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的非常好,你剪的比我好多了,谢谢你。”安宁坐在电脑前看顾初原给她剪辑好的视频。
“是你拍得好,素材抓得好,后期其实就不累的。”顾初原站在她身后,随意的将一手搭在她椅背上。
“那我上传上去了。”安宁说着点开自己的微博,然后音响里出现了一阵夹带着卡顿的消息提示音。
“现在每次登录都这样,消息太多了,我根本看不过来。”
“难怪现在很少看到你翻牌了。”
“关键是我也不知道说啥,以前粉丝都是学医的,我还很喜欢看他们的回复,可以互相学习,他们也经常会给我分享一下学医的趣事儿,也能在微博上跟他们聊聊天,现在你也知道,自从我微博曝光了,很多我爸的粉丝都会来微博给我留言,还有一些学生来我微博拜学神的…”安宁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关注的人很少,而且都是新闻或者医学相关的,怎么不多关注点人,粉丝都说你这个号一点不像私人号,像个工作室号,还在打赌你啥时候回关你爸妈呢。”
“我们都有家庭群了,有事在群里说就好了,哪用在微博上说啥,感觉有事儿一个电话就行了,再在微博上互动感觉有点作了,而且我微博有关注了一个喜欢的大大的…”安宁点开了自己的关注列表找到一个亲爱的分类,“你不看小说估计不知道她,她叫唐墨,我是她的小迷妹,面基了的那种,她的书真的很好看,我每本必追,记得我初二的时候,她遇到了一点事,心情很不好,好久都不开新坑了,我就邀请她去了我家里玩,然后你知道吗?我们家人都好喜欢她,因为我外公,师傅,师母都不是那种很能说的性子,平时大家在家里都是比较安静的,偶尔聊聊天也都是温声细语的,但她来了以后,我家里一下子就热闹了,她特别能说,而且跟谁都能聊得起来,有她在就完全不用担心会冷场,明明在我们眼里很平淡的东西,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得生动有趣了,她还很会引话题,跟着她一起我听我师傅讲了好多他们家里流传下来的宫闱秘辛,”安宁打开她的主页,指了指她橱窗推荐里面的一本书,“你看,这本《医女》,就是她从我家里回去以后又查阅了好多资料才开始写的,花了三年多时间才写完,里面的各种药方都是经得住考究的。”安宁一说起自己的大大就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我师母也很喜欢看她的文,里面好多规矩礼仪都是她告诉唐墨的,而且唐墨还问了我好多学医的时候发生的趣事,这些事都被她写到了她的书里。”
“那我回去也看看,你是喜欢她的书还是更喜欢她的人?”顾初原微笑看着她说起别人津津乐道的模样。
“都喜欢,不止喜欢那种,我感觉我们真的很合拍,咱们这一世能遇到一个与自己很合拍的人的几率很小,但很庆幸我遇到了。”安宁一脸幸福都说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顾初原的脸色,又接着说道,“说到她我就想起理查德的一件趣事,很搞笑,唐墨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广西办签售会,然后她给我寄了好多当地的酸笋,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吃螺蛳粉,结果你知道吗?理查德看到酸笋特别不屑,”安宁学起理查德不屑的样子和语气说道,“螺蛳粉的精髓是螺丝汤,根本不是酸笋。”学完她自己就大笑起来,顾初原也被她惟妙惟俏的样子逗得重新笑了起来。
“他特别搞笑,你知道吗?跟你一样,他开始不能吃螺蛳粉,简直排斥到了极致,闻到味道都觉得受不了想吐那种,每次我和师姑吃螺蛳粉他就躲得远远的,但现在,他已经能对咱们国内各种螺蛳粉品牌如数家珍了,而且为了吃到正宗螺蛳粉他还专门跑了一趟广西,唐墨寄过来的酸笋这才几天,一大半都进来他的肚子,而且他还让他妻子也跳了螺蛳粉的坑,我好不容易才给你留了一小瓶出来,一会儿你记得拿回去,不然下次来肯定就被他吃完了,不过你室友不知道能不能闻这味道。要是不能闻就算了!师姑还给你做了一些蘑菇牛肉酱和辣椒酱,你带些回去下饭,在国外最不好的就是吃食上不习惯了,连我这种平时吃饭很清淡的人都觉得难受,不知那些喜麻喜辣的同学在国外怎么活的,还有我又调配了一些煲汤的药材,我把食谱都写在上面了,你记得经常煲来吃。”
“嗯,我一个室友都让我跟你说谢谢,因为这样经常喝这些汤,他身体好了很多,还说下次要请你吃饭。”
