个垫子带上在车上用，还有这个小毯子盖在身上。我怕那个小巴车椅子会很硬。”
“不用啊梓楠！一个多小时忍忍就到了。”
“听话，万一弄到伤口怎么办，我又不在谁替你换药，我给老师打电话了，你定期去他哪里换药。”
小江不耐烦了。
“二姐，你就拿着吧！你要不拿，这个车怕是开不起来了。”
王昭也按耐不住了。
“你们能不能顾顾别人的感受？”
王昭的话刚出，狭小的空间瞬间变得不自在。我仿佛能听见他心碎的声音。
“好好好，我拿着，我会注意的。”
王昭看了我一眼。
“麻烦也注意一下我们的情绪，我们是活的，活的……！”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江看着王昭。
“表弟，你别把情绪发在我二姐身上行不行。”
“表哥，我已经很努力压住心里的情绪了，你一直都在劝我说我。可你自己比谁都难受，我只是请他们顾及一下我和你的感受？他们可以装作若无其人，可我们不能把自己当作空气啊！”
短短的几分钟车程，车里一股酸味。
“好了好了，到了，谁也不要说话，想生气就生气，不生气的赶紧去帮我收拾衣服。收拾好东西就走。”
小江和王昭迫不及待的帮我收拾衣服……妈妈和二叔弄不清状况。
“小默，你们这是干什么，你要搬到别墅里去吗？”
“妈，二叔，我是要回学校，我和小江他们一起回去刚好有个照应。”
“你昨天刚出院，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已经好多了，再不去上课，我怕期末考试要垫底了。”
梓楠准备把我昨晚晕倒的事告诉我妈，被我拦着了。
“那个，阿姨，你不知道，小默昨晚……”
“梓楠，快来帮我拿这个。”
妈妈一把抓着我。
“华医生，小默昨晚怎么了？”
“阿姨，我先去帮忙。”
我威胁梓楠。
“你敢跟我妈说昨晚我伤口裂开，我就不理你。”
“好好好，我不说，东西就这一袋吗？挺重的，我拿到车上去。”
“你拿得动吗？这种粗活重活你应该没做过吧！”
“确实没做过。但是还是拿得动的，你去跟阿姨和二叔说一声，我送你们去车站。”
“拿不动就交给小江他们。”
“别小看我。”
“好吧！那你拿到车上去，我去跟我妈和我二叔说一声就下来。”
我把别墅的钥匙交给妈。
“妈、二叔，这是别墅的钥匙，我把它交给你们。我回去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周末我就回来。”
妈妈握着我的手。
“小默，我真的担心你的身体。”
二叔也摸着我的头说。
“小默，如果爷爷奶奶他们还再找你麻烦就转学来这里。以后二叔养你们……”
“二叔，我现在可是有钱人了，以后我养你们。这个家就交给你了，也辛苦你了，我妈身体也不好，不能累着，所有的事都靠你。”
“傻孩子，我不会让你妈累着的。”
“默儿，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家里的活基本都是二叔做，我就负责一些轻活。我知道你的脾气，你既然决定回去谁说什么也没用，好好照顾好自己，快走吧！他们都在等你。”
“妈、二叔，那我走了。”
梓楠送我们上小巴，他的不舍全写在脸上。谁都看得出来，我们想说的都放在心里，小巴开出去好远，他都还在后面跟着，他盼着我能下车跟他回去。可是我不能，也不可以，任由眼泪在眼里心里流着淌着。小巴越走越远，他也停住了追逐的脚步……包里的手机响声，打开一看……是梓楠来的短信，上面还有我和他的合照。
“小默：
短信如我的牵挂和思念，手机是我和你链接唯一的方式。你可以拒绝我的好意，也可以拒绝我对你的感情。我不能没有你的消息，多少次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不知该如何开口，我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每次我还没开口你就开始装傻，其实我知道你的用意，不必介怀我的用心，今天把我的心里话以这种方式说出来是想让你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我是不是很调皮呢！我不介意你心里装的到底是谁，我也不介意我是否能入你心。当这种强烈的感觉一涌而出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缘就是我的劫，我感慨我的人生开始进入另一个轨迹，你就是不可缺少的伴侣。
