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无声烦闷
艾雪一心想要摆脱苏晓华的束缚,但是又害怕闹出动静,被远处小路上的人发现。于是,她就用言语劝阻,想让苏晓华放开她。
“你不是怕脏吗?我新换的裤子,比擦净的凳子要干净得多。”说着,另一只手也搂了上去。这下子,艾雪就更难以挣脱了。艾雪无奈,只好无声抵抗:动也不动,也不吭声。
“喂,我可不是揩油啊;声明一下。”苏晓华倒没有一点不自然的感觉,还在那里开着玩笑。
“真是一只绵羊。”苏晓华心里想着,不免为自己的“胆略”和“浪漫”打了满分——
甄佳伊这两天一直在忙活舞蹈大赛的事情:她总是想通过各种场合来证明自己。经常和她配对的主持人,那就是上次元旦晚会的那个男生,这次又被她邀请过来和她一起主持。
“你这也太辛苦了,又是主持,又是演员,我觉得你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男生叫郭浩宇,两人对台词对累了休息的时候,郭浩宇对她讲。
“没关系,我不累,谢谢你。”甄佳伊喝了一口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郭浩宇笑了笑,看了一下表:“再练半个小时,看天也快黑了,我请你吃饭。”“不用了,浩宇,我约了人。改天。”甄佳伊笑了笑,示意继续开工。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宿舍的人都去吃饭了。甄佳伊有些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发呆。过了一会儿,她盯着宿舍的钟表,忽然一起身,走到电话旁边,拨打了荆川宿舍的电话。
“荆川在吗?”“没有,吃饭去了,等会儿再打吧。”甄佳伊其实猜到了,哪有临时抱佛脚约饭的。不过这两天确实太忙了,她也没有抽出时间来。
肚子开始饿了,甄佳伊叹了口气:“自己出去找点吃的吧。”说着打理了一番,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便出了宿舍。
甄佳伊不喜欢去食堂吃饭,尽管家境一般,但是她还是愿意出去吃。
她来到那家卤味馆子门口,忽然思绪万千——正是在这个地方,她和荆川相识,那个“英雄救美”的夜晚,让她永远铭记。
“老板,来一碗。”她说着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呦,好久不见。”老板一看是她,笑了笑,不过再一看她手中的钱,顿时皱了下眉头:“哎!没有零钱咯。这样吧,这顿算我请你。”“那怎么行。”甄佳伊摇了摇头。
正好这会儿过来两个男生,甄佳伊冲他们打了个招呼:“请问有零钱吗?给我换两张五十吧。”正巧两个男生有零钱,就给她换了。
“这次能找开了吧?”“这个可以。”说着,老板给她盛好了一碗卤味,然后又给她找了零钱。
甄佳伊坐在一个角落里,自己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她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与荆川这段时间的过往。其实,在她的心底,她能感觉到荆川是不爱她的,至少不是最爱她。但是她同样知道,艾雪也不会喜欢荆川,她应该更多地把他看作是好同学,好朋友;否则的话,认识那么多的老同学,为什么没有一点火花呢?
——艾雪一个人静静地在宿舍里躺着,她这几天都没正经吃饭。不看书,不出门,不聊天,只是静静地发呆。罗金凤觉得她病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叫她出去吃饭她也不去。
“我给你打回来,鸡腿?吃吗?”罗金凤拿上她的饭缸,询问道。
“你吃吧。我饿了自然会去吃。”罗金凤摇了摇头:“我看着给你打吧。”
艾雪忽然觉得自己无法面对眼前的这两个男生:这两个好老乡。她有些恨自己,上午荆川刚刚对她表白,下午她却去与苏晓华在小树林里缠绵。她在心里承认,彼时的她有些彷徨,有些空虚,但这不是理由,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躲在宿舍里,不去面对任何人。
这几天的电话,她都不敢去接。如果宿舍有人,接的人一听是男的,艾雪就会让她告诉他们自己不在。整个下来三四天,她好像只下过一次楼。
“雪雪,给你打了鸡腿,红烧肉——”罗金凤兴致勃勃地端着两个饭缸进了屋。
“哦,谢谢。”看着罗金凤从食堂打来的丰盛的晚餐,艾雪却没有一点食欲。
罗金凤也是专门回来陪艾雪一起吃的。“我吃你点红烧肉啊。”说着夹了几块肉放到自己的饭缸里。
“随便吃。”艾雪挤出了一丝笑容,从边上拿出一本杂志,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苦闷。
“你还不吃啊?”看着艾雪开始看杂志,罗金凤郁闷了起来。“总不吃饭,哪能撑得住啊?你到底怎么了,跟姐姐说说——”“姐姐?”艾雪被罗金凤的话不免逗得一乐。
“额,妹妹也行。别看杂志了,和我说说话,话是开心锁嘛。你到底怎么了,茶不思饭不想的。还好这几天的课不多,要不然——你看你还是好学生呢,缺课可不是好学生啊。”罗金凤说着,又塞了几口饭下肚。
“我没事。就是不舒服。”“是不是荆川的事?”罗金凤并不傻,那天荆川表白的事他是知道的,而在那之后,艾雪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
“好,我吃饭。”艾雪不想多说,想转移一下话题,只好起身去洗个一下手,回来坐在椅子上,拿起了饭缸。
“吃饭也行,俗话说,化悲愤为美食。”罗金凤一咧嘴,坐到了艾雪的旁边。“我这还有点青菜,你要不要?”说着就要给艾雪夹一些。
“好的。我吃不下这么多肉,你再吃一些。”说着,艾雪把自己饭缸里的肉夹了些,放到罗金凤的碗里。
“这才对,吃饭才是硬道理,什么荆川啊,苏晓华啊,都不去理他。”罗金凤爽朗地说。没想到她无心一说,却让艾雪刚刚恢复的心境又变得复杂起来,她放下了饭缸。
“怎么了?雪雪。”看到这种情形,罗金凤后悔刚才多了句嘴。“没事,亲爱的,谁欺负你,我给你打回去。”罗金凤的表情显得很认真。
也许她的表情太认真了,也许艾雪真的需要倾诉,她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搂住了罗金凤,泪水似泉水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