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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

阴雨散尽暖阳还 镜夜恒 8880 2024-07-06 16:18

  一缕清风拂过,捎走了烈日下的沉闷,一个轻轻的吻,带走了李译恒的恐惧,让二人彻底敞开了心扉,李译恒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味着,有什么比这回答更清楚吗?见林默依俏脸通红的样子,他呆呆地道:“再来一下?”

  “哎呀!”林默依一拳锤在李译恒胸口:“我,我先回家了,你自己亲自己去吧!”,说着,电梯也不等了,匆匆往楼上跑去。

  李译恒依然呆呆的,往小区外走去,慢慢地,他的步伐变得轻缓下来,一只手按在左胸口,脸上早已充满了笑容:“还真是,想不到的结果啊。”他的心跳比之前还快,但不是因为惶恐了,而是因为出乎意料的结果。

  “然后就亲了。”李译恒嘿嘿笑道,林逸涛点着头道:“啊是是是,上课了!你都讲几遍了,我一来学校就拉着我讲,恶心我啊你这个人!”李译恒托腮道:“嗯,上课了。”林逸涛刚以为自己解脱了,李译恒又接一句:“嘿嘿,晚自习下课再和你说。”“.....你是真的恶心。”

  “下课啦!还在想男人。”刘雅琪无奈地敲了一下托着脸发呆的林默依,林默依捂着头看了一圈,教室里走的只剩她们两个了,她摆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疼~。”

  刘雅琪没好气地说:“你最近倒是越来越会撒娇了。”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做样子揉了一下敲的地方,林默依赶紧站起来挽着她的手臂道:“嘻嘻,又不对别人撒嘛。”刘雅琪也不自讨没趣地问什么:“哼,吃宵夜?”“好~”

  “琪姐”林默依用筷子戳着手中的面问道:“你亲过嘴吗?”“咳”刘雅琪猛呛了一下,林默依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刘雅琪接过纸边擦边说:“没有,你怎么这么喜欢在吃东西的时候问这些问题,你要谋杀我啊。”林默依无辜地笑道:“我想到就问了,下次不会了。”刘雅琪一时有点无语:“吃吧,一会宿舍关门了。”“哦。”林默依低下头,吃了一口,用筷子抵在自己嘴唇上想着:早知道就真的再来一下了。

  于是,在二人自己大脑天马行空,朋友多少感到一丝折磨的学校生活和次数不多的几次约会后,他们的高一即将结束,迎来暑假。

  不等李译恒开始规划暑假计划时,美术生暑假补课的消息便如一桶冷水般浇灭了他的热情,和林逸涛也两级反转,笑脸没有消失,只是转移了而已。

  “好了好了,我去晚自习了。”林逸涛看了眼时间,就先走了。美术课会晚一点上课,所以李译恒并不着急,但是在宿舍也没事做,索性就想着去小卖部买点吃的。

  来回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想吃的,他就停在了冰箱前,还是随便买根冰棍吧。

  “李译恒”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了他一下,他回头看去,眉头微蹙,这家伙,谁?

  他好一通头脑风暴也没想起来是谁,疑惑地啊了一声,对方好像也不在意自己不认识他,就自顾自说道:“暑假我和你分一个班,你教我画画啊。”李译恒可谓是一头雾水:“嗯?嗯,行啊。”反正别的不行,画画随便教教还是没问题。

  只是,李译恒打量了一下对方,怎么说也不像美术生,五官清俊,身材偏瘦但也很美观,倒是更像个体育生,而且对方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说教美术,感觉还是很好学的,他歪歪头,这就像活脱脱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一样,希望教他的时候不会翻车吧...为什么要补课啊啊啊啊!

  “二十一天?”林默依不理解道:“而且还分成两次补,十天假都分开放,那你们放的不就成国庆假了嘛?”李译恒无奈地开玩笑道:“我们的国庆假就是正常周末而已啦。”“啊-”林默依失落了一下,但很快道:“那你就画画吧,正好我和琪姐这段时间可以出去逛逛了。”李译恒顿时佯装不悦道:“你这个时候说也不怕我吃醋啊。”林默依哭笑不得:“和琪姐诶,女生的醋你也吃啊?”

  李译恒笑笑:“我吃醋可不看牌子的。”林默依俏皮道:“哼,那你就边吃边画吧。管够!”

  “还防止我口渴是吧!”