小默，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我不管时间是多久。你背包里有一个我早就想给你的东西一直没勇气拿出来，我从来没送过女孩子礼物，这次不知道算不算很草率。希望你会喜欢……
爱你的梓楠……”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条定制的项链。刻着“默楠情”，一看这三个字就是自己刻上去的，梓楠的用心我不好拒绝，紧紧握着项链。小江指着手机问…
“二姐，手机和这个这是梓楠哥送的吗？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小江，你说什么呢！手机是他早上出去买的，这个项链我就不知道了。”
王昭看着我抹眼泪。
“严默，你又哭了，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哭的，我刚刚看见你不停的擦眼泪。就因为华医生送你的礼物你感动流眼泪吗？你要是喜欢以后我送给你。”
“如果是因为礼物我是不会流眼泪的，感动我的又岂能是世俗凡物。”
“那是什么呢！手机里的甜言蜜语吗？谁都会说，你又何必这样呢！”
“是谁都会说，可你连说的勇气和机会都没有。”
王昭y拳打在椅子上。
“表弟，你别说了，你没看见我二姐脸色苍白吗？二姐，是不是车太抖，弄到伤口了？”
我靠在小江怀里。
“小江，还有多远？”
“没多远了，你坚持住。不要理会表弟。”
“我的背火辣辣的疼。”
小江紧紧抱着我。
“二姐，这样会不会好点？”
“好点了。”
王昭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说什么我自从认识梓楠就变了。小江听不下去就斥责他。
“表弟，我警告你，是你自己弄丢的爱。不要把情绪撒在我二姐的身上。”
“表哥，陈瑶过生日那天你也在，那件事我是无辜的，你比谁都清楚啊！”
“你无辜，那我二姐活该吗？”
“那我该怎么办呢！”
“所以你现在把气全撒在我二姐身上是不是？是我二姐叫陈瑶让你参加她的生日会的吗？你和陈瑶的事是我二姐安排的吗？你们两个躺一张床上是我二姐做的吗？你的无辜关我二姐什么事，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吗？”
车上的人都盯着我们看，一个大爷还用蔑视的眼光……说了一句。
“现在的学生都是这样吗？看来我孙女还是不要念书的好，免得像他们一样。”
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司机也时不时透过镜子看着我们，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小江，我要下车。”
“二姐，还没到家。”
“我现在就要下车，我们走回去，你让司机停车。”
“好好好，司机，我二姐晕车，你前面靠边停一下，谢谢。”
司机回答道。
“可是你们还没到，还有点远啊！”
“没事，我们慢慢走回去。”
“那好吧！”
司机把车停了下来，我冲在最前面下车，小江和王昭也跟着下来。看着车上那些大爷大妈对我们指指点点，我真的差点气晕。王昭跑到我面前
“严默，对不起，我刚刚说的话无心的。”
我看着王昭，心里的火瞬间燃烧起来，我指在王昭胸口上说。
“你和陈瑶的事我不想再听到，我承认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动了不该动的心。但我没有后悔过，我今天把话跟你说清楚，处理不好自己的情绪和感情也别再来烦我。”
小江扶着我。
“表弟，你从现在开始，离我二姐远一点。你胆敢说一句让我二姐不高兴的话，我们就不是兄弟。”
王昭很痛苦的样子，抱头痛哭。
“表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前面就到我家了，去我家吧！今晚就住我家，明天早上我们在一起去学校好不好。你看严默的身体现在需要休息…”
小江问了我的意思，我一点力气也没有，还没等我回答，王昭就扶着我去了他家。迷迷糊糊中就听见小江和王昭吵架的声音，越吵越激烈……
“表弟，你不用忙活了，我们休息一下就走，当初我就不该带你去我二姐家。”
“表哥，严默坐了一路的车，你就不能让她休息一晚等身体好点再走吗？我家是龙潭虎穴吗？多休息一下你们都不愿意？”
王昭发了疯一样把桌子上的杯子摔一地
“表弟，你这是干什么，你看你现在发疯的样子简直和疯子没什么区别，嘴里胡说八道，砸东西，你这是做给我看还是做给我二姐看？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替我二姐感到庆幸，我现在就带我二姐走，离开你这个疯子。”
