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关于黎欣(选自林泽日记)
我是林泽。
好久都没有写日记了。
因为大人们都说写日记是一个习惯的养成吧,但是我并不这么觉得。
开始写日记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遇见黎欣的时候吧。我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是在酒吧。她那时候可能是大学大三的样子吧,可能她学业不成功,也没有什么,一个人在酒吧里面喝闷酒。
虽然说见人第一面都是要看长相的,我也不例外,看每个人都要看她的长相,第一次见到黎欣的时候,我就觉得她长得很漂亮,是一个很标致的女人,她身上纹了很多纹身,打了很多的耳洞。一头利索的短发,画着最妖艳的妆容。有很多人在她旁边搭讪,她却以敬酒的方式全部回绝。
当时她的酒喝完了,她从随身的钱包里面掏出了一盒女士香烟,应该是薄荷味儿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扬起脖子就把她往外吐烟,她好像抽烟不过肺。她注意到我了,吐了个烟圈,向我轻蔑的看了一眼,她举起酒杯回敬的。
“来,你来喝一杯嘛。”
可能是她最初的样子,她看见我没有过去,她自己举着杯子凑到了我的旁边,我从来没有来过酒吧,面前只是搁着一杯椰子汁。
让使我更加看清了她的容貌。那大概有1米65的样子吧,想到那个被送出国的妹妹,弱不禁风的样子。
今天她好像只涂了眼影和口红,并没有涂腮粉,这样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的白衬了。
看到我没有任何动作,自顾自的用自己的酒杯碰了我的酒杯一下,她那老练的程度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天天在这里面呆着,天天在这里面混,我抬头看了一眼黎欣。她好像并不害怕这种对视之类的事情,她用那轻浮的口气说道,“我看,现在公子家都知道来这种地方消遣了,看着你点了一杯果汁,啧。你是过来在这干嘛?看猴子跳级吗?”
我根本没有什么闲工夫去跟她在这扯淡。
我拿杯勺轻轻的碰着杯壁。
“当,当,当。”
这时候酒吧里面的音乐似乎变小了,声音似乎格外的清晰。当她正要慌忙逃离的时候,我手中的杯勺一下子跌落到了杯底,我转头问到她,“你大学毕业了吗?还是学生吗?来这种地方混的次数应该挺多的吧。”
她转头看向我,我见她没有说话,指了指斜对面的挎包,“那个包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你一会儿回家换的衣服还是一些什么东西?”
女生好像被我激怒了,她转过身双手狠狠的拍在桌上,她怒视着我,“你以为你一个刚初到茅庐的小子懂什么,你以为我来这干什么的啊?你不知道什么就不要在这随便说我,还有。”她指了指我的果子说,“大男人了喝这种果汁,你真的还不害臊的呀?”
说完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拿起斜对面的那个包便走了。
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大学生,非得要来这种地方,不知天高地厚的鬼混。
在酒吧已经连续喝了三杯果汁了,我想想还是走吧,这种地方可能不适合我,烟雾缭绕,灯光闪烁,他们很快乐。
我的车停在离酒吧不远的小巷子里面,刚一出酒吧,看到了栏杆下面的她。
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的对面站着一个美国佬,看到我之后还是像刚才看我的眼神一样,她很不屑的竖起了中指,最后跟我比了一个鬼脸,继续抽着她那个廉价的女士香烟,我似乎听到了那个美国佬,问黎欣你在看什么,黎欣用的语法很不标准,她用中式英语跟他说,“没什么。”
坐在车上的我很苦恼,为什么一个临近毕业的大学生不在家里面好好复习而到这种地方来消耗自己的青春?
我很烦躁地用手使劲的敲打着方向盘发出了很刺耳的鸣笛声。
红灯已经变成绿灯了,后面的车一直在按着喇叭催促着我,我没有动,他很生气的从车上面走下来,狠狠的拍着我的车窗不满说道。
“Hey man。where are you doing now?”