“请客就不必了,不过咱们可以买菜去你们那里,你生病的时候我过去他很照顾我,还给我拿水果倒水啥的,帮了我很多,我还想感谢感谢他呢。”
“行,等你有空,我约个时间,我们烫火锅吃。”顾初原听到她说咱们心情非常好。
“对了,我听理查德说你们一位教授现在很针对你。”顾初原有些关心的问道。
安宁脸上的笑容顿了顿,抿了抿嘴,“他只是无法接受我们中医理论,我们中医讲究阴阳平衡,他觉得中医阴阳怪气,我在给一位华人长辈针灸的时候遇到他,他当时就特别生气的阻止我,认为我还是学生,现在还根本没有给人看病治疗的资格,然后在他的课上…”安宁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在学校受到的冷落和排斥抿了抿嘴有些说不下去了,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
顾初原摸了摸她的头,“别难过,不要用他们的无知来惩罚自己,我们中医流传几千年,经过了这么多代人的验证累积,而西医才多久…”
本来安宁还能忍住的眼泪在他的安慰下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人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抗的时候再难再苦也能咬牙忍着,但一有人关心了,就容易受不了,安宁接过顾初原递给她的纸巾,擦掉眼泪,“没事儿,我那时准备来国外学医时就知道了肯定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的,也是我这一路走来都太顺利,没经过多少波折,所以也变得有点娇气了,这么点事儿,哪值得哭鼻子……”
顾初原轻拍她的背安慰她,“你才不娇气,你已经很棒了,年纪那么小就开始学中医,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下来已经很棒了,别太给自己太大压力,你想想你都治好多少人了,他们才是你医术最有力的证明。”
安宁用纸巾用力的擤擤鼻涕,才说道,“放心吧!我没事儿,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可以搞定的,我会让他看到咱们中医的神奇,我想来学西医其实并不是说中医不好,我只是想知道咱们中医是不是也能借助科技的手段变得更快,更好。我想让世界知道中医有多好,毕竟相比西医把人体分为各个部分分别治疗,我更相信咱们中医的人体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理论,其实很简单就能想明白的事情,你就把地球当成一个人体,西方人看人体就相当于咱们看一张二维的平面世界地图,它就是被分成了许许多多的小国家,各管各的,好像没有关联,但你看,”安宁拿下桌子上的地球仪,“这个地球仪,无论咱们在地球上怎么样划分多少个国家,它都是一个不变的整体。这些河流湖泊最终流向大海的循环,是不是跟咱们人体的血液循环流动是相似的,而人体生病就好比地球某些地方发生自然灾害,我们医者就是救治这种灾害的人,西医的话就好比这些地方发生灾害了,他们就去修复,修复不了就割掉,而中医的话,就是在这些灾害还没有发生前,就提前预防并治理好,这就是我们中医说的不治已病,而治未病,以养生为主。”安宁看看顾初原,发现他听得很认真以后便又指着地球仪上的水流支脉继续说道,“你看这些江河湖海是不是把地球联系在一起,在人体上也有一些贯穿全身的路线,就是我们中医说的经脉,而这些大干线有一些细小的分支,就是络脉,它们将人体各个部位联系在一起组成的网络就是经络,而且在我们体内,也是有五湖四海的……”
“你这样的比喻很形象,我不懂中医的你这么一说我也能理解一点了。”
“其实我也不是说西医不好,它能只用一两百年就这么快的崛起,肯定是有它的可取之处的,而且能通过一些科技手段,让我们能更快速,更精准的知道人体哪里出了问题,这些都是我要认真学习的。而且有了咱们中医的理论基础再学西医其实是事半功倍的…”
“安宁,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让全世办都看到中医的历害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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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你要过来,我好提前去接你。”安宁帮着顾初原把唐墨的行李放进车尾箱。
