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起对外解释完回到十七楼,看见沈文茵呆呆坐在角落里,便走过去把人拉起来。
“走吧。”
“去哪儿?”
沈文茵仍在想着那些损失,还有青青要毁沐沐清白的可怕计谋。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下意识躲开裴沐起的手。
好像担心她碰了她,就会倒霉。
“你干什么?”裴沐起不解地望着她,看到她自责愧疚的神色后,低低笑了起来。
“好了,你跟青青的感情没这么好吧,还打算因为她不理我了?”
沈文茵抬头看着她,“不是,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都是我害的。”
“想多了,做错事的是沈文青,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裴沐起脑袋凑了过去,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
“沐沐——”沈文茵鼻子一酸,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裴沐起不在意地笑着,张开双臂等着,沈文茵吸了吸鼻子,扑进她的怀抱里。
陆风和武溪行等人一转头就看见两个小女人抱在一起,“好了,回去吧。”
今天是星期六,不加班,所有人全部去了帝华豪庭,商讨应对策略。
“几点了?”裴沐起捞起陆风的手,看他手腕上的表,“我打电话叫阿姨准备午饭。”
要对付现在的状况,可以很简单,那就是公布所有事实,但也意味着沈文青的各种行为将会被公之于众。
他们现在唯一顾忌的还是沈文茵,只不过没有人说出口。
回到家,裴沐起才有心思问沈文茵昨晚的事。
“喝了点酒,老太太太热情,就住下了。”沈文茵捏着衣角,尽量保持镇定。
“就这样?”裴沐起不太相信。
“那能怎么样?他又不喜欢我。”沈文茵趴着不去看她。
心里所有的情绪翻涌一遍,最后只剩下后悔。
她走的时候应该再认真吻他一下。
昨晚就算脑子清醒,仍觉得虚幻,不可思议。
如果早上亲一次,也许那感觉就会深刻一点,往后回忆起来也会更清晰真实。
对,就是真实。
许是事情都挤到一起,太突然,太仓促,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沐沐,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我的梦?”只要醒来,就恢复如常,她还是那样忙忙碌碌。
裴沐起以为她难以接受沈文青的事情,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着,静坐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沈文茵看着来电显示,犹豫着要不要接。
“尉迟的,你不想接吗?”裴沐起不解她为什么把手机放下。
“看到听到就会控制不住蠢蠢欲动……”她的语气格外空远,好像来自远方。
“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奋力争取一次,结果好坏以后也不至于追悔。”
裴沐起觉得她应该试一试,而且尉迟自己都表示没有女朋友,看着也不像很讨厌她的样子。
“争取过了,也不会后悔了。”沈文茵想到昨晚的事,笑得甜蜜。
裴沐起见她这样说,以为她表白被拒绝,也就没再提去追尉迟的事。
尉迟觉阅一觉醒来就看见身边空荡荡的,他虽然醉了,但不傻,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当他下楼的时候,老太太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门锁了,她只能在外面听墙角,谁知家里的隔音这么好,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只是早上老管家说,两人很晚都没出来,应该是睡在一起了。
他年纪大了,在门外听到半夜,实在太困就回去睡觉,谁知这一睡睡过了时间,早上七点才起来,起来就发现沈小姐换在玄关处的鞋子已经不在了。
尉迟老太太心里操心,知道孙子喝多了酒,就没去叫他,等他醒来就问他昨晚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喝醉了。”尉迟觉阅开始吃饭。
“喝醉了?!”睡得不省人事那种吗?
两个人就这样什么也没干光睡觉!
也就是说曾孙没希望了?没希望了——
尉迟老太太如遭雷劈,瞬间心情跌入谷底。
她筹谋多日,计划周全,最后功亏一篑,看着眼前的人就气恼。
“我都安排好了,你却醉了,没用!真是没用!”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捏着拐杖就想朝他脑门敲下去。
“你灌我那么多酒能不醉吗?”尉迟觉阅浑然不在意老太太的怒气,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吃饱喝足,尉迟觉阅有了精神,给沈文茵打电话却没人接听,再打就关机了。
这女人转变也太快了,昨晚非要缠着自己,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
沈文茵中午休息了半个小时,接到沈父沈母的电话,他们知道沈文青的事后,就立马坐车从乡下赶来。
一路劳顿,没来得及喘口气,换了车直接去警局。
沈母看见女儿满身是伤,鼻青脸肿,心疼地哭天喊地,一个劲喊女儿命苦,伤女儿的人该杀千刀,沈文茵扶着沈父默不作声,裴沐起则在和宋子衡说话。
“结果还没出来,不过就算不是那个也是其他的。”宋子衡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伤口和症状几乎确认无疑了。
“她有交代何西飞的事吗?”
