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泽暄年岁稍长,想来也是见惯了这种场景。他很淡然,眼风轻轻一扫,女孩的脸就红得仿若滴血。
女孩很小,最多念高中,浑身散发着青涩,是那种由内而外的不谙世事,纯洁无瑕。她磕磕绊绊说着什么,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还有几分萌。
常泽暄听后,缓缓笑了,露出的阳光笑容让女孩一愣,脸更加红了。她羞涩地低头,却听见常泽暄的声音,顺着他微抬的下巴望去,看到了他口中说的女生。
这边谭纹然只见常泽暄和女孩都看了过来,然后女孩的脸色由潮红变为铁青最后变成苍白,眼里有泪光闪烁,仿佛下一瞬就要哭出来一样。
“你说常泽暄跟那女生说了什么?”谭寂之颇有兴趣地说着,听不出嘲讽或是幸灾乐祸,好似仅仅对谈话内容感兴趣。
隔了这么远,谭纹然又不会唇语,怎么会知道呢?但大致也能猜到常泽暄肯定说了什么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想无关学习之类的话。
“拒绝的话吧,”谭纹然压了压帽子,将其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要不等会儿问问他?”
“这倒不必,我就随口一提。”
谭纹然不置可否笑了笑,只是环着双臂慢慢悠悠轻晃着,天知道站久了有多么难受。
“你觉得常泽暄怎么样?”谭寂之忽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问得毫无厘头,谭纹然微微皱眉,不解看他,“什么怎么样?”
“外形吧。”谭寂之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
谭纹然古怪地瞟他一眼,虽然不明白谭寂之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她还是认真思考了。
如果说满分是十分的话,常泽暄最低也可以打九分。宽肩细腰大长腿,谁看了不眼前一亮啊,特别是这张脸,俊眉星目,高鼻薄唇,明明是霸总类型,脸上却总挂着笑,很温暖很邻家。要说一分扣在哪,就是性子太阳光开朗,太招人喜欢了,等等……这好像不算外形,但也算因外形带来的“负面”影响吧。
“很好啊,你看他多招人喜欢呐,这不就说明了一切。”
谭纹然点点头,十分赞同自己的看法。
某种程度上受欢迎程度确实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否优越。
越想她越觉得有道理。
还不时摸着下巴,一脸肯定的表情,以至于没有发现谭寂之越来越黑的脸,到最后都与锅底有得一拼了。
“你喜欢这样的?”
谭寂之垂眸,幽幽一呵,语气不善。
“谁不喜欢呐。”
谭纹然嘴比脑快下意识开口,全然没有注意到谭寂之的不对劲。
或许是察觉到他好久没出声,她才偏头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就是谭寂之那张幽怨的脸,紧抿着唇,还有一种任他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挫败情绪。
嗬,小孩子长大了嘛,也知道较劲啊!
斜斜睨着他,这小表情实在是取悦了她,她起了恶作剧之心,想着逗他一番,笑得更甜了。
“我要是找男朋友肯定找这样的,看着养眼,处着舒心……”更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感受到了一道凉飕飕的视线。她不会怀疑,要是她继续说下去,谭寂之能给她掐了。
目的也达到了,不必再逗弄他了,谭纹然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声音婉转清脆,极为悦耳。
“当然啦,在我心中最帅最好的还是你啦,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
说了些谭寂之受用的彩虹屁,想了想又踮起脚尖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被太阳炙烤的发顶有些烫人,揉了揉倒是好一些,传到手心只有温暖宜人的温度。
谭寂之看她一眼,没说话,面色却是肉眼可见好看了些。
常泽暄回来后,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提刚才那件事。
接下来的几天常泽暄依旧邀谭纹然一起出去,谭寂之自然也跟着去了,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他们离开h市的那一天。
“你会在家一直待到开学吗?”
“嗯,没打算出远门了,就在家随便找点事情做。”谭纹然点点头。
“那行,”常泽暄轻叹一声,似乎有点惋惜,他望了望不远处谭纹然的家人,“快去吧,叔叔阿姨等着呢。”
“再见。”
谭纹然嘻嘻一笑,挥了挥手。
谭父谭母都知晓他们姐弟这几天都和一个朋友在一起,但要说见面今天才是第一次。想起刚才常泽暄礼貌的问候,那谈吐不凡,文质彬彬的样子实在招人喜欢,谭母不由得点头,“要是可以来家里吃顿饭就好了。”
“那你倒是行动啊。”谭父一听,捏了捏谭母手臂,搂的更紧了。
“去!我倒是想啊,但你看小常眼里只有然然的样子,我就是想开口也没机会啊,按我说这种事情还是任他们年轻人自己发展比较好,我们看着就行。”谭母笑着扭头看了他一眼,又望着常泽暄,满意地点着头。
“也是,任他们去吧,”谭父随意瞧他们一眼,继而将目光放在谭母脸上,突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惊呼出声,“等等,你好像黑了一点!”
谭母立即挣开他,从谭父背包里找到小镜子,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阵儿,这才松了口气,“根本就没黑好不好?”
谭父哈哈大笑,十分欠揍说:“就是想逗逗你,你这反应跟我预想的分毫不差嘛。”
谭母无语地看他一眼,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瞟到了谭寂之,突然发现谭寂之黑了不少,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晒成了小麦色,乍一看还不习惯,“寂之,你没涂防晒吗?”
按理说应该不会没涂,就算他自己不在意,他姐姐也会提醒他的。
这事还真怪不着谭纹然,到h市那天晚上谭纹然就给了他一瓶新的防晒,见他收了便是记得了,也就随意叮嘱了一句,谁知谭寂之进门就放在桌上,压根没有涂过。
见谭寂之一直抿唇不语,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谭母这才关心询问,“寂之,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