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有规章可言,到后面就毫无章法。
“来,我敬你,致我们逝去的青春!”
“呜呜呜,你怎么这么久不联系我,非要我主动联系你吗?”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在课上和你传纸条,嗝……好想和你一起上厕所!”
“哇哇!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啦?”
“咦咦咦,变外向是好事,但是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啊啊啊啊!挪开你的嘴,老子还是初吻!”
……
少年人青春气盛,放开了后便不是腼腆的孩子,此刻学着大人的样子谈天说地,碰杯畅饮。
一杯又一杯,一箱接一箱。
每个人都喝了酒,醉的人不在少数,更有甚者醉倒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还有人说起了胡话,只不过断断续续的,听不大清楚。
胡飞也喝了酒,但他是组织者,承担着责任。他并没有醉,开始组织着散局。
醉得不深的自告奋勇送醉得跟烂泥似的回家,有些还是神志清楚的自己打车回去,有些实在不顺路又醉得深的就打电话让家人来接。
蒋一凝酒量不错,只感觉有些头晕,神智还是很清晰,她站起身拉不省人事的谭纹然。
刚才就叫谭纹然少喝些,可是同学敬酒她一个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到后面她自己也尝到了喝酒的乐趣,一杯一杯接着下肚,最后嫌不过瘾,干脆拿着瓶子吹起来了。那股豪迈劲气得蒋一凝直接抢瓶子,可是拗不过谭纹然,便任她去了。
这下好了,醉了吧。
谭纹然脚步虚浮,走起路来十分吃力。扶她的蒋一凝更不好受,为了搭配旗袍,特意穿了一双低跟鞋,虽然没有高跟鞋那么难走,可还是比平底鞋难走得多。
谭纹然虽然纤瘦,可这样靠在她身上,走起路来也很费劲。
走着走着蒋一凝肩头一轻,她诧异地偏头去看,只见丁文钧架着谭纹然的手臂,分担了大部分重量。
“谢谢啊。”愣了一下,蒋一凝望了一下,他只碰着了谭纹然的手臂,心想还挺绅士嘛,也就没有拒绝丁文钧的帮忙。
“没事儿。”丁文钧微微一笑。
夜色深沉,看样子已是凌晨,外面营业的商店很少,行人也是稀稀落落,汽车的轰轰声在静谧的街道中格外清晰。
没有月亮,地面偏黑,前面是个台阶,是灯光照射不到的死角,蒋一凝一个不注意就踩滑跌倒。
蒋一凝只感觉脚底一滑,身体就不受控制往前栽去。可怜不远处就是大马路,她正好摔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水泥地上,接触地面那一瞬间,裸露在外的皮肤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肯定擦破皮了。
丁文钧将谭纹然轻放在旁边的长椅上,赶紧过来扶蒋一凝。
痛的她呲牙咧嘴,本以为就是膝盖手臂擦破点皮,起身一瞧,衣服下摆全是泥印子。
忍着痛走几步看让她跌倒的地方,好哇,一大滩泥水,湿润的泥土上几道鞋的划痕仿佛在对她耀武扬威。
“我去给你买点药吧?”丁文钧皱眉,说完就想去买药。
“诶诶,不用了,”蒋一凝连忙叫住他,生怕晚一秒他就去买药了,她看了看谭纹然,叹了一口气,“你送纹然回去一下可以吗?她喝醉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蒋一凝有谭寂之的联系方式,本想着打电话让谭寂之来接,但夜里风凉,谭纹然喝了酒,在外面吹风指不定会生病。最后只能选个折中方式,等他们上车再给谭寂之打电话,等到小区门口谭寂之就下来了。
其实私心里蒋一凝也挺放心丁文钧的。她不是瞎子,看得出来丁文钧对谭纹然有好感,而且高中三年的同学,也算是朝夕相处,对他的人品也有数。
丁文钧讶异地抬眼,像是不可思议,惊喜过后急急开口,“好,”担心自己显得太过敷衍,又补充到,“放心,我一定送到。”
蒋一凝看他诚恳的样子,这才笑着摆摆手,“快去吧,挺晚的了。”
看他们打车走后,蒋一凝从包里拿出手机,给谭寂之打了个电话。随后找出通讯录的一个人,看了好久,才拨通他的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绷不住了,呜咽说着今天倒霉的遭遇。
谭纹然很安静,没有说胡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座椅上,经过一个转弯,她就要往一旁倒去。丁文钧见状,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思考良久,坐的端正无比,将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肩膀上。
她下意识蹭了蹭,像是在寻找舒服的位置,睫毛微颤,发出一丝微弱的“嗯”声。
声音很糯很轻,醉酒过后的朦胧与难受,中间夹杂着丝丝点点的倦意,钻进他耳朵,几乎一瞬间他身体僵直,再也无法动弹。
整个路上丁文钧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到小区门口他如获大赦,本以为可以就此解脱的时候,却更是为难。
之前有蒋一凝扶着的时候他只握住谭纹然胳膊即可,可如今握住胳膊根本保持不了平衡。
丁文钧深吸一口气,做了极大的思想斗争,缓缓将谭纹然的胳膊绕过自己脖子搭在肩膀上。他只觉身后一个细软胳膊环住了他,谭纹然的头就靠在了他肩窝,她绾好的头发已然松散,落下几缕青丝缠在他脖颈,他仿佛闻见了女子独属的馨香。
她无力地瘫在他身上,就要往下滑去,丁文钧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就环住了她的腰。
轰!
丁文钧脑子一下炸开,做过三年的后桌,见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他也知道她的腰很细,可没想到会这么细,他的手可以轻松环住,甚至还有空余!
她的腰那么细那么软,隔着衣料可以感受到底下她温热的肌肤。他的鼻尖充斥着她的馨香,是他这辈子只闻见一次的味道,香甜不腻,怡人心神。
他低头一瞧,她像小猫一样拱了拱发出轻微的鼻音,两颊酡红,散落的头发遮住了眼睫。她不舒服地眨了眨,他脸倏然一红,不敢再看她,急忙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