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就当作娶过你
黑暗中,弥漫着令人丧失所有感官的痛。
吴等等每日每夜的哭,眼睛过敏到成为新一代紫薇,年纪轻轻哭两下就要瞎了,她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此刻除了可怜兮兮的流眼泪,她别无他法。
太弱了,你简直弱到爆。
吴等等气自己哭成瞎子,恶狠狠的把手中的纸巾揉成一团,砸向门外。
可她明明记得从前的自己,没有软肋,也不会发脾气。
可她更恨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再次摸爬着一遍一遍的拨打起他的电话,明明知道他不会接,接了又能说什么呢?
来的时候你是小兽,走的时候她变成了小兽,小兽抱紧自己在夜里哭得不已。
清晨,受伤的小兽从冰凉的地上爬起,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视线里起了雾,蹒跚的在抽屉里寻找着脱敏药物。
她想这里没法住了,家里的每一寸角落都有他的影子,他坏坏的笑容。
一把抓起几颗脱敏药生吞下去,长时间未喝水的她此刻接了五大杯水一饮而尽。
心中的想念和难过并没因此止住半分。
三天后的吴等等,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不顾房东大妈的劝导,住进了新的公寓。
决心忘记周星辰的她,将他有关的所有东XZ在木色复古盒子里,强忍着眼泪一张一张删除有关于他的回忆。
面对编辑的催稿,等等心如死灰,想不出如何应对,因为失个恋所以不想干了?
末了,她只丢出几个字:“你就当我死了吧。”
很长的时间里,吴等等都在循环着一个规律:早晨八点起床,吃过早饭之后去晨跑,中午回家做饭后练练瑜伽,下午帮邻居大婶遛遛狗,晚饭过后,一人喝酒到深夜。
她想过去健身房把时间安排得更满,可她因为他头像带有健身房而后怕。
想要忘记你,并非是我不爱你,而是我太爱你。
爱得让自己呼吸不了,所以才会像受伤的刺猬一样用遗忘的方式保护自己。
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难怪世人都爱喝酒,酒里有他,只有他。
不知何时的吴等等早已不像当初纯洁的模样,一根细长的香烟夹在手中,怡然熟练的抽起,褪去了阳光,她身上忧郁的气质越发尽显。
灯光霓虹车水马龙,烟雾缭绕夜夜笙歌。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若不是她迷迷糊糊的走到这间小酒馆门前,都快承认自己忘了他的事实。
还是赵傲风跟她打的招呼,吴等等醉意朦胧的看向他俩。
“嗯?是你们啊。”
胡婷变了,少了几分当初的稚嫩。站在巷子里气鼓鼓的在跟赵傲推搡,兴许是赵傲风这个家伙惹得她太生气了,看到吴等等后脸上的不悦也没完全缓和下去。
盯着等等多看了两眼,她才露出笑容,抓上她的手臂摇道:“等等姐,我刚才都没认出你。”
“哦。”
“正常的。”
吴等等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明白自己现在的变化有多大,留了从前不敢尝试的大波浪卷,浓妆艳抹一身黑衣。
赵傲风震惊的看着她娴熟吸烟的模样,仿佛回忆起她和他曾经的样子,眼神中的伤感流露出来:“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怎么了?”吴等等歪着头,用着绝对御姐的声音若无其事地反问道。
旁的胡婷此刻也忽然伤感了起来,小丫头忍不住就想哭,放开了吴等等的手转之扯向赵傲峰的手臂,仿佛在请求着些什么。
“周。星辰,他还好吗?”提到这三个字她不由得顿了顿,这三个字已经离开她的世界很久很久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周星辰,还好吗?他身边有没有人?他身边那个人有没有像她?
