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两人的婚礼在济州岛举行。
至于为何要在济州岛,那是考虑到天气、出行和人流等多重因素。
童羽的婚纱是在希腊旅游时,在一老牌贵族婚纱定制馆做的,在婚礼之前,除了秦晴,谁都没见过这条,用童母的话说,拿黄金糊一条也不过这价格的婚纱。
婚纱秉承王室一贯的雍容华贵,都是重工蕾丝和刺锈。童羽和商徵都不喜欢出汗,要带点凉爽才觉得舒服,因此选了个比N市更早入秋的地方,在一家私/密/性极高的酒店,许多韩国明星的婚礼、造星厂的团建首选之地。
童母一向不多过问小辈的事,关于婚纱,她在婚礼当天早晨才看到。
前一晚她和商徵分房睡的。房间里的大型衣柜,光一条婚纱就占了半个。她和秦晴费力地将这个庞然大物从衣柜搬到床上。
童母看到胸前繁复的刺绣和镶钻:“这么奢华的婚纱?这要多少钱?上万了吧?”
童羽报出价格。
童母:“你怎么那么会花钱。你现在可是无业游民,放在有工作的时候这也抵得上几个月的工资吧?”
童羽:“商徵出的钱。”
童母:“他倒是舍得。太看得起你了,给你买了件这么好看的婚纱。”
童羽:“他还没见过。”
童母:“……”
她用摇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默默念叨着商徵要把童羽宠坏了,写歌赚钱也是很辛苦的……
童羽:“……”
秦晴凑到她耳边:“天下的丈母娘一个样。女婿一旦优秀起来,女儿就被嫌弃了。我妈也是,就好像我是捡来的,施晚才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外头响起敲门声,来人是商徵的母亲,她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忙。
她看到婚纱就赞不绝口,还问仪式之后的礼服准备了几件,够不够,不够她马上安排人去买,反正附近就有好几家商场。
在她的催促下,秦晴陪童羽到洗手间将婚纱换上。
“我们商徵艳福不浅呐,真的是便宜了这小子。翻遍娱乐圈都找不到这么标致的美人。”她亲密地挽起童羽妈妈:“舍得把这么优秀地女儿嫁到我们商家,是我们的福气。”
她和童母一起,把婚礼中途要换的礼服、鞋子,以及补妆需要的物品一起拿到场地附近专门供新娘使用的准备间,在开门时遇到正准备摁门铃的商奶奶。
秦晴这会在给童羽戴头纱。看到商奶奶,她连忙撤下戴了一半的头纱,让童羽方便起身。
商奶奶是来送镯子的。
商家一直是大户人家,祖辈传下来的宝贝不止一件两件,商奶奶,商徵的妈妈,商珏的妈妈,现在是童羽,都是人手一件。
商奶奶将金玉镯子给童羽掏上:“宝贝你别客气,你嫁到商家是我们的福分。祖辈一直希望商家发展壮大绵延不绝,镯子首饰有一大盒呢,我挑了只最好看的,配我们商家最美的媳妇。别有压力,我可没催你早生优生的意思!”