“表哥，你带严默走吧！好好照顾她。”
小江背着我拿着我的包刚从王昭家出来没走多久梓楠就赶过来了。
“华医生……你终于来了。我还在想，你再不来这个故事该怎么改写？”
这一次王昭是彻底被打败了，而且败得一败涂地。
“快把小默放车上。我来这不是你预料之中的事吗？”
“你来证明你去了二姐的房间？”
“画是你故意放在小默房间的？”
“知道还问。”
“为什么这么做？”
“不想说。”
“你在测试我对小默的心意？满意吗？”
“我能说不满意吗。”
“画是你画的吗？”
“我表弟王昭画的。”
“你居然会帮我，那可是你表弟啊！”
“谁能让我二姐笑我就帮谁。”
梓楠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确实值得我欣赏。”
“我这样做不需要谁的欣赏，二姐背负的太多，表弟分担不了她心里那份沉重的担子。”
“那你怎么确定我能替小默分担。”
“我不确定，但是我从二姐的笑容里看得出来，她的笑是由心的。”
“就凭你对我的信任，我指定不会让你失望。”
“你现在说这话未免太过早了吧！”
“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
“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但我不希望你是我看走眼的那个？”
“你要相信自己最初的眼光。”
“表弟却实不如你。”
“我发现你跟我蛮像的”
“你想多了吧！我除了比你好看之外我看不出我们哪里像，起码我以后不拿手术刀。”
“手术刀岂是一般人能拿得起的。”
“梓楠哥，你现在知道我二姐就是画中人，你打算怎么做？”
“你把那幅画故意拿出来让我发现，出卖你表弟，你的用意你表弟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承认，要是被我表弟知道了，他会恨死我的，可能连兄弟都做不了，我依然还是这样做了。”
“跟我说说那幅画的故事吧！”
“你要听的不是画的故事，而是我二姐的故事。你和我二姐的缘分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我陪了她十几年，比谁都了解她，表弟的出现让她有了久违的笑容。可是当我看见她伤痕累累躺在床上的时候，除了你，表弟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我把那幅画故意拿出来让你发现，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敞开心扉的机会。”
“我很感谢你做的这一切。”
“你不用感谢我，对我二姐，我是绝对不允许谁在感情上伤害她。”
“你要是我的竞争对手，我可能会很忌惮你。”
“好好开车，注意前面的水坑。”
梓楠为了避开水坑，车一下子不受控制差点撞树上。一个急刹车，小江的头撞到椅子上。梓楠赶紧回头问小江…
“你们没事吧！”
“我的头好痛，二姐…还好，这么大动静都没醒来。我的头好痛……”
梓楠看着小江。
“小江，你的头没事吧！是不是刚刚撞在椅子上了。”
小江在疼痛中闭着眼睛不停的喊着。
“好痛，哥，妈妈，你们在哪里。爸爸别把小凡丢下，我好怕，好黑，哥…哥……。”
梓楠很惊讶，小凡是他弟弟的名字。这个名字像一把利刃一样捅进梓楠的心。他不停的摇小江。
“小江，你怎么了，小江，我是华梓楠，睁开眼睛看着我，告诉我，谁是小凡…？”
小江慢慢睁开眼睛。
“梓楠哥，我的头好痛。”
梓楠继续追问。
“你刚刚叫哥，爸爸还有妈妈别把小凡丢下。谁是小凡？告诉我，谁是小凡？”
小江敲了敲头。
“那是我从小的一个噩梦。一个画面，天很黑。妈妈摔倒了，我很怕，我拼命的叫拼命的喊，然后就不知道了。”
梓楠有点慌了，继续往前走，小江疑惑的问。
“梓楠哥，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马上就到了。头还痛吗？你能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被小默爸爸抱来的，之前的家记忆你还有吗？”
“被大伯抱来之前的记忆完全不记得了，我听说，我才两岁半左右，怎么会记得。”
梓楠又是一个急刹车。
“两岁半……”
“是啊是啊！你到底怎么了梓楠哥，赶紧吧，开两步就到了。你要撞死我们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来到我家，我依然沉睡着，小江把我抱进房间放到床上。我背上的伤口被床上的东西摩擦了一下，不禁叫了一声。
