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毕竟也曾经在街头混过，心中即使害怕，也没有忘记了求生的本能。在何启华撞到自己前，抬臂硬撑住了对方的势头，同时与何启华争夺起了手中的那把水果刀。
“想杀我？你还太嫩了点，我看你恐怕连刀都握不住了吧！知道刀子捅入身体是什么感觉吗？我马上就会让你尝尝。”
豪哥不停在何启华耳边说着，既是在恐吓着对方，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何启华哪经历过这个，原本只是身体失去平衡，怎么就变成要杀对方了。他现在也根本来不及解释，只知道一旦让对方夺去了手上的刀，那么死的就会是自己。
顾婉晴在一旁焦急地张望着四周，从自己刚刚冲出包房，到现在那两个人扭打起来，只经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这里毕竟是豪哥的地盘，他的手下很快就一定会出现，到那时候，自己跟何启华都别想活着走出夜总会。
可是顾婉晴之前实在太高估何启华了，就算他有刀在手，依然完全不是豪哥的对手，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牢牢地被豪哥钳制住。顾婉晴把心一横，也扑了上去，不停尝试着想拉扯开豪哥的手臂。
豪哥原本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没想到这个女人也会加入，被她这么一搞，局面完全发生了转变。
可是时间是最大的敌人，顾婉晴感觉自己隐约已经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呼喊豪哥的声音。绝对不会听错，因为豪哥嘴角也已经扬起了自信的笑容，自己的人一到，这两个家伙谁也别想活。
顾婉晴急得几乎哭了出来，怎么办？
也许是孤注一掷，也许是急中生智，顾婉晴猛然俯下身子，用力抱住了豪哥的双腿。豪哥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疯，上身还在与何启华较劲，瞬间失去了平衡，三个人摔在了一起。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相持着的力气都在失衡的状态下卸掉了。拼命被抢夺着的水果刀鬼使神差般划过，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引导下，毫无声息地插入了豪哥的身体。
一切发生的就像个意外，但到底是不是意外没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永远都不会说。
何启华完全被吓傻了，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手上、身上满是血迹。顾婉晴没有时间去确认豪哥死了没有，一把抓住何启华便拼命地往楼梯口跑。
在她提前来到夜总会的时候，便已经仔细观察过这里的出口通道了。电梯和中央楼梯是客人们经常使用的地方，不过在走廊的最里侧，还有一条给工作人员使用的安全楼梯，灯光也比较昏暗，很少被人注意。现在她就是拉着何启华朝这个方向跑，因为她之前听到的那些脚步声，都是来自另一边。
果然，很快身后便响起了呼喊声，豪哥的情况已经被发现了，整个夜总会马上便会被他的手下封锁起来。
拐入楼梯，还没往下半层，便可以听到下面也有人跑上来，看来已经无路可走了。何启华全程都是一种失魂的状态，眼神呆滞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脚步机械般随着顾婉晴移动。
这样都得死，顾婉晴心头火起，论起手臂就是一巴掌打过去，打得何启华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墙上，人也渐渐清醒了些。
不过他这一撞，却让顾婉晴发现了不同，似乎刚刚那块墙壁是软的。已经没有时间仔细查看，顾婉晴拉起裙子，将一只脚上的高跟鞋握在手中，对着刚刚那面墙壁砸去。噗的一声，鞋跟毫不费力地陷了进去。这竟然只是一块广告幕布，用来装饰和遮光的，幕布的后面，便是夜总会山墙上的透气窗。
顾婉晴瞬间看到了希望，抬手便将幕布撕扯了下来，转身对依然懵懵懂懂地何启华喊道：“不想死就跳下去。”
何启华还没反应过来顾婉晴的意思，已经看到这个火红的身影敲碎了窗户，飞身跃了出去。身后的叫骂声已经很近了，他就算再茫然，刚刚顾婉晴那句不想死的意思他还是清楚的，跳，这是唯一的选择。
两层多些的高度，跳下来真不会死，只是狼狈了些，不过只要可以活着，这点狼狈又算得了什么。
顾婉晴的裙子已经撕开了，不过这样也好，跑起来免去了很多束缚。高跟鞋她也不要了，赤着脚拉起刚刚落地的何启华，玩命跑进对面昏暗的小巷。他们不敢去开车，因为那里在夜总会的正门，只要他们出现，相信那些追出来的小弟一定会将他们分尸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远离这里，然后找个黑暗的地方先藏起来。
穿过了小巷，又跑过两条街道，前面有一处建楼的工地。顾婉晴拉着何启华从一侧的围板缝隙钻了进去，避开夜间休息的工人，隐身到了还未完工的毛坯房中。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就算那些家伙真会找过来，自己也可以提前发现想办法继续逃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远处隐约传来了警察与急救车的鸣叫声，也始终没有人再追过来。
“警察已经到了，我们暂时应该安全了，他们不会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乱来。”顾婉晴长嘘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在了墙边。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也许是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何启华强忍着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整个人像着了魔一般，紧盯着自己的双手，不住重复着。
说心里话，顾婉晴是真瞧不起他现在的样子，一点男人该有的担当的没有。不过故事还没有结束，有些情节，还必须要继续演下去。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我，你怎么会去杀人...”
顾婉晴眼泪婆娑地抱住了何启华的手臂，声音颤抖着说：“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们已经死了，是你救了我，可我却害了你。”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不，我救人了，对，我是为了救人。”何启华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婉晴，我这算正当防卫是不是？正当防卫是不犯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