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交替,莫莉就这样守在楚江南身边,自言自语地说着。楚江南始终都没有醒,渐渐的也没有再继续说梦话。夜变得安静,就只剩下时钟转动的滴答声,以及莫莉的低语。这个夜晚她没有回去,困了,便直接躺在了楚江南的身边。感受着他的呼吸,伸手便可以触碰到他的身体,这样很有安全感,让她睡得很香甜,梦都是彩色的。
清晨醒来,楚江南的头还是有些沉,但却并不感觉疼。夕望是杯很神奇的酒,可以让你醉得人事不省,却不会带来痛苦,仿佛醉倒了便会忘记一切,然后重新开始。
楚江南翻了个身,试着准备爬起,猛然发现身边竟然还躺着一个人。他有些慌乱,整个身子像装了弹簧一样弹起,不敢相信地查看着四周。这里是自己的家没错,身边这个人是莫莉,她怎么会穿着自己的衬衫?
也许是因为睡梦中的扯动,莫莉身上衬衫的扣子挣开了几颗,雪白的肌肤透过领口映入楚江南眼帘,让他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半年多前的那次在酒店,只是那次是因为莫莉喝多了,自己送她回房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楚江南不敢继续停留在床上,也不知道如果叫醒了莫莉,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她。所以干脆逃出了卧室,在客厅沙发上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
记得参加完婚礼,两个人一起去了家酒吧,对,那间酒吧叫西区情人酒吧,而酒吧的老板竟然是顾婉晴。她回来了,她是真的回来了,只是好像回来的这个顾婉晴,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她了。然后她给自己和莫莉调了一杯酒,叫做夕望,一杯很苦、很烈的酒。她似乎还唱了一首歌,很好听的歌。可是为什么自己一想起这首歌,心里便会不舒服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背叛,谁背叛了谁?为什么如此难过?之后的事情自己好像就都不记得了,也许是喝醉了吧!然后是莫莉送自己回来的吗?那她为什么没有离开?而且还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趟在自己身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
越想楚江南越觉得害怕,因为顾婉晴回来了的那点喜悦,此时都被昨晚丢失掉的那段记忆给冲散了。
莫莉是在半个多小时之后醒来的,她发现楚江南已经不在床上,便直接起身来到了客厅。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穿着楚江南的衬衫,直到看见楚江南望向自己时,尴尬又试图躲避的眼神,这才低头发现了自己此刻衣衫不整的窘态。
莫莉连忙去卫生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这才开始和楚江南解释。
“昨天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后发现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不得已只好换上了你的。”
“没关系。”楚江南心情依然忐忑地说道:“昨晚...我没有怎么样吧!”
莫莉没有听出楚江南话里的深意,只是回答:“没事,你喝多了挺安静的,就只是睡觉,什么都不需要我做。”
“那你...怎么没回去。”楚江南问的声音很小,要不是莫莉离他很近,都可能听不清。
“我...”莫莉有点犹豫。“我担心你夜里醒来会需要什么,所有就没有离开。”莫莉说着低下了头,仿佛生怕楚江南看出她的心事。
不过她这样的回答,却终于可以打消了楚江南那些不安的念头,既然自己只是睡着了,那便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搞清楚了这些,楚江南的心情也轻松了,自然又开始想起了顾婉晴。
“记得昨天我们看到婉晴了是吗?她真的回来了?”
一清醒过来,第一个问起的还是顾婉晴,莫莉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果然没有记错,这太好了,她终于回来了。”
楚江南笑得很开心,但这样的笑容落在莫莉眼中,却仿佛刀子般刺痛。
楚江南继续说着:“那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她吧!”
“她那现在还没有开门呢!”莫莉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如楚江南那般兴奋的情绪。
“也是啊!你看我这记性。”楚江南并没有发现莫莉的不同,一心沉浸在顾婉晴回来的喜悦中。
“我去做点吃的吧!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莫莉无法面对这样的楚江南,所以她想找个借口避开。
“不用了,我帮你做饭吧!或者我们干脆出去吃。”
“不用,还是我做吧!你昨天醉得厉害,再休息会儿。”说完,莫莉不等楚江南再表示什么,直接逃进了厨房中。
这半年多,两个人几乎每天都会在一起吃饭,但像今天这样在家中一起吃早餐的情况,还是很少有机会。楚江南坐在客厅里,感受着满室的晨光,以及厨房中传来的阵阵烟火气,让他感觉很舒服,这就是人人都向往的简单生活。
可是这种舒适感却让楚江南有些害怕。也许从前还不觉得,但是现在顾婉晴回来了,他发现自己就像做错了事,带着某种负罪。
怀着这样的心情,在忐忑中终于吃完了这顿早餐。虽然还不到开店的时间,但楚江南还是借口提前出发。莫莉也只好跟他一起,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就算想偷懒,也无法继续赖着不走。
现在两个人合伙的小店已经有了三家门面,平日里有小妹帮忙,他们一人管理着一家,还算忙得过来。可是现在小妹新婚休假了,不得已莫莉就得多做些,她可不指望楚江南这样一个大男人能够把店里的事情都处理得清清楚楚。
相比较楚江南就真的轻松很多,每天只要守在一家店中,忙碌的时候帮忙店员们打打下手,更多的时间就是看看书、玩玩电脑。这样的时光对于他来说有些无聊,但每次想到莫莉为这些店付出的辛苦,他也想多少帮忙分担一些,便就这样坚持了下来。
可是今天楚江南的心情不同了,在店铺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几乎都是数着过来的。终于挨到了下午三点多,店员们吃过了工作餐,也没什么客人再进来,大家可以暂时休息会儿。楚江南这时便决定提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