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远走他乡的航行
年轻就是不断的出走,哪个少年不渴望仗剑天涯?
自从黄雨的事情发生后,张非一直没有去牵张蔓的手,他也不知道他会和她走到哪一步,虽然偶尔会见面,但是关系却不温不火。
工作确定后,张非拿着奖学金,选择了一个人出走。
张非并没有带张蔓。
张非不了解他自己,但他只知道,他不想让一个女孩等他,他怕一个女孩等他以后而辜负了她。
张非不了解张蔓,但他只知道,她曾经因为等待而放弃,他怕他就是下一个他。
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会经常漂泊。
家,何以为家?
踏上旅途后,张非在青旅里认识了两个女生,一个名为小木,一个名为李娜,但两人都只是萍水相逢。
张非想起了王勃的那两句话: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张非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一起成长的人,才是生命中难忘的人。
转眼,已是毕业时。毕业季总是充满了离别与感伤。
有人希望早点就业赚钱,有人渴望享受最后的大学生活,还有人依依不舍这早已经熟悉的校园,还有睡习惯了的木板床。
张非把行李打包一起带回家,在家进行修整,而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本想在领毕业证的时候,与同窗好友再相聚,却被告知要马上去远航,他又一次食言了。
张非随即在群里发消息,表达歉意。
「
张非:同志们,毕业聚会我很有可能参加不了了,望见谅!
孙永:这搞得啥意思,老张,什么时候来学校,不醉不归!
孙永:哎,好像钱华也是最近要走,就不能晚几天吗?
赵忠:那没办法啊,就他们俩单位好。
钱华:大家应该都找到工作了吧?
李英:工作都好找,只不过想不想干的问题。
张非:我感觉大家都干不久。
孙永:别说的这么早,辛辛苦苦学了这么久的,不去都对不起这几年来跑的早操,付出过的青春,不是吗?
钱华:是啊,是啊,说的很对。
张非:同志们,这一次毕业聚会,确实去不了,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聚会会是什么时候,但是这几年来,感谢大家对我的理解与支持,包容与关心。
孙永:张老板,安安心心去工作,等一年后,大家一起再聚聚。
钱华:嗯嗯,现在这么方便,想聚聚都很简单。
赵忠:出去工作了,小心一些,别被老外欺负了。
王武:老张,小心被老外给爆了。
钱华:老王,你口味有点重,常人无法理解。
张非:我觉得你俩都差不多。
...
」
张非乘坐着汽车去登轮,汽车像发怒的狮子一样,直奔目的地,张非却无意欣赏沿途的风景,他的内心充满纠结与遐想。
如果人生能够重头再来,他还会不会走现在走过的这条路呢?
他不知道。
当汽车开到码头旁边,张非下了车,从歪斜的舷梯登上了“八国联军”的商船。
“欢迎你!我的朋友!”一个看上去个头不高,肥头大耳,胡子拉碴的老外对着刚上船的张非笑道。
“啊,哈。嗨喽。”张非呆滞着挤不出话,回过神来,讲出了这一句蹩脚的英语。
“哈哈,你是第一次上船吗?”肥头大耳胡子拉碴的老外边笑边道。
张非一口生疏的英语,讲的双方都尴尬到了极点。
“是,是的...我第一次在船上工作,还有,你能讲中文吗?”回应后,张非问道。
“不,我不会中文,我是菲律宾人。”肥头大耳胡子拉碴的老外笑道。
“好吧,不好意思!”张非说道。
“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欧文!”欧文笑了笑,随后问道。
“我的名字叫张非!”张非解释道。
“很棒,非,你跟着我,你跟我一起去会议室吧!”欧文对着张非道,说完便带着张非往上走。
“好的!谢谢!”张非回应。
“非,你家是哪里的?”欧文问道。
“我家是江南市的。”张非回答道。
“很棒,船上还有一个中国人,勇,你知道吗?你们应该会很有话聊,不过他现在出去了,一会儿等他回来了,你就可以多跟他聊聊关于这上面的生活了。”欧文说道。
交接完手续以后,张非被带到他的工作部门,部门里面有俄罗斯人、菲律宾人,且以菲律宾人居多。
一个名为埃里克斯菲律宾高级船员打量了一下张非,随后笑着问道:“非,你以前在校园里学习过这些专业知识没有,有考过证书吗?”