“二姐，我弄疼你了？”
梓楠走了进来，看着我半睡半醒的和小江说话。
“小江，这是哪里，我怎么看见梓楠了。”
“这是你家，你房间。”
梓楠看着书桌上自己的照片。
“这傻丫头，偷的居然是这张照片。”
小江看了一眼照片。
“明天我把我们从小一起拍的那些拿来放在一起。”
梓楠根本就不在乎。
“随便你好了，我又不在乎。这把小提琴是小默的？”
“是我大伯的。”
“现在是小默拉吗？”
“不知道，自己想。”
“还是你告诉我吧！”
“你觉得我会说吗？”
“你连你表弟都出买了我觉得你会说。”
“你在威胁我？”
“听出来了，聪明人就是不一样。”
小江只能无奈的说。
“这把小提琴是大伯的，大伯还在的时候经常给二姐和大娘他们拉动听的曲子，一家人开心得不得了。我以前以为二姐的音乐天赋是遗传大伯，当我知道二姐身世的时候才知道，音乐没有遗传，只有熏陶。二姐就是在大伯的熏陶下除了学习之余，唱歌跳舞是她的快乐，琴棋书画是她的爱好，她拉的曲子、吹的曲子能把鸟引来。曾经有个老师这样评价我二姐，千年一才女。可是大伯走了以后，她奶奶把她的乐器全砸了，这把小提琴还是二姐拼命才保住的。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吹过笛弹过琴，只是抱着大伯生前最喜欢的小提琴，一拉就是几个小时。那悲痛的曲子催人泪下，谁听了都会流下悲痛的泪水，从此，寨子上的人都把她叫一曲泪人…。”
“真是哀伤啊！我很感激你让我知道画的秘密，也很感激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她是不是准备参加世界钢琴赛？”
“你怎么知道的，二姐拿了世界钢琴赛的中国区一等奖，世界钢琴赛的总赛在德国，明年五月份就开始了，可是二姐已经很久没碰钢琴了……。我看得出来二姐和你在一起是开心的，我想要你让她做回原来的自己。重拾她对音乐的热情，以慰大伯在天之灵。”
“小默的爷爷奶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们早就知道小默并非至亲？”
“这点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从我们懂事以来，我大奶奶就没给过二姐他们好脸色，非打即骂。”
“真是可恶，对了，为什么你们没有直接坐车到这里下？”
“一言难尽啊！”
“那就慢慢说。”
“在小巴车上，二姐收到你的短信和项链就哭了，我表弟左一句右一句的讽刺我二姐。车上的人都对我二姐指指点点的，二姐受不了别人的言语就下了车，刚一下车她就晕倒，我表弟把她扶到他家去。因为这些事我和我表弟吵了起来，他又摔东西又满嘴胡说，所以我就背着二姐走了。”
“王昭这小子就这点出息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对我二姐也是由爱生恨。”
“是啊！我跟他生什么气呢。他这么一闹，我谢谢他还来不及呢！”
“我们都别废话了，我二姐的背一路磨过来，刚刚又被我不小心弄到了，赶紧给她看看。”
“我去拿药箱。”
小江自觉走出我的房间。
“梓楠哥，我先出去，你换好了我在进来。”
“小江，你就这样放心我一个人给你二姐上药？”
“如果这个时候你对我二姐有其他心思枉费你医生之名。”
“小默有你这么一个爱她的弟弟是她的福气。”
“我因为有这么个二姐才是我的福气。”
梓楠轻轻拉开我的衣服，后背的伤口磨烂了，不断往外渗出血水。他给我上药包扎，动作那么温柔，生怕弄疼我。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听见梓楠喊了一声小江。
“小江，换好了，你进来吧！小默好像醒了。”
“二姐，你醒了。”
“小江，我梦见梓楠了。”
小江握着我的手说。
“你眼睛都没睁开，你不妨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梦。”
“就因为眼睛没睁开看见的才是梦啊！”
“那你是不想醒来了，想一直在有梓楠哥的梦里一直待着？”
“如果能这样就好了。可惜这只是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梓楠抓着我的手。
“小默，睁开眼睛看看，我就在这儿。”
我有些惊讶。