“对不起,星辰,希望我不要告诉你。”
“哦。”
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讨厌自己,这颗心不争气的还是难过到痛。
这难过的感觉挺丢人的,吴等等踩着高跟鞋假装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就要溜走。
身后的少女,眼眸含着泪瞪了瞪赵傲风,他看向胡婷又看向颓废的身影,一咬牙追上远处的等等。
“周星辰说他不愿意告诉你,可是我愿意。”
“姐,星辰是爱你的,他绝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所以我要告诉你。”
等等眉一挑,只期待他继续讲下去,赵傲风只让她跟着他走。
三人来到赵傲风家中,颤颤巍巍的他递来的一个信封,眼神坚定而伤感的对她说到希望他能原谅我。
淡黄色的信封里是一叠她厚厚的照片,吴等等在达木措河畔身穿红衣微抬头闭起眼睛享受的样子。
吴等等在窗台的榻榻米上蜷着身子小憩,弥漫着孤独的背影。
林荫里她穿着长裙透过阳光在远处向他招手,露出八颗牙齿笑得极美。
厨房中盘起长发忙碌的女子品尝着勺起的汤,缓缓萦绕的热气朦胧可见的嘴角上有颗米粒。
细雨下的草丛中,一个发间透着湿润的女孩,脸庞略显稚嫩的环抱这两只幼猫,纤纤玉手伸出替它们挡着雨露。
照片中间有一张带着清秀流利的字体的信。
惶惶不安的吴等等看到:
致我最亲爱的等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的讨厌鬼弟弟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这是第一次叫你等等。
很抱歉,要以这种方式对你告别。
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愿意让你看见我狼狈的模样,只想在你的记忆中永远保持着最开始的自己。
如果可以,天上的星辰不会希望让你看见这封信。
等等,我好累。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知道自己患上了这个绝症到时候,我就在想能为你留下些什么?
老天不公,让我遇见你又要离开你。
可要是重来,星辰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进入你的世界里,只不过这次要换个方式悄悄爱你了。
没有原因的离开你的世界,每时每刻都在质疑我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其实我是个滥人,真烂人。
往日你皱一下眉头,我都会心疼。可是这次给你带来狂风暴雨的人居然是我。
我要走了,我不难过自己,我难过你。
怕你哭,真的好怕。活着的那个人是最痛苦的,所以我要做个真烂人。
每天清晨看到你明媚的笑容,胸腔如同巨石压住,那个没有我的姐姐能够坚强下去吗?
你不知道的是十九岁的星辰早已对三年前的你一见钟情。
刮风这天,我在屋檐下躲雨,你从远处骑着自行车一路泥泞而过,那是一张绝美的脸。但吸引我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在雨中洒脱的率真。
从那一刻起,我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你。
身着白色的T恤和高腰牛仔裤,身上流露清冷的气质与你的性格截然相反,我想你就是我眼中的那种有故事的人。
一刹车停在路中间的你仿佛发现了什么,冒着雨蹲下身在草丛中抚摸,眉目里尽显温柔。
两只刚开眼睛的小奶猫被你抱在身体里,焦急的你不顾自行车远去,伸着手在雨中为它们遮挡着。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和最美的事,那一刻我便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来,我以为我们只是匆匆一眼。
可我没想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最喜欢的作者露脸了,居然是姐姐你!
不可否认的是,我对姐姐的任何所有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成为了你最忠实的小粉丝,不知疲倦的在你的书下面回复每一条评论,或好或坏,我都想参与。
直到那天我在酒吧看见低迷的姐姐,我冲你上前了。
略显唐突的闯进你的生活,睡了你的那一天,我便想好了我们的婚礼。
姐姐的逃避让我很受伤,好在我还是追到了你,喝你喝过的水,睡你睡过的床,见过你的素颜,我想就当作娶过你。
送你的项链是我的所有,希望它能代替我陪伴你,未来有一个人一定要他对你比我对你好,这样我就同意把项链改成婚戒默默守候你。
姐姐想我的时候看看天空吧,星星那么美,怎么会舍得让你哭。
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就让我这个烂人烂到底吧。
今天的夕阳是红色的,我想我快撑不下去了。
唯一的心愿就是等等交到一百个朋友的时候,下辈子的周星辰要快些回到你的身边。
如果下辈子的我来晚了定要跟下辈子的你长相厮守,人群中我绝不会错过我的女孩。
等等,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你的星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