她笑呵呵拍了拍童羽的手,和两位妈妈一道出去了。
老太太注意保养,勤于运动,年近八十,身子骨还利索得很,步伐飞快。
秦晴拍了拍童羽:“不要伤心,虽然少了你妈妈的爱,但你收获了整整一个商家的宠爱。”
童羽:“我没伤心。我有商徵的爱就够了。”
商徵可是自己的爱豆啊,在迷妹面前,爱豆就是整个世界。
秦晴颇为无奈地摇头:“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跟他也相识一年多,怎么脑子还是这么不清醒。”
虽然嘴上在抱怨,但依旧一丝不苟地给童羽编了个完美的新娘盘发。
婚礼仪式在室外的草坪举行,不远处就是沙滩和大海。
当她坐在宾客席,看着童羽由父亲牵着从红毯一端踏入,再看向红毯另一端,台上身穿高定西装的商徵——她从没见过随性洒脱的商徵如此紧张激动,情绪外露的表情。
童羽曾经跟她说,想要察觉商徵的情绪,必须看眼神,这是他情绪外露的上限。
童羽第一次在“商徵”这个话题上出了错。
秦晴颇为欣慰地发现,不是童羽在这段感情中不清醒,而是他俩终究要为彼此沦陷。
……
婚礼仪式结束后,童羽和商徵款待亲朋好友两天,第三天便直接坐上从济州岛启航的游轮,开始蜜月之旅。
期间,童羽接到姜昀的电话,经纪人显然是打算“曲线救国”。
国内堪称“乐坛风向标”的一档访谈节目《乐谈》,专门采访音乐人,宣传专辑、活动、为新歌预热,也有个别低产者为了防止过气和脱离公众视线,通过关系上这档节目来保持热度,总之,效果很不错。
心高气傲的《乐谈》节目组主动联系姜昀,表示想采访商徵,不方便的话可以现场连线。
对方如此低姿态,都换不来商徵的点头。
姜昀实在不想拒绝这么好的机会,而且商徵在上次发行表白童羽的EP之后就零行程专心筹备婚礼,在乐坛确实“销声匿迹”有一阵子了。
计划在年底发行第六张正规专辑,也是婚后,以“已婚爱豆”的身份发行的第一张专辑,销量和反响让公司很难心里有数,能够上《乐谈》提前预热,再好不过。
童羽跟他软磨硬泡,最后还是不得不拿出最有效的手段——美人计,求得商徵的点头答应。
两人直接彻夜未眠,以至于到了定好的看日出的时间,闹钟都没用武之地。
童羽全身酸软,感觉自己成了行动不能自理的残疾人,要求坐两天轮椅。
商徵转身就要出去给她借。五星的邮轮,找个轮椅分分钟的事。
童羽还在乎脸面,及时将他拦下。
最后是商徵将她半拖半抱地来到甲板上看的日出。
童羽:“疼,大腿根部钻心的疼。”
商徵:“我说了直接抱你会更舒服。”
童羽:“我不要面子的吗?”
商徵:“没发现你这么在乎形象。”
童羽:“我现在是天神的老婆,谁知道何时何地会被偷拍。”
商徵:“没人敢说你。”
童羽:“你倒是口气大。后天的采访,答应没有?”
商徵:“嗯。夫人给的奖励如此丰厚,不得不答应。”
童羽切了一声,别开脑袋。
商徵:“以后要不要考虑都用这样的交易?”
童羽狠狠瞪了他一样,恨不得将他瞪穿:“这是你的事业!你再这样,我要粉转黑!”
商徵委屈道:“你当我是xx套,用完就扔?”
童羽:“……”
这人到底有没有下限。
她莫名其妙地,脑海里就开始回放昨晚地一幕幕。
还有商徵的肌肉、喉结,滑过汗水……
她将脸贴到他胸口,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哪有那么帅的xx套。”
……
看完日出,童羽就觉得最后一丝精力也被耗尽,回房倒头就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两三点。
她从商徵怀里醒来,睡得不省人事,半晌才将“我是谁,我在哪”的意识找回,商徵也在此时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眼睛和她对视。
“这才像个人。”她在心里嘀咕。经过一整晚的折腾,商徵也终于睡得日夜颠倒。
再过三个小时就是他的采访。
多亏童羽的“辛勤付出”,商徵答应不光现场连线,还是以视频的方式。
童羽赶紧给他点一杯黑咖啡消肿,再吃上今天的第一餐。
商徵是坐在客厅沙发上连线的,没给网友任何线索他此时身在何处,童羽安静如鸡地将房门紧闭,坐在窗边抱着电脑看直播。
主持人从头到尾在问专业的音乐问题,一直到连线最后,来了个题外话。
主持人:“最近一直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内,是不是在全身心投入准备新专辑,酝酿大招给大家带来惊喜呢?”