“华……梓楠，你怎么来了？小江，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梓楠来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二姐，是梓楠哥送我们回来的。”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们中途下车，你晕过去了，我和表弟把你扶到他家休息一下我就背你回来，路上刚好碰到梓楠哥来找你就顺便把我们送回来。”
“梓楠，你怎么来了呢，不上班就好好休息嘛！”
“二姐，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
“那幅画的秘密。”
“那幅画……？？？？是你说的吗？”
“不是我说的，但…是我做的，”
“你做的？你告诉我，你都背着我干了什么？”
“我可是什么也没干，只是从我表弟身上偷了那幅画放在大娘租房哪里你的房间里面。不过我发誓，其他的我什么也没做。”
“你把那幅画放在我房间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是我们走的时候才放的，不过，梓楠哥去你房间不是我安排的哈！我只负责把画偷来放到屋里，其他的我无法控制。”
“你还狡辩，论聪明谁都不如你。”
“我就是想给你们彼此敞开心扉的机会。”
梓楠擦了擦我额头的汗水。
“小默，原来你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夕阳美人。我太高兴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如果不是小江来这么一出，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都不知是福还是祸你高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这种缘分能维持多久，有时候想象要比现实完美。”
“既然上天安排了这种缘分开始何不坦然接受。有时候的苦苦挣扎其实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梓楠的手机响了，他才接通电话脸上就变得焦虑起来。
“小默，医院里刚送来一个病人，情况非常严重，我要赶回去。等我忙完了我就来看你。”
“你快回去吧！从这里回去开车大概要四十多分钟，病人的病情怕……，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叫其他医生先做抢救措施，我远程指导。等我，我先走了……”
梓楠急急忙忙的走了，我也叫小江回家休息。
“小江，你还不回去休息？”
“二姐，我留下来陪你，如果你晚上要喝水上厕所什么的我都可以帮你。”
“我一个女孩子，你要怎么帮我，你在这里我反而不自在。我能动的，明天我们都还要上课，赶紧回家睡觉。很晚了，不要让四叔为你担心。”
“可是你……”
“我没事的，听话，快回去吧！明天学校见。”
“好吧！那我明天一早就来接你一起去学校。”
“好的，快回去吧！”
“那我走了。”
小江走了，我的心很乱，我想给梓楠打电话又怕影响他开车，更怕影响他到了医院做手术的时间。很晚很晚的时候，我发了一条信息给梓楠……
“梓楠，看着你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我恨不得化作一缕青烟随君而飞，千万个担心让我心神不宁。短信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就怕扰乱忙碌中的你，这一刻才知道有个好身体是有多重要，起码你开车回去时我可以陪在你身边不让你孤独。我是有多幸运才会遇到你，我是有多幸福才会拥有你的青睐，有些事我不说是怕对你不公平，毕竟他曾经让我心动过，这点我不否认。对你的感激更加不奢望能化作感情变成你人生的伴侣，那样我就太贪心了。忙好了可否告知一下，以安这颗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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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可否睡着，若还在半梦半醒我是否有打扰？”
我听见手机响赶紧打开，果然梓楠回复了，我赶紧回复。
“迷迷糊糊中，心乱如麻人，不知不觉夜已深，坐等回信人。”
电话响了…我接通电话。
“梓楠，病人情况怎么样？没耽误吧！”
