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拾好了吗?我一会过去接你”霍邱在电话那头说着
“嗯,你现在可以过来了”,挂完电话,于清深呼了口气,可是还是觉得很紧张,你可以的,你可以的,拿出来你过年时面对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阵仗,于清心里给自己打气道
霍邱看着于清一副身先士卒的样子,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个手握着于清的手,“放轻松,我母亲你不是见过了”
“我不紧张,我不紧张”
几分钟后
霍邱到家以后没看见自己母亲的身影,朝厨房的方向叫了声“妈,我们到了”
随即,霍母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媳妇,也不管自己的儿子了,上山便拉过于清的手,关切的问道“怎么样,饿不饿,再等会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在沙发上坐会,先吃点水果,霍邱,我菜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去把菜炒了就可以吃了,去吧去吧”
看着自己的母亲热情的像对待失散多年的女儿般,霍邱觉得无奈又好笑“妈,你收敛点,别吓着她”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吓着小于呢,我喜欢来不及呢?对不对,小于”
感受着霍母的热情,于清慢慢的也放松了下来,反握着霍母的手甜甜的说着“当然啦,我也很喜欢阿姨,第一次见到阿姨的时候我就觉得岁月真的从不败美人”
给霍母说的笑的合不拢嘴,等霍邱出来叫他们吃饭的时候,就看见自己母亲和于清手拉着手好的像亲姐妹似,自生病以来霍邱难得见自己的母亲这么高兴,看着眼前的场景,霍邱觉得就这样过完余生好像也挺不错的,“别聊了,吃饭吧”
“吃饭吃饭,霍邱做饭还是不错的,以后你们结婚了,做饭这种事情交给他就行”霍母拉着于清的手往餐厅走去
“听见没有,阿姨说了以后你做饭”于清挽着霍母的手,有依仗似的说道
闻言,霍邱笑了声,“这么着急嫁给我呀”
于清反应过来刚才那话的意思以后,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笑道“阿姨,你看他欺负我”
霍母大笑着,“没事没事,等你嫁过来我帮你收拾他”
这顿饭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的,走的时候霍母拉着于清到一边给了于清一个盒子,“这个玉镯是霍邱他爸送给我的结婚礼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阿姨,这我不能要,太贵重了,既然是叔叔送给你的你应该自己保管才是”
“拿着吧,本来就是打算送给儿媳妇的,结果霍邱那小子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在我手里多放了好些年,现在你出现了,自然是要给你的,小于,阿姨可能没有多久的时间了,你们结婚阿姨都不一定能参加,以后霍邱就交给你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帮阿姨照顾好霍邱,好吗”霍母握着于清的手语重心长的交代着
想到霍母的病情,于清听的心里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阿姨,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玉镯我先帮您保管着,等到我们结婚那天你在帮我亲手带上,好吗”
霍母摸了摸于清的头,道“好孩子,去吧,以后有空常来看看阿姨”
“嗯,阿姨您进去吧,外面冷”,看着霍母进屋,于清才转身向霍邱身边走去
“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阿姨说以后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把你这个儿子扫地出门,让你睡大街”说完便上车了,突然于清想起了昨天在科室听说的事情,“昨天上夜班的时候,我和陈医生闲聊,说是过两天市中心医院的人会过来进行学术交流指导,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霍邱顿了顿,“知道”
于清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霍邱低沉不语的样子,于清觉得霍邱好像对市中心医院有些排斥,不是很愿意讨论这个话题,便也没有在过多的说些什么
几天后
于清在护士站处理医嘱的时候,只见尹主任领着几位医院和几位于清不认识的人讲解着什么,隐约中好像听见了霍邱的名字
正当于清想要努力听清关于霍邱的什么事情的时候,尹主任扭头看着于清问道“霍医生呢”
“在手术室,刚进”
“真不好意思各位,霍邱现在还在手术,可能无法陪同了”
“没事,手术重要”胡祥之带着一丝遗憾的说道
李子群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一个科室大的医院,要不是为了过来看看霍邱落魄的样子,他才不来呢,“那明天可以吗?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了,想在离开之前见一见他,毕竟是以前的同事,想看看他现在在贵医院进修的怎么样了”前面语气还算正常,在提到霍邱的时候加上一丝嘲讽
尹主任看着李子群一脸欠揍的样子,要不是想着以后还要送人去市中心医院进修,真想一巴掌呼上去,“我会和霍邱沟通的,去会议室吧”
夏西临走之前看了一眼于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女孩,就是觉得有一丝的危机感,她和霍邱很熟吗?