我只能摇下车窗对他说声“sorry”车开走了。
现在不能发火,发火对现在的局面也改变不了多少,我觉得我现在真的是太自作多情了,为了一个不认识,连见过面到三个小时都没有的女生,有那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真的是太可笑了。
回到公寓之后把房间上上下下收拾了一遍,最后去洗了个澡,但是没想到在浴缸里面睡着了。
从把林子沐送到俄罗斯之后,我就和父亲提出要出去住的意思,但是他可能他愿意让我出去,我知道他是害怕简家没有了任何的资源,所以想让自己留到那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虽然也是刚毕业没有多久,在季凛暮的“重创,”当总管,但是林子沐不知道,家人也不知道我在季凛暮那边工作。我在哪里工作没有人会问我。而他们也没有什么必要问我在哪边工作。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有两年整了吧。回想那次在酒吧与他的偶遇,我想这应该也不是什么缘分吧,但是天作之合,我觉得上天还是给我们有一些安排的。
在季凛暮让我去招人事部的主管的时候,我在招聘市场看到了她。
那时候的她非常的明朗,没有画任何的妆容,眼睛上面戴着非常笨重的黑色眼镜。短发也渐渐变成了长发,在脑后面扎着穿着。
穿着最廉价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脚下的是细跟的高跟鞋。她耳朵上面什么都没有带,虽然说那6个耳洞很明显,我想她可能又是去打架了吧,她的尾骨上面有一点点淤青和血痕,但是毫不在意,她已经很累很累了,她跑遍了整个应聘市场,可能是她曾经犯过一些事情,在学校的评价不怎么好,所以没有人会找她。
她拿着散落的简历,又像一只无头苍蝇,一家一家的挨着面试。一看到她表现的变化,进去的时候是笑容满面的,当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笑脸立刻蹦下来了,变成了面无表情。我知道她面试了这么多人,笑了这么多次,给他们好话说尽了,最终却得到的是这个结果。
我看到她一出来就把简历随手扔到旁边垃圾桶里面,那是不出所料的,是她又捡了回来,又一家一家的面试。
我想她可能面试了整整一个下午吧,没有喘气的,连一口水都没有喝,看到她坐在拐角揉着纤细的脚。
我当时真的很想笑她,活该当初不好好学习,非得来酒吧混,看吧,现在毕业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有找到工作。
好吧,我没有说我想去同情他什么之类的,现在就知道什么叫做原来说不好学习,现在知道满大街的找工作。
那时候可能是应聘的高峰时期吧,她没有应聘上,可能也是因为人力的关系,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到了那年暑假的时候,我又在招聘公司见到了她,她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那里乱转,但是感觉这一年下来她好像变瘦了,我没有刻意的关注她。
我希望当时是我的手贱吧,还是我个人比较贱,我跑到他面前故意把她的简历撞掉帮他捡起来,然后他就进了我的公司,应该说是季凛暮手下的。
那她可能没有认出我来,可能是因为原来灯光的比较昏暗吧。
她进了公司之后看到季凛暮之后,像个疯子一样往外面跑,我连忙追到电梯门口,问,“你怎么了,怎么见到他像老鼠躲猫一样?”
她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什么都给我说,“哎呀,你真不知道你们那个老板呀,他只想把我这个好朋友呀,我也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在他手下工作还把我介绍过来。”
呵呵我当然知道他们的关系我还是林子沐他哥呢。
她当时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那种社会气息。让她在我旁边干了一些兼职,我觉得黎欣是有一种上进心的。
她每次没有完成好一些工作,都会主动过来向我认错。可能我是属于那种大魔王吧,在她眼里我是比季凛暮还要更恐怖的。
之后季凛暮的公司越来越大,黎欣也从一个人事部的小部员变成了变成了我的秘书。有一天她突然很兴奋的拿了一些小吃的,到我办公室对我说,“老板,今天我最好的朋友要回国了,很开心,所以把这些糖也分给你吃,然后。今天上午可能要早回去,因为她要回来了。”
我毫不犹豫的给黎欣请了假条,我当然知道,林子沐所有的行程我都知道。
在第2天的时候,我便把黎欣约到了咖啡馆给她说明了所有的事情。以及季凛暮和林子沐的,她当时很惊讶的,“不会吧,你跟我朋友还有那个季凛暮,他好凶残呀,他怎么能这个样子?”
我白了她一眼将咖啡推到她面前说,“你赶紧喝吧,过来就给你说一下,我也不至于把你蒙到鼓里面,现在是我的秘书。”
那在她的眼里面,我可算是有了一点点人性。
她告诉我林子沐在俄罗斯交了一个男朋友,最后跟他分手了。
虽然说没有亲过没有抱过,但是林子沐这个人比较喜欢较真儿。我去了季凛暮的办公室拿了他的几张名片还有联系方式。
季总的名片上面并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只有我们会所的电话号码,没有他私人的电话号码,但是至于为什么要给他的,我们这边的地址以后多来关照嘛。
就像发展的那个样子,我们把名片给了林子沐,让她见到了在包间“走廊”季大老板。
那小姑娘感觉真的是这几年过去变得很不一样了。为了我们家的季大老板,我还特意飞到了俄罗斯,说了一切事情。
在一个月前吧。
黎欣因为被人在大街上面抢了包。几次我去员工餐厅里面都看见她拿着一些可冲的果汁呀,咖啡呀,还有一些小面包,他度过了两三天。
作为上司我觉得体谅她一下是没有什么错误的,我申请去了他们家帮她做饭,但是有点不巧的是她跟林子沐正在通话,我貌似是闻到了林子沐说话的那种警告的语气,但是黎欣总是说不用在意什么之类的。她可能相信我吧,估计。
在一起工作了有4年多了吧,从黎欣大学毕业之后到她实习这么长时间以及林子沐回来。我唯一相信她可能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但是我想最好的合作伙伴也成为不了恋人吧,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在那天,我想加倍的对她好,想每天接她上班,下班。每天拿一些吃的给她。每天帮她买饭,变着花样的想哄她开心,我想她应该是一个男朋友做的,而不是一个上司应该做的事情。
我觉得我被我这种做法吓到了,但是这种做法一旦开始却没有一点点可以停留的余地。我开始看不惯公司里面的人对她亲近,或者是跟她说话,以至于做报表都是让他们亲自放到我办公室来,不让他们接触。
黎欣,我想我可能是真的被她迷住了吧,这个坑他可能还要再掉一次,三年前的那个坑是我掉进去了,但是这回我想她会心甘情愿的掉下来吧,黎欣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她每天会到办公室问我,“老板你天天对我这么好,我都有点不适应,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呀?”