“还没,受了点刺激,情绪不稳定。”
裴沐起走过去的时候,母女俩抱头痛哭,稀里哗啦的。
“妈,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这里好可怕,妈——”沈文青抓着沈母的胳膊不放,惊恐地看着民警。
好似对方是毒蛇猛兽,让民警小哥略显尴尬。
自打把人带回来,除了一开始问了几句情况,医生来过两趟,后面就没动过她,她这样弄得好像他们对她施暴了一样。
“文茵啊,你跟警察说说,咱们青青这么乖,肯定是哪里弄错了……”沈母抹了抹眼泪,转头看着沈文茵。
沈文茵望向警察,抿了抿唇,“没办法,青青犯事了,我们不能带走她。”
“怎么会?这种事情不是男人的错吗?他欺负青青,你们不去把他关起来,怎么反而关青青呢?”沈母扯着民警小哥的袖子,不解地问。
“对方指控她下药,现在是例行调查。”
“含血喷人,我的青青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你们不是警察吗?怎么尽帮着有钱人。”
“拿老百姓的血汗钱坑害老百姓,你们会遭报应的。”沈母气不过就伸手去打。
“放心吧,大妈,只要她没犯错,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民警小哥皱着眉,对沈母的拉扯有些无奈。
碰上蛮不讲理的,他也没办法。
穿着这身制服,总不能打回去吧。
沈文茵到底心软可怜沈文青,见她哆哆嗦嗦缩在角落,看不下去,走到民警小哥面前,“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我们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可以交保证金先把人保释回去吗?”
民警小哥见她温文有礼,耐着心跟她解释。
因为沈文青涉及的问题不只是民事纠纷,还可能涉及到一些更严重的问题,情况特殊,暂时无法保释。
“谢谢。”了解情况后,沈文茵跟沈父沈母转达。
“青青,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警察,争取宽大处理,知道吗?”沈文茵劝说她。
“我能知道什么,我都说了我是被陶有闻强迫的,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你觉得就是我活该对不对?”沈文青激动地叫着。
“不想帮我就不要在这里装好心,装无辜,让我看着恶心,滚开啦!”沈文青挥手用力一推,若不是民警小哥拦着,她就要踹上去了。
“青青,我没有这样想。”沈文茵被她推了一把,裴沐起已经反应很快去扶她了,还是撞到了手臂。
裴沐起见沈文青不思悔改,还迁怒于人,一脸严肃地走到她面前。
啪的一声,重重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好好的打我女儿干什么!”沈母叫了一声。
看着沈文青脸上红起一片,心疼地想上前去帮忙,却被宋子衡拦在一边。
“你打我?看到了吗?这个女人打我。”沈文青攥着民警小哥的衣服,“快,她打人,快把她抓起来!”
“沈文青,你疯够了没有?”裴沐起揪着沈文青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
沈文青痛得头皮发麻,却挣脱不开,只能哼哼唧唧地哀叫。
“这位女士……”民警小哥想劝阻,碍于她身后的男人气势太盛,还是忍住了。
反正他看沈文青也不顺眼很久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仔细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你就该明白,就算茵子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你。”裴沐起对她毫不手软,松开她的头发后又去扯她的袖子。
没了衣服的遮蔽,手臂处除了孙琪琪打她的淤青外,最刺眼的就是那些还未愈合的针孔伤痕,看着触目惊心。
沈文青急忙把衣袖拉下来,另一只手按在上面,以防裴沐起再掀她的衣服。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被迫的,我什么错也没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絮絮叨叨地辩驳,声音有着大哭后的嘶哑。
“我早就提醒过你,何西飞不是你能够掌控的人,你偏偏要跟他混在一起,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我不过是想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这样也不对吗?”沈文青红着眼抬头看她。
她只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过得窝囊落魄,就错了吗?
凭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努力,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而她什么也不用做,一出生就是荣华富贵。
沈文青狠狠瞪着裴沐起,“凭什么你就可以高高在上,我就要抛弃尊严,伏低做小?”
“裴沐起,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在老式会所被两个男人强,还被拍了照片,给他们抓到把柄。这次也是因为你!”
“是你害得我被陶有闻欺负,被孙琪琪打,被众人唾弃,这一切本来应该是你该承受的,为什么是我……”
沈文青挥着手想去抓挠裴沐起,陆风眼疾手快,把人拉到身后护着,看在沈文青眼里,更加嫉妒得发狂。
“有钱的出身,好看的男人,呵,你又做了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让你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