“不进去吗”张一鸣看着夏西在会议室门口踌躇着
夏西看着眼前的会议室,想起见到这个医院时的震惊,“霍邱离开我们,就是为了来这种小医院荒度余生的吗”
“你明知道他是为什么离开的”张一鸣说完便进了会议
夏西走到张一鸣身旁,拉开椅子坐下,道“我知道,他觉得是我们背叛了他,觉得那个患者是因为我们见死不救才去世,可是那种情况,医疗资源有限,只能救一个人,让我们怎么办,我不觉得是我们做错了”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你们俩从大学到工作一直在一起,但是却还是没能在一起的原因吧”
这是夏西不能提的话题,一想到这里就让夏西觉得挫败和不甘,明明自己无论在大学还是工作都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可是这么多年霍邱却不愿回头看自己一眼,夏西不服气道“那是他没有那个福气”
霍邱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于清在医院的一片空地上站着,“风这么大怎么在这站着”随即搂着于清就往车里走
“没事,我今天穿的厚,你看我里面还穿了一层保暖衣呢”
“今天怎么这么乖”
“因为男朋友教导的好”于清嬉笑着,“对了,今天市中心医院的人去科室了,还说要见你”,然后于清觉得霍邱搂着于清的手紧了紧
当夏西跟着领导团开完会出来,一起去饭店吃饭的时候就看见往医院门口走的霍邱,和他搂着的一个女孩子,双手紧了紧
李子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夏西身边,看着霍邱离开的方向“那不是霍邱吗,看来生活的不错呀,女朋友都有了,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气”
“李子群,你不要乱来”张一鸣走过去说道
“我怎么会乱来呢?毕竟也曾经是我们科室重点培育的人才呢,只不过叫他过来吃吃饭而已”,然后便走到医务部主任的旁边,指着霍邱说道,“把霍邱一起叫上吧,好久没见了,也好让我们叙叙旧”
车上,于清对霍邱撒着娇“饿了,我们去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说完,霍邱手机响了起来,“你好,霍邱”
“霍邱呀,你是不是还在医院没走的吧”医务部主任在电话那头说道
“怎么了”
“今天市中心医院的人过来交流指导,你之前不是也在哪任职吗?有几个你曾经的同事想见见你,你下车跟我们一起过去吃点吧,哦,当然带着你女朋友也可以”
听着医务部主任的话,霍邱知道自己没法撒谎了,因为他定是看见了自己才能把自己的位置和身边的人说的那么准确,对此霍邱很是头疼,虽然很不愿意见他们,但是却也不能拂了领导的面子,“我知道了,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
“行,那你直接去海鲜大酒店就行”
挂了电话,霍邱看着于清,“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怎么了,谁呀”
“医务部主任,叫我过去和他们一起吃饭”
“市中心医院的那群人?”
“嗯”
“没关系,那你去吧,我打车回去就行”
“不急,我先送你回去”
“你是不是不想见市中心医院的那群人呀”
于清见霍邱不说话,像是没听清自己说什么,也像是在发呆,总之霍邱没有回答于清的问题,好像每次谈到市医院,霍邱都很想逃避的样子,到底在市医院经历了什么呢?