“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惊吓还差不多,一大早突然接到你的电话,我当时真是差点被吓死了,你英语那么烂,自个儿啥都不准备就敢飞过来,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安宁白了她一眼,但眼角眉梢的喜意却掩也掩不住。
“诶,你们班长好帅啊!这么一大早你们一起过来,不会是同居了吧!”唐墨笑着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呀!别瞎说,我们是朋友,才不是那种关系,你还知道这是一大早呀!这么一大早要不是他,我去哪找车来接你这位任性的大小姐。”
等几人上了车,顾初原发动了车子,安宁立马好奇的问道,“快说说,怎么这么突然就跑过来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受到什么打击需要找我慰籍慰籍啊!”
唐墨笑着看了她一眼,才慢慢的把手伸出来,让安宁看到她手上的戒指。
“我去,你啥时候背着我交男朋友了,说好的一起单身,你却背着我偷偷找男人,还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安宁几乎是快要跳了起来。
“我特意选了你放假的时候结婚,方便你回去给我当伴娘。”唐墨把手收回来,一脸甜蜜的看着手上的戒指。
“这爱情的酸腐味儿,”安宁嫌弃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才一脸正色的问道,“真定了?”
“嗯,真的,他你也认识,说起来,你还算我们的红娘。”唐墨收回手,脸上少见的带上了娇羞。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安宁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拒绝道。“我才不想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你要抛弃我,投奔别的野男人怀抱了。”
“啊!宝贝儿,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最爱,男人算什么,他只是我娶回来在你没在的时候排遣排遣寂寞的,我保证,只要你一回去,我床的另一边永远只为你准备着。”唐墨连忙安慰道。
“真的?”安宁看了唐墨一眼。
“当然真的。”唐墨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嗷,不准见色忘友。”
“放心吧!”
“那你倒是说说,他是谁?”
“何梁。”
“让我先死死吧!”安宁把身子仰躺在椅子上。“居然是他…我简直是引狼入室啊啊啊啊…”
“是吧!我说了,你算我们的红娘。”唐墨笑着说道。
“不是,我都介绍你们认识快两年了吧!你两年前就背叛我了。”安宁突然坐直身体,一脸生气的问道。
“哪里呀!以前我跟他就是电话聊,就是去年开始我不是要参与《医女》的编剧吗?然后我就去了B市,你也知道,他这个人,轴得很,我们两个因为剧本吵了好几次,各种拧巴,反正开始他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他,他觉得我理想主义,我觉得他现实主义,是个眼里只看得到利益的文盲,我那时是想着以后一定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然后过年的时候,我生病了,你也知道,人生病的时候心里会特别脆弱,我觉得他就是那种大尾巴狼,趁虚而入,你不知道,他那时就天天去我那里给我煮饭煲粥,带我去医院,还会定闹钟叫我按时吃饭吃药,反正特别殷勤,也特别会照顾人。反正也就那段时间吧,他让我特别有安全感,然后他又带我去拜访了几位老编剧,让他们给了我很多指导,让我认识到,自己在编剧方面的不足,这样一来二去的我对他就有了很大的改观,然后有一次我妈生病了,他大老远的跟我回到我家里,又是给我妈办住院,又是给我妈找医生,反正那一刻,我就觉得,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