张非盯着略显苍老的埃里克斯的眼睛,一五一十解释道:“学习过,先生,我们的专业就是这个,而且我已经有证书了。”
“你知道在我们菲律宾是什么样的吗?”埃里克斯拿起倒满咖啡的杯子,问道。
“不知道。”张非说道。
埃里克斯喝完一口咖啡后,放在桌子上,说道:“你很幸运,而我们菲律宾的船员,都是先在船舶上面实习一年以后,再到大学里面去考试证书,如果没有考过证书,那就一直做低级船员,没有资格做高级船员。”
“那确实很遗憾,不过我们也是辛苦努力考试,才获得的证书。”张非解释道。
“努力考试获得的证书,没有实践经验,就是一张废纸。”埃里克斯笑着说道,手也不停的向外摆动。
“嗯,有可能吧,但是我觉得只有具备专业的知识,才考得出来证书,而不是光靠所谓的实践不带脑子的瞎忙。”张非说道。
埃里克斯不再说话后,旁边一个头发偏分,带有鱼尾纹的菲律宾人焦文拍了拍张非,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焦文。”
“我啊,叫张非,你喊我张也可以,非也可以。喊张非也可以,反正都是我。”张非笑道。
“那到底是张,还是非啊!我们喊别人名字都喊的是法定的名称!因为我们还有亲生的名字。亲生的名字,就是父亲的名字。”焦文道。
“这样啊,那你就喊我非吧!”张非道。
“可以,你喜欢就好。”
“你叫非啊,我叫卡罗。”一个外型和中国人长得很像的菲律宾人道。
“卡罗,你好,我叫张非。”张非道,“卡罗,我怎么感觉你和我们中国人很像啊!?你该不会就是中国人吧!”
“小伙子,你好眼力啊!我的妈妈是中国人,但是我的爸爸是菲律宾人,因为之前的战争,我的妈妈逃到了菲律宾,最后嫁给了当地的菲律宾人,就在这里安了家。”卡罗解释道。
“那你们菲律宾是不是很多华裔啊?”张非好奇的问道。
“是啊,我们菲律宾那边有很多华裔,像我还只是沾点这些血缘关系,真正的华裔,是指那些双方都是中国人。当然,这些华裔在我们菲律宾地位很高,你知道MOA吗?”卡罗道。
“啥叫MOA?”
“MOA是MALL OF ASIA。你听说过吗,他的老板就是你们中国人的后代,如果你不知道,你肯定知道中国东南沿海有一个叫S.M的大型购物中心,如果你去到那里,你就知道了。”卡罗道。
“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张非激动的说道。
“我叫阿瑞尔,你好,非。”大胡子的阿瑞尔船员道。
“你好,阿瑞尔,很高兴认识你。”张非道。
“你叫非,我叫克里斯新。”一个小个子的菲律宾人随后也说道。
“哇塞,克里斯新,我怎么感觉你的名字像圣诞节的拼写。”张非好奇的问道。
小个子克里斯新看了看其他人,随后笑着说:“拿你就把我当成上帝,我也不会介意。”
随后众人开怀大笑。
“我不信上帝,我只信我自己。”张非说道,随后问了克里斯新道:“怎么没有看到我们的头?”
“他现在很少来这里,基本都在房间里睡大觉。”克里斯新笑着说道。
张非随后说道:“好的!还有,以前我没在这里工作过,以后请大家多指教。”
“没事,你先适应一下这上面的生活,工作慢慢来。”埃里克斯笑着说道。
...
半天后,欧文打来电话,告知张非,另外一个实习生王勇已回船,张非随即去看了看。
张非敲了敲门,进门后,张非笑着说道:“你好!”
“你好,你是新上来的实习生吧!我是王勇。进来吧!”中国实习生王勇说道。
张非进门后,笑着说:“你好勇哥,我叫张非。以后有不懂不会的,还得多多请教你。”
“也没啥可请教我的,我还有两个月就走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一个人了,每天多做点有意义的事,不然一年的日子,很难熬,对了,多备点方便面,不然我怕你在这上面吃不习惯。”王勇解释道。
“好的,谢谢,有什么我就吃什么吧。”张非道。
“等你吃第一顿早餐,你就知道多备点方便面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王勇笑道。
“好的,谢谢。”
...
张非趴在窗台,静静聆听海浪拍打船舷的声响,看着夜空一闪一闪的星辰。
初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的张非,油然而生出一种初入大学时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