商徵:“不是。陪老婆。”
主持人一时间除了干笑,接不上任何话。
童羽:“……”
姜昀:“……”她知道商徵百分之一千,百分之一万是故意的。这么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一个人,跟“如实回答”不会有半毛钱关系!
主持人:“我们商神不光是位优秀的歌手,更是位模范老公啊。这又要让众多脂粉羡慕嫉妒恨了,哈哈。”
商徵:“我是个普通人,家庭和事业不混为一谈,也缺一不可。感谢大家对我音乐的喜爱和支持,我定不负众望。也希望大家给我保留一定的私人空间。”
机智的观众看到这里就已经明白,商徵的重点在这里。说白了,还是保护自家夫人。
如今的脂粉,事业粉当道,有商徵的这句话以及之前,明确的新专辑发售时间公布,大家都是大胆地继续在饭圈横着走。
……
商徵也的确是做到了。蜜月结束后,全身心投入工作。
新专辑的筹备,代言品牌活动出席,时装周,杂志采访,还有即将挂牌成立的公司,以及他负责的从鐤盛挖过来的几家合作项目……简直是一个人在做三个人的工作量。
童羽也没闲着,在全球跑参加各种论坛的同时,备考全球环境咨询师的资格证。
两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在接连近两个月,商徵多次被拍到上下班预览图,大家未见商夫人踪影,两人微博也没有更新,更是零互动,于是,关于“不合”、“离婚”的谣言就这么开始滋长了。
闲来无事的吃瓜爱好者太多,再加上网民素质参差不齐众口难调,公众人物向来“很难做人”。
秀恩爱以示感情稳定吧,会被说高调,炫耀,秀恩爱分的快;不秀恩爱低调点吧,分手、婚变、感情不和的言论立马甚嚣尘上。
难怪,欧阳洵和他的圈外女友夏瑶,人称“狎鸥亭夫妇”,每回出国旅游就毫不避讳被偷拍,大大方方露出全脸跟路人合影,还不是怕网友脑洞太大,同框次数太少会被传离婚,两人不露出个全脸“以示清白”怕是要被传出轨。
前些天,童羽在戴高乐机场被拍。那天没有会议出席,她穿了件oversize的卫衣配粗跟马丁靴,网上的言论是这样的:
“商夫人形单影只现身法国戴高乐机场,商徵不见踪影。”
“商徵在国内忙着事业,夫人童羽独自在国外潇洒。”
“娱乐圈神颜夫妇疑似婚姻出现裂痕,一个疯狂工作,一个疯狂血拼。”
“商徵老婆童羽现身机场,形容憔悴。”
“宽大上衣加粗跟鞋子,这不是孕妇标配?”
“商徵夫人孤身游法国,宽大上衣孕肚明显。”
在童羽看来,这些瞎扯淡的言论都不值得她去花功夫解释。她和商徵的时间宝贵,岂能浪费在和这些网友无意义的纠缠上。
商徵关心的也只有童羽,但凡童羽的情绪没受影响,他便懒得动一下手指头,反正他从来都不是网上冲浪爱好者,互联网的风风雨雨打扰不了他。
今天,童羽终于结束了本年度所有论坛,资格证考试的各种笔试面试现场操作也全部完成,就等着明年第一季度出结果。
她心情大好,在免税店一阵扫荡,大包小包回国,商徵早就安排了人到机场去接。
在国内的机场到达入关时,童羽被拍了。
紧身高腰牛仔裤,短款铆钉皮衣的搭配,将蚂蚁腰大长腿一览无余地展现出来,这身材谁看谁羡慕,这飒爽的气场堪比人间扳手。
除了沉迷于她颜值身材,其他五花八门的言论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
“难道商夫人是拉拉所以两人不和?”
“或许两人是形婚?彼此都是同?”
“这平坦的小腹,童羽这是流产了?”