  “嘻嘻,挂啦,明天早上见,唉,真是有的人才刚放假,有的人假期就结束了。”林默依说完马上挂断了电话,难得能气一次李译恒,她可不会放过机会。

  李译恒被挂了电话也只能指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就是十天后再见啦,拜拜~”“可恶的补课啊!”“阿恒?”那谈不上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李译恒的自我折磨,他看向那人道:“嗯?咋了?”对方正是那个要他教画画的陌生人:“这个怎么样?”对方指着画问道,李译恒眉毛微微挑了挑:“还......行吧。”相比于郑毅轩应该会好一点吧。。。对不起,李译恒在心里想着,并默默道了个歉。

  “那我继续往下画了?”对方继续问,李译恒点点头:“嗯嗯嗯,往下画就好。”略带敷衍的回答后,他拿起笔准备一动不动继续脑内折磨自己,但对方的声音又传来:“阿恒你还不画吗?”李译恒无奈地道:“我不急。”“噢。”

  “厕所去吗?”李译恒脑子都还没来得及转一下,对方又问道,他也没心思脑内折磨自己了:“走吧。”就当去上个厕所吧。

  “你怎么还没画啊?”李译恒刚坐下,美术老师冷不丁的问道,他整个人都是一垮:“马上画,马上画。”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在这里开始有些枯燥的补课了。

  一节课时间,李译恒也知道了那个男生的名字,随便聊了聊,方便教画,就叫对方阿炫。

  他的一边是阿炫,另一边坐的是姚梦婷,偶尔看到姚梦婷的画,他才会开始警觉,是不是要开始画了。李译恒也很快安下心来,既然来了,能学点还是学点,他喜欢教人画这种方式,这样他也能重新审视自己的画,重视那些基础,当然他更愿意去帮姚梦婷指出问题,一方面姚梦婷的画已经到了比较完善的状态了,改正是比较重要的,另一方面则是改和自己水平想近一些的画,他也能提升更多一些。

  当然,李译恒还是免不了走神去想林默依,尤其是阿炫也不找他问问题,姚梦婷也没画完,他只能自己画的时候,一直想着,就又堆积起对补课的怨念,这也导致了阿炫找他问问题间隔一长,他就容易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十多天的课终于结束,迎来了两天喘息的时间,李译恒是一刻也不想等,离校到准备完成到达林默依家楼下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林默依早早就在楼下等着了:“怎么样啊这几天?”林默依自然地牵住李译恒的手问道,李译恒苦道:“补课还能怎么样咯,每天都从早画到晚的呗。”林默依凑近了一些:“总不会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都没有吧?”

  李译恒想了想:“有意思啊,我想起来了,我和你说,之前有一天晚上我去学校小超市买东西......”他就开始说着和阿炫课上的一些事,其中实在忍不住抱怨了几下阿炫的美术基础。

  “这还叫无聊啊,那你对生活要求也太高了。”林默依听着说道,李译恒耸耸肩:“后面混熟了有个人聊聊天也还好,如果他不会时不时问一下画就更好了。”林默依摘下口罩喝了一口奶茶:“那你之前说的徒弟和进步很快那个同学呢?分班了?”

  李译恒倒是有些可惜道:“徒弟啊,他可能也觉得不合适,所以就不画了,回去读文化了,那个同学的话还是一个班,她是个女同学哦。”林默依好奇道:“嗯?你对女生评价可一向不高哦。”李译恒无奈道:“说得好像我就经常损人一样。”

  林默依慢半拍地嘀咕着:“女同学...你说你经常帮她看画吗?”李译恒心里暗暗得意,表面还装着说道:“嗯,对啊,四舍五入也算是教吧,教进步快的总会比较有成就感嘛,而且看水平比较近的画对我自己。。嗯?去哪?”

  林默依突然拉着他往一边走去,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口罩就被摘下,唇上再次传来温润的感觉,只是不等他感受,嘴上突然就是一痛,他微蹙眉头,但也没有推开林默依,直到林默依自己收手。。嘴。

  “嘶,”李译恒拿出纸擦着自己的下唇,纸上留下一抹红,但是,并不是口红:“你吃醋啦?”林默依一扭头:“没有,只。。。”她停了停:“你不是说羡慕阿炫的被盖的章嘛,我也给你盖一个。”李译恒碰碰自己还在流血的嘴唇:“你这章款式不太一样吧?”林默依拉住他的手:“就是要和别人不一样!陪我去玩!”李译恒温柔地笑道:“好~”

  “哈哈,你还是一样的菜。”“你不还是不敢去抓娃娃啊。”二人牵着手,走在这并不沉闷的夏夜,有说有笑,将这十天的思念尽数倾出,没有提起他们短暂的见面时间,但话语处处都显着不舍。到小区门口时,画了一白天的画又赶着约会的李译恒眼皮已经有点抬不起来了:“就到这咯,明天早上再来接你。”林默依扭捏的点了点头,李译恒笑了笑,凑近亲了一下她:“好了,早点睡,明早我也早点来接你。”林默依抿抿嘴:“那明天你带我去吃早饭!”