吃过晚饭,于清觉得在家有些许的无聊,就把钱咏雪叫出来散步
“今天晚上怎么有空叫我出来了,怎么不和你的霍大医生约会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几百年没有约过你似的”
“难道不是,你看看自从你恋爱以后,你还记得有你这个妹妹的存在吗?不是上班就是约会,想见你一面比见国家总统都难,见异思迁,过河拆桥,有异性没人性说的就是你”钱咏雪不满的控诉着
于清本来没觉得有多忽略钱咏雪的,还以为自己友情和爱情平衡的很不错呢?“我都这么过分?没有吧,我记得我还给你买面包吃,和你约逛街来着”
于清不提还好,一提钱咏雪更来气了“嗯,是约了,但是也就只是约了而已”
“啊,我,,我们没逛吗”于清心虚的想着,好像真的没有,看着钱咏雪气势汹汹的样子,于清自知理亏的赶紧哄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明天,明天晚班不行,后天,后天我们去逛,逛完你说你想吃啥姐姐都带你去吃,好不好,我的好妹妹”
听着于清哄自己的话,钱咏雪觉得很是受用,“考虑一下吧”
海鲜大酒店
霍邱看着眼前熟悉的那几个人,面色低沉,眉头微微的皱着,一言不发
“好久不见呀,霍邱,喝一杯吗”李子群看着霍邱,心情复杂,举着酒杯说道
“我开车,不能饮酒”
“这有什么,叫代驾不就行了,难道这个小镇连代驾都没有,还是说霍医生只是不想给我这个面子而已”李子群嘲讽道,他倒要看看霍邱能装多久
“子群,不要胡说,霍邱不想喝,就不要勉强了”胡祥之脸色不好的训斥着李子群
“果然主任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自己的爱徒呀,他在市医院的你护着,现在还护着”
“没关系,霍邱不喝,我们喝,来来来,胡主任,李医生,我们一起”尹主任看场面不是很对,赶紧打着圆场
夏西隔着桌子遥遥的看着霍邱,可是霍邱确像是看不见她般,一眼都不看他,就那么不想看见我,那么讨厌我,那个女生哪点比我好,夏西恨恨的想着,在霍邱起身去厕所的时候,跟着走了出去
“你怎么也出来了”夏西看着张一鸣
“和你一个目的”
等霍邱从厕所出来,打算直接离开这里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了等在走廊的夏西和张一鸣
“好久不见,霍邱”张一鸣开口道
“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和师,,你和胡主任说一声”说完就跃过他们打算离开,“你还在怨我吗”张一鸣的身音在身后想起
“没有,我理解”顿了顿又说道,“我从未怨过你”
“那我呢”夏西问道,见霍邱不说话,夏西有点恼怒,“为什么,为什么你都可以理解一鸣,却始终不能原谅我,我给你道歉,给你解释,可是你却不愿在多看我一眼,这到底是为什么”夏西觉得很是委屈,明明自己也不过是做了和别人一样的选择而已
霍邱叹了口气,不愿意在这里与他们过多的发生争执,抬脚便离开了
李子群不知道什么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夏西身旁说道“看见了吗?他就是这样一个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人,你从始至终都爱错了人”
“你闭嘴”夏西冲着李子群发泄的大声说着
于清刚散完步回去就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开心道,“饭局结束啦”
“你在哪,我想见你”
于清听着霍邱疲惫的声音,心里一紧,“在家,你怎么了,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在海边,穿厚点”
“等着我”说完于清抓起衣服就往外面走,连于母问她去哪,都没来得及回答
找到霍邱的时候,于清看见霍邱在抽烟,这是于清第二次见他抽烟,和霍邱在一起后,于清发现霍邱只有在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排解心中的不痛快,走过去,于清抱住了霍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霍邱这个样子,于清很心疼,“你怎么了”
看着于清就穿着一个薄外套,霍邱轻皱了一下眉头,“怎么又穿这么薄”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了于清的什么,拉着于清往车里走去
于清坐在副驾驶静静地看着站在车外替自己暖手的霍邱,低着头让于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不冷了,真的,你今天去吃饭不开心了吗?”
霍邱嘶哑道“嗯,遇到了几个不想见的人”
“霍邱”于清顿了顿了,“我一直有件事情想问你”
霍邱抬头看着于清,内心复杂,知道她想问什么“想问我是不是和市医院来的那些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清点了点头,“嗯,好像每次提到市医院的事和人,你都在刻意的去回避,而且脸色也变的很不好”
霍邱沉默了会,用低哑的声音说道“是有一些,想听吗?我讲给你听”
“想,我想知道在没遇见我之前,你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
霍邱看着于清,那眼中藏着深情和痛苦“那如果你发现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完美,甚至还有点污点,你怎么办”
于清虽然想不明白优秀自律,带人温和谦逊如霍邱会有什么样的污点,但转念又一想无论什么,她都能接受,因为那是霍邱“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句话我觉得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什么话”
于清看着霍邱的眼睛温情缓缓道“风光无限是你,跌落尘埃是你,重点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