童羽的照片和千奇百怪的言论在网上流传开来时,姜昀和商徵正在去录制打歌的路上。
姜昀将自己的手机举到商徵面前:“都这样了,我的祖宗,你还不管管?你不管自己,也得宠着点自己老婆吧?之前那个宠妻狂魔哪里去了?你们不会真的……”
商徵眼神刀的威力不可小觑,直接让姜昀噤声。
这sha人的眼神冰凉刺骨,只有阴间才有。
商徵瞟了眼她的手机,看到童羽入关的照片,抿成一条直线的嘴不易察觉地弯起浅浅的弧度。
童羽到家后给商徵发了信息,商徵在待机室直接拨通她的电话。
商徵:“冰箱里有三明治,自己拿出来热一下,燕窝昨天给你炖好的,充点牛奶炖热再吃。”
他的声音褪去舞台上的冷酷和与旁人说话的疏离,尽是温柔,距离他最近的几个女团成员把他刚才说的话听得清晰,只觉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除了震惊就全是羡慕。
商徵这般台上台下均霸气到不太敢靠近的神级人物,对自己老婆居然能温柔到极致,提前做好三明治还要炖燕窝,这是什么模范老公。
一旦成年,再工作,然后成家,亲生父母都鲜有如此这般无微不至地照顾。一般父母的宠爱和纵容,持续到高考结束那一天。
童羽:“好。你晚饭想吃什么?我一会给你做。”
商徵:“你休息一下,晚饭我来做或者点餐。乖,不许做家务。”
外头的录制告一段落,观众和工作人员都进入中场休息。突然安静的环境,只剩下商徵的“乖,不许做家务”。
众人表示已当场阵亡。
商徵在“少女杀手”稳坐冠军多年后,无疑即将拿下“已婚妇女杀手”。
童羽:“那我倒个时差,等你回来。么么。”
商徵挂了电话,童羽的“么么”还在耳边回响,清脆的嗓音跟他说话总是不自觉地带上奶音,娇滴滴的。
他脸上笑意加深,真的恨不得现在就下班回家。
姜昀:“商徵,过来再补个妆,导演要求下一个你上。”
他收起手机,一同收起的还有眼底那份温柔。
其他歌手将他这前后变化尽收眼底。几个女生眼巴巴“目送”商徵出门。
这是商徵第二遍录。
别看打歌节目播出总是在两小时以内,粉丝一直对时长太短有意见,真正的录制从清晨就开始,持续到晚上。
顺利的话晚饭时间结束,不顺利可能到三更半夜。
打歌舞台镜头角度反复切换,镜头扫到观众时大家给的回应恰到好处,应援声一直整齐划一——这怎么可能是一蹴而就的。
当然,粉丝界脂粉和中华鲟的水平另当别论。商徵和欧阳洵是“一遍过”的神话,粉丝应援也是从来不出差错,收拾收拾就能以大型女团身份出道。
今天难得要求商徵再录一遍是因为,第一次录制时麦克风出了问题。
商徵再次上台,脂粉以更加高分贝的应援回应。一曲下来,无可挑剔。
导演拿起麦和他对话:“待机室几个镜头再补录一下。等会吧,舞台录制结束以后。”
没想到以敬业、劳模著称,从不耍大牌的商徵竟然当场拒绝。甚至表示没有可用的镜头,那就不出现。
导演要求补录的原因就是商徵刚才一直不是低头看手机就是打电话,毫无“镜头感”。再说,那种情柔蜜意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打歌节目中一个rabr /br /er的脸上……
导演:“经纪人呢?跟下一行程的甲方商量一下,时间上做个让步。”
姜昀正愁怎么回答。根本没有“下一行程”。商徵连轴转了两个多月,未来一周内没有活动。她不明白这祖宗又是搞哪一出。
商徵:“没法让步。”
导演:“打歌一周就这一次。就当给我点面子。今晚十二点前肯定结束。”
商徵:“家里夫人怕黑,我得回去哄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