  “好~晚安。”

  “嗯嗯,晚安。”

  李译恒一坐到车上就止不住地合上了眼睛,半梦半醒地到家,手机群聊里99+的消息他也没有心思看,设好闹钟,随意地洗漱之后倒头就睡了。

  “嘟---!”在闹钟分毫不差的上班后,李译恒迷迷糊糊地醒来,洗漱刮胡子完,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快递,是他买的单肩包,也没多想,拿起一袋面包和随便一些东西放进去就背上出发了。

  “喂?”李译恒到林默依家楼下才想起来给她打电话“嗯~”电话里传来酥酥糯糯的声音:“怎么这么早...”林默依翻了个身:“你上来吧,我刚醒。”李译恒也没多想,就答应着上去了。

  “咚咚”李译恒已经精神了很多,紧张地敲敲门,门里传来一串动静后,才缓缓打开,出现揉着头的林默依。

  “你撞到头了?”

  “你下巴怎么流血了?”

  二人几乎同时问道,李译恒一愣:“有吗?”他正要伸手去摸,林默依直接阻止他把他拉进去,然后一边找着东西一边说:“受伤了你都不知道,不消毒就算了你还用手碰。”李译恒无所谓地道:“可能是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挂破了吧,不用消毒吧,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林默依已经拿出药和棉签道:“别动!”李译恒立刻收声,林默依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沾药,然后往伤口上抹,李译恒就这么看着她,和以前见面又不同,应该是在他上来时换好了衣服,但是没来得及整理,所以衣服有些地方还很乱。

  “好了,你等下,我。。唔”李译恒俯身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她赶紧推开李译恒:“你干嘛,我还没洗漱化妆呢。”李译恒笑道:“没事,尝尝原味的。”林默依脸上顿时变得通红:“我,我去拿创可贴。”李译恒摆摆手:“不用,我带了。”林默依边走开边说:“那我去洗漱了,你随便坐吧。”

  李译恒也没有坐下来,在初二的时候,他就来过这里,那时他只是在一旁自己玩游戏的透明人,没有怎么看过这房子,他四处看了看,当看到厨房,他摸了摸包,脑中有了想法。

  “默依”“啊!啊?怎么了?”林默依似乎还吓到了,李译恒问道:“能借你家厨房用一下吗?”林默依也没多想什么:“可以。”“噢...”

  “我在化妆,你再等一会。”林默依又说道,李译恒不怎么在乎道:“没事,慢慢化,不急。”说完,他就没声了,只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

  林默依本身化妆很淡,用的时间也不久,但她还是尽快化好了,打开门的时候,她听到水流声,走向厨房,她看到桌上有一盘三明治,似乎还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一瓶牛奶,李译恒则是在厨房洗着一口锅,听到她的动静,他熟练地把锅擦了一遍,放回原处。

  李译恒走到桌前,仍没有坐下,说道:“现在出去再到早餐店比较远,你先吃点。”林默依不太习惯地拿起三明治,一边想着我家有面包吗?一边问:“你不吃吗?”李译恒看着有些紧张:“我吃过了,你吃吧。”

  林默依也不多想了,就开始吃了,第一口才咽下她也有些惊讶,李译恒就问道:“好吃吗?”林默依点点头:“好吃!”李译恒这才松一口气,他心想,只是个三明治而已,紧张什么。。不过,好吃就好。

  吃好之后,李译恒洗好盘子,林默依收拾了自己没来得及收拾的床铺,然后就开始了今天的约会。

  可惜的是,今天的时间很少,李译恒要早些回去准备东西,二人逛着又忘记看时间,直到李译恒接到家里人电话才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时间来不及,我先走了。”林默依拉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画画别分心,去吧。”亲完林默依就目送李译恒走远,然后才恋恋不舍地转身,拨通一个号码:“喂,琪姐...”

  “阿恒,你七夕送你对象什么?”阿炫问道,李译恒敲着手机思索着:“口红。”阿炫多有几分意料之中:“那你还在想什么?”李译恒托腮道:“我在想送一支还是送一套。”

  “。。。为什么?”

