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己和武溪行来了,裴沐起今晚没有工作太久,就跟着他们回去,顺路把沈文茵送回家后再到帝华豪庭。
他们三人住并没有请佣人,只有一个钟点工每天帮忙打扫卫生。
这时候家里没人,门一开就看见花花公子蹲在玄关处,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围着三人打转。
裴沐起心里一惊,看到它露出尖锐的牙齿,下意识想躲开,江恕己挡在她面前,把狗抱了起来,摸着它的头,“花花,是不是想我了呀?”
花花公子个头不小,动作敏捷,嘴巴张开的时候看着充满危险,在江恕己怀里却非常安分,闭着眼睛让他顺毛,非常温顺奶萌的样子。
这让裴沐起不由升起一股小小的内疚,会不会是自己太胆小,把它想得太坏了。
她怕狗并不是因为被狗狗咬过,而是小时候去医院,看到狂犬病的宣传栏好奇,佣人给她讲了讲宣传栏上的内容,本意是想让她注意安全,没想到她却被那些可怕的发病症状给吓蒙了。
自此以后对于狗狗都是避而远之,靠得太近会让她觉得恐慌。
可是花花公子是来帮她的,就算她心有芥蒂还是同意留下,反正有他俩照顾着,平时都养在专门的房间里,她不会接触太多。
江恕己抱着狗狗进到专门给它的屋子,没一会儿又跑出来。
“小行行,你看花花怎么了?狗粮没吃,水也没喝。”
裴沐起听见他的话,跟着武溪行过去看看情况,放在地上的碗里满满的狗粮,应该是一口都没动过。
这狗子是见家里没人陪它玩,生气绝食吗?听说宠物打理很麻烦,跟养小孩子一样,吃喝拉撒都要照顾周到。
裴沐起不明所以,四下扫视一圈,房间挺整齐的,没有什么被咬坏的痕迹,没人看着也没捣蛋,狗脾气还算不错。
“你走的时候是不是把卫生间的门关了?”武溪行检查一番后问道。
“啊,我忘记了!”江恕己一拍脑袋,他走得急,随手关上了。
“怎么回事?”裴沐起对于狗是一点也不懂。
“花花是训练过的,很干净,不会随地大小便,门关了它没法上厕所,所以索性不吃不喝,憋着等我们回来。”
裴沐起从没有想过原来狗狗会明白这种事情,她疑惑地盯着狗子看了许久,花花公子也睁着黑黢黢的眼睛看着她,
她一直认为狗就是野兽,即便被人类驯养,仍旧没有摆脱骨子里的野性,没想到还会懂的这些东西,甚至为了坚持人类的文明,不吃不喝。
如果他们几天都不回来,它会不会饿死渴死也不吃那些东西呢?
“带它去上厕所吧,下次别忘记了。”裴沐起交代,没多说什么就回房间了。
洗漱之后,想起白天那个大胡子,裴沐起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找到了陆风的电话,把号码发给沈文茵后直接删除了记录。
耳边隐约听到花花公子的叫声,那张纸拿去检验还没有结果,只能暂时等着。
至于那个陆风,他到底是谁?
按照茵子的说法,那家高级私人会所是会员制,这种高档的地方并不是普通家境的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那天他一个人在包厢,穿着打扮不像是工作人员。
他不但有会员,还可以随时帮他们订到想要的包厢,除此之外还有谈家馆的事情,即便是常客也未必能够随便让大厨改进,这话说起来就像他是老板一样。
可是就他朴素的衣着,谦恭的态度,送外卖的工作,根本不像有钱的样子。
这一切,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裴沐起正准备放下手机睡觉,手机就响了,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不过她刚刚才把这个号码发给沈文茵,所以还有些熟悉,她等待了几秒才按接听键。
“喂?”
“我是陆风。”
“嗯。”
他的声音低沉,回荡在寂静的夜里,让疲惫的裴沐起有些恍惚。
那晚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最后是落入这个人的怀抱里,再有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了。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改变,最好就是彻底忘记,可是这个男人屡次出现,不断提醒,让她见了就生气。
她以为自己会恨他,可是中午的时候他用这样低沉的声音问她,喜欢吗?她竟然有一点犹豫了。
虽然这感觉只是一瞬间,但她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
然后一个下午,那句话就时不时窜到她的脑子里,弄得她不能专心工作。
短暂的对话后是长久的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清楚地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裴沐起点开手机看了看时间,今天好不容易回来得早,她想早点睡觉,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我困了。”她的语气很淡,毫无感情,听在陆风耳里,却别有一番感觉。
“那早点休息吧,晚安。”
裴沐起不作声,直接挂了电话。
许是夜晚的静谧,让她的呼吸听起来都显得娇柔悦耳,让他觉得紧接而来的电话被挂断之后的忙音听着都特别舒服。
他随意翻转着手机,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景物,霓虹闪烁,车流不息,即便夜色深浓,也掩盖不了人们的躁动喧嚣。
在此之前,他也是躁动的,每次见面她都没有好脸色,显而易见的讨厌让他心情烦躁,做什么都不得安宁。
只是一听到她浅淡柔和的嗓音,好似溪水流淌过杂乱的青荇,一瞬间抚平,变得顺滑悠然。
开车的明生明显感觉到身后人的气场变化,自从中午送完餐开始,他们家爷整个人都阴沉沉的,下午开例会的时候把一杆人等吓得大气不敢喘。
他不会破口大骂,就什么也不说,用他淡漠的眼神看着你,看得人心惊肉跳。
被他的眼神凌迟也就罢了,过了下班的点还让他们加班,不给吃饭,简直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明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想要给吴医生打个电话,却被岁成拦住了。
按照岁成的说法,爷是思春了。
可这都夏天了,哪来的春给他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