“病人情况稳定了，没有耽误，我回到医院就进手术室做手术，刚忙完。我妈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接到，赶紧先回你的信息，是不是想我了？小江还在你身边吗？”
“小江回去了，我叫他回去的。”
“他回去了，那你现在一个人吗？”
“我奶奶他们在家的，不过没听见声音，应该是睡着了。”
“就因为他们在我才担心，那我马上过来陪你。”
“你别，一天折腾好几次，现在又刚做完手术，赶紧回家休息。”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这样辛苦跑过来我更不放心。这种日子我已经习惯了，梓楠，我好想我爸和我姐，没有你救我两次我都去见我爸去了，如果我死了却再也见不到我姐了。心里好矛盾，这真的是生死不易。”
“你别乱想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以后只属于我。你等我我马上来…”
“梓楠…梓楠，你听我说，想让我安心就听我的，赶紧回家休息。我答应你，只要你回家休息，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做我女朋友。”
“我…配不上你。”
“你再这样说我就卑微了，跟你比起来，我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而你是很多人公认的才女，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还有才女的称谓，一曲泪人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是小江告诉你的？哪有那么夸张。何况，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我已经好久没弹钢琴了。现在身边只剩爸爸留下的这把吉他。”
“你好了可以为我拉一曲吗？”
“我现在就为你拉一曲，住院的时候我谱了一首曲子，词在你今天穿的外套兜里。曲子的名字还没想好，你听了可以帮我命名。”
“词在我外套兜里，哇！真的在，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你现在不说的话这件衣服明天我就洗了。可你现在有伤，好了拉吧。”
“这样才有意义，放心吧！不碍事的，你看着词跟着旋律，听听看哪里需要改动。”
我把电话放在旁边就拿起小提琴，当第一个音符开始响起，手指按在琴弦上。我仿佛看见爸爸在为我鼓掌，我落下眼泪和琴弦发出和声又是一曲悲伤的曲子。当最后一个音符停止，我拿起手机听见梓楠泪落下的声音。
“梓楠，你还在吗？”
梓楠哽咽了一下
“在的，小默，我此时好想抱着你，把你融入到我身体里，让我们合二为一。你不愧才女的称谓，不愧一曲泪人，听着你的曲子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悲痛。小默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好想来看你。”
“梓楠，我戴上你送我的项链了。”
“那你严默以后就是我华梓楠的人了。”
“梓楠，我会更加努力让自己能和你匹配。我拿了世界钢琴塞中国区的一等奖，明年就要去国外比赛，我一定要拿世界钢琴冠军，我曾经想放弃。现在我又找到继续弹琴的理由了。”
“小默，我爱你，真的好爱你，等你拿到世界钢琴冠军，叔叔会很骄傲的。”
“梓楠，谢谢你，你就是我继续的理由。”
“小默，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该多好。”
“我一直都在的，听着彼此的声音入睡。”
“小默你再过一年你就要来我这里上学了，想想都好开心。”
“开心的话就早点休息，我们梦里见。”
“好，梦里见。”
电话挂掉了，梓楠发来了一条信息
“小默，你刚刚拉的曲子太伤感了，我不要你这么伤感，有我的日子我希望你是快乐的。我陪你把不开心的事通通化成音符只能记忆成最欢快的曲子。”
我回了梓楠。
“我已经快乐很多了，你的功劳，感谢老天让我遇见你，今生若能一起同甘共苦是我的福分，若不能有白头的一天，我会记住现在的快乐。我们想着彼此入睡，梦都是美的……”
一个人的夜也不再孤独了，不管被痛醒多少次，心里那份甜又让我进入更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