  李译恒有点肉疼地道:“分不出哪个是她用的色号,所以想着直接送一套简单点,但是有点贵。。”阿炫无语道:“那是有点吗?你接着找色号吧,老师我帮你应付一下。”李译恒点点头:“嗯,谢啦。”“赶紧找完回来帮我看画。”“.......”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李译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总算是确定了,不过他也没马上回去画画,而是瘫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已经结痂的嘴唇:“七夕正好错过,这让我怎么不分心呢...”

  但李译恒也的确没有再怎么分心,他能感觉自己的画画像卡住了一样,通俗讲是一个小瓶颈,他也花了更多时间去想办法突破,只是很可惜并没有突破过去,他难免有些气馁,也让他再次想起和林默依的差距。

  “默依,如果有个你在乎的朋友在学习或者其他方面落后你很多,可能以后会相差很多,你会等他吗?”李译恒放慢脚步问道,林默依并没有想到是李译恒和自己:“你是说阿炫的画画吗?”李译恒摇头:“不不不,还是差很多....算了,你就当是吧。”

  “唔”林默依想了一下:“不会,如果互相都在乎的人,那为什么要为了对方暂停自己的脚步,相信对方如果重视你那一定会想办法和你并肩的啦。”说着,她还安慰似的拍拍李译恒的肩膀,李译恒笑着没说什么,他只想知道林默依的态度如何,剩下就是他要做的事了。

  因补课错过的七夕在这暑假剩下短短三天也没法补了,林默依在筹备开学,李译恒索性也拿出自己以前的画,一张张看着,能改就改,也翻看更多好的作品,让自己在“看”这一方面能先一步提升。

  开学了,也迎来了选科分班,李译恒分完班后有些意外,他和高一时表白的女生分在一个班,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事情早就结束了,不至于尴尬。

  只是李译恒难免会有些感慨,自己处处碰壁之后终于有了如此美好的恋情。

  像是重要的东西得到了守护一般,李译恒感觉一切都很舒服,顺畅,唯一要想的是自己该如何提升,让自己向林默依靠近直至并肩前行。

  林默依在学习上却明显开始力不从心,一整个高一下她都可以说是心不在焉的,现在她想补但也一时间补不回来,成绩就这样一次比一次低。

  周六,期中考的成绩让林默依思索着要不要休息几个礼拜在家复习,但刚一回到家,她看到父母都在,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

  “呼”一阵风从窗外吹进,将雨点吹打在林默依的面庞上,打断了她的回想,她摸了摸湿润的发丝,不管如何,她很疲惫了。

  拉上窗,拿起吹风机,呼呼的风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是如此刺耳,让她再无法听到其他动静,让嘈杂的声音淹没我吧,她想,但多么嘈杂的声音都无法感染此刻她心底的寂静。

  林默依的心情不好,李译恒刚见面时就发觉了,他没有问,只是温柔的陪着她,林默依犹豫的样子他都看到了,他柔声道:“不开心?”林默依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但什么都没说,李译恒摸了一下林默依的脸庞:“不想说咱就不说,想做什么,我陪你。”

  林默依深深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低下头,声音带着沙哑地道:“陪我走走。”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原本牵着的手也在这一刻一点力度都没有,李译恒急忙牵紧她的手跟上去。

  漫无目的地,无声地走着,从清早无人的公园,一直走到正午陆续有人出入的饭店,林默依始终失神地想着什么

  “默依”李译恒轻声道,林默依眼中一下充满了恐惧,毫无力道的手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声音有点颤抖地道:“译恒!”李译恒被吓到了,但很快走到她面前:“我在。”

  林默依看了一眼表,低下头:“你是不是,要走了。”李译恒听着她失落的语气,微笑着摇摇头:“我一直在。”

  林默依猛得抬起头看向他,眼中含着泪水,一把抱住他,李译恒有些摸不着头脑和慌乱:“别,别哭啊,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

  但是,直到分别林默依也没说原因,李译恒其实很是心疼,奈何林默依不说,他不知所措,只能陪在一旁。

  分别不久,李译恒还没自己想什么,手机就收到了林默依的消息。

  “我要转学去x门市”

  “我父母会收走我手机”

  “寒假就走。”

  李译恒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仔细地想了很久,才想到,一年半的时间毫无联系的话,他们真的要继续在一起吗?