可能之黎欣一犯错的时候,我就“奖励”她一些东西。比如说加班,通宵之类的东西。
我想,她可能是误解错了吧。黎欣现在还是住在那间小屋里面,和林子沐合租的。林子沐现在没有跟季凛暮回来,但是当她回来之后,她就是季家的儿媳妇了,我想穆伯母,她也可以理解的。
我在林子沐的心中就是一个,有一天闯入他们的生活,夺走她的一切的,一个名义上的哥哥,我当然不想这样子了,我每一天都会告诫自己,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就来,该走就走的地方。
但是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个人因为利益的关系还是金钱的关系,突然要离婚,我想林子沐可能会对我的态度好点,但是我离黎欣心可能就会远很多了。离开简家的,我什么都不是。
本来是这么认为的,自从那次他把林子沐从俄罗斯救回来的那一次之后,我给他了500万,我希望他可以好自为之。
但是我很好奇的是,他最后有没有把那一笔钱取出来,因为我给他说过密码是我的生日,我想他那么爱钱的老财迷估计连他的生日都不记得了吧,还别说是我的生日了。
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一个接换。
我当然知道林子沐她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了,可能就是因为我吧。
然后我就加倍的对她好,但是她可能不怎么领情。
既然现在季凛暮给她了一个人让她安心的家,我也是很放心的了。
在隔天中午我们要去吃饭,因为我看到黎欣没有去吃,我就在想着要不要给她带几份过去,我不知道被什么附体了,去了打印室,因为中午公司里面没有人,大家都去吃饭了,只有我跟她在公司里面。
我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我推动着我推开门,看到黎欣现在复印文件,我真的很想过去抱抱她。
5年了,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亲密的话我知道上司对下属说这些话是很不符合礼法的。
我进去之后,黎欣在打印资料,看了我一眼之后,她继续在打印,我坐在桌子旁边看着她,她突然说了句,“你看我干什么,我是长得漂亮嘛。”
对你是长得漂亮,所以我才看你的。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过去抱抱她。
她今天喷了很大很大的茉莉花香,我知道林子沐喜欢茉莉花香和薰衣草味,当然受林子沐的感染,黎欣现在也很喜欢茉莉香。
那件事情过去。整个下午她都没有来我办公室给我交资料。就算交的资料,还是让个别同事帮她交的。
那天晚上她加班到了很晚,我在她每次必经之地的地铁站旁边等着黎欣,黎欣肯定是看到了我的车,所以她拦了一个出租车回家了,我发短信警告她,但是她丝毫不在意,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拥抱让我们彼此拉到了很大的距离。
终于我还是按捺不住了。在林子沐回来的一个礼拜之前,我去了她们的公寓,因为之前给黎欣做饭,她把钥匙顺便给我了。
我知道随便进女生的家里面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得要跟她说清楚。
她见了我的面就马上跑回房间,把门锁上。
是,她可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也是有钥匙的。打开门我便闻到了一股泡面味和茉莉花香的味儿,这两个味道混合在一块儿搞不清楚是什么味道,我皱着鼻子进去了,帮她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我并不知道,像黎欣这么光鲜亮丽的女人,房间怎么能这么的乱,还是女人吗?
在她的公寓待了整整6个小时黎欣最后揉着头发出来看到我竟然还没有走,帮我盖好了被子,在旁边坐着不知道干什么,当我醒来之后已经第二天了,因为是周末,所以不知道怎么的,在他们家这个环境里面,我竟然睡到了9:30。
醒来之后并没有见到黎欣踪影,只是看到了餐桌上留下的纸条,说可以跟我交往三个月的时间之后,如果我们彼此不喜欢彼此就了断了吧,她会辞职,去国外当插画师。
她很中意所有的花,并不是玫瑰,是最光鲜艳丽的,它衬托的可能还有百合。
马上到新年了,她跟我说林子沐要回来了,说让我跟她一块去机场接林总,我并不害怕,因为我现在是她男朋友,陪她出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在机场她毫不畏惧的向林子沐以及季凛暮介绍了我。
林子沐肯定有许多话要跟我说,她把我拉到最前面警告我,“你以后敢对黎欣不好你就完蛋了。”
怎么可能不好,我会一辈子载在她的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