  他的脑子不自觉地想到,真的这样,恐怕只能分手了,想法一出现他怎么也甩不掉,但是就林默依早上的情绪来看,一定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还是不甘心地问:“一定要走吗?不能商量吗?”林默依只是回了一个“嗯”他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可回答还是让他全身泄气了一般。

  现在该想什么?要做什么?李译恒的脑子变得一片混乱。

  林默依又何尝不是木讷迷茫地度过这半天,坐车前往学校时,她发了一句:“怎么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回答,突如其来的事情,李译恒恐怕除了和自己一样,也什么都做不到吧。

  李译恒很无奈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会再想想办法的。”他实在没有办法安慰什么,在混乱中挤出一丝清明想着办法。

  渐渐的,脑内不知何来的轰鸣声取代了外界的声音,他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想了多少办法,没有眼前一亮,也没有慢慢冷静下来,想的时间越久,失败的办法越多,他心中也被绝望和恐惧充斥。

  “译恒,译恒!”轰鸣声突然地消失了,仅剩那脆弱的不甘心,和绝望所带来的无助感,在突然清楚嘈杂的走廊里,多么希望能找到些依靠。

  他木讷地看向喊他名字的人:“啊,泼哥,逸涛。。”一个是林逸涛,另一个也是他高一认识的朋友,叫林泼,现在分班了,他们两个分到他隔壁班,所以下课经常出来闲聊。

  二人当然都看出李译恒的不对,林泼问道:“你怎么了?刚才楼梯我叫你你都没理?”李译恒歉然道:“对不起,我在想些事情。”林逸涛属于每天被李译恒拉着强塞狗粮,大体能猜到是哪方面:“干嘛了?吵架了?”

  李译恒苦涩地摇摇头:“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她,她要转学去其他城市了。”

  “现在转学?”二人都很不理解,李译恒点点头,他大概能想到原因:“因为她成绩退太多了,所以她家长决定的,啧,还要收掉通讯设备。”

  林泼正要说异地难是难一点,但还是可以坚持的,就听到收掉通讯设备:“啊?都高中了?!”林逸涛已经有点说不出话了,李译恒也不信,但这种事情林默依不会拿来开玩笑,林默依肯定也是争取不了才只能这样告诉他,他长叹一口气,有些颤抖地道:“我又还能做什么?”

  “要不你去和她爸妈说?”林泼想了想说道,李译恒正要开口,林逸涛就先说道:“他怎么说,他对象家长反对早恋啊。”“啊,也是,那她朋友呢?”李译恒摇摇头:“朋友能帮她争取什么?都做这么绝了,估计她父母现在就看成绩,她朋友的成绩现在去说,可能只会起反作用吧。”

  他话锋一转:“再说了。。那也不是我能做的事情啊。。”

  “。。。转去哪?”林泼又问“x门市。”

  “那不远啊,长一点的假你们可以提前约好在哪见面。。”林泼也没往下再说,并不现实。。。李译恒听着这些已经想过的方法,有一些无奈,但没有任何失望,本就是他的事情,朋友愿意帮他想他就很感谢了,何况这样的事情,他们没有人经历过,怎么会一下就能想出办法呢。

  寒冷的操场上,二人不再如以前那样笑谈,气氛变得低沉。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逸涛问道,他知道,李译恒肯定想到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了。

  李译恒鼻子有些酸酸的,嘴唇抽动了几下,尽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如果,真的没办法,一年半没办法联系,那我们。。。”他眼中闪着泪光,声音还是变得颤抖:“我们可能也不得不。。。分手了。”

  他情绪几近崩溃,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苍天:“为什么啊?好不容易谈一次。。。为什么要被分开!凭什么是这样的分手!凭什么...”

  李译恒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没再说什么,林逸涛也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在一旁。

  “哐...”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将刘雅琪吵醒,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还是暗的,她正想继续睡时,却听到下铺传来有些不平稳的呼吸声,她脸色一下暗淡了,也没有了睡意。

  刘雅琪比李译恒更早知道这件事,而且也已经帮忙争取过了,否则林默依这周末就要走了,现在至少给了林默依缓的时间,她始终安慰林默依会有办法的,但实际上她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了,毕竟她只是林默依的朋友,又能掺和什么呢?

  “沙沙”阿炫时不时看两眼李译恒,从上课开始,李译恒像是都不思考一样,看着照片一刻不停笔地画着,弄得他也不敢找李译恒说话。

  但是,阿炫忍不住多看了两天李译恒的画,不一样,和以前画的不一样,一种很明显的水平上的区别,是进步了,还是因为认真在画?

  李译恒眼睛死盯着画,自己还能做什么?所能做到的,这些简单的事情,和眼前的困境相比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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