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和尉迟觉阅离开后,裴沐起问了沈文茵一些关于他们在国外发生的事。
“啊,没想到他有女朋友了?”裴沐起略带惋惜地说。
“你现在知道,以后就不要再撮合我们了,还有搬家的事也别叫上他了吧。”沈文茵不想让尉迟觉阅为难。
“好,不叫就不叫。”她之前是不知道而已,“你也赶紧把他忘了吧,对了,你那个联谊的对象相处得怎么样?”
“没感觉。”沈文茵对他完全不来电,对方看样子也不积极。
“那就算了。”
“你忙吧,我去工作了。”沈文茵起身要出去。
“好,帮我把青青叫进来。”裴沐起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有点事情要交代她,顺便让她帮我泡杯香甜的咖啡。”
沈文茵不疑有他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沈文青进来,手上还拿着手机。
“先把门关上。”裴沐起出声。
沈文青把咖啡放在茶几上,见她神色不明,眸光凌厉,隐隐有些心虚。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裴沐起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眼前的人。
沈文青摇头,疑惑地问:“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她的眼神淡定,非常无辜的样子,接收到裴沐起的一个锋利的眼刀子后,眼眶就红了。
羽睫微湿,泫然欲泣的模样有些……
吓人。
裴沐起偏头轻笑,“如果你的妆容不要化得这么浓,也许你装的柔弱无辜会更有可信度。”
“裴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指出来我可以改的,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沈文青委屈地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好心提醒,哭之前,你确定你的妆防水吗?”裴沐起不为所动。
听见她的话,沈文青哭到一半直接停了下来。
“这样才乖,别弄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裴沐起理了理她的衣服,笑容亲切,“现在天气凉了,衣服穿得太少会着凉的。”
她突然的温柔关怀让沈文青有些害怕,下意识退了一步。
“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下.药。”裴沐起笑了笑,转动手上的木戒。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文青做贼心虚,听见下.药一事立马紧张地躲开她的视线。
“过来。”裴沐起笑着对她招手,见她只上前了半步,又动了动手指。
当两人几乎贴近时,裴沐起突然挥手朝她的脸上招呼过去。
只听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沈文青的半边脸颊当即就红了。
她捂着刺痛的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裴沐起,“你竟然打我?”
“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应该还记得吧?难道你没有预料到我会打你吗?”裴沐起一声反问,好似在怨怪她怎么没有早就想到。
沈文青一脸惊恐,想不明白自己的计划是何时泄露的。
那罐下了药的啤酒,本来应该是裴沐起喝的,最后莫名其妙反倒被她自己喝掉了,最后,最后……
回忆起那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沈文青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两眼闪着憎恨的光。
裴沐起看她浑身轻颤,好像记起了什么,才又说道:“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是你最好搞清楚,这里没有傻瓜,可以任由你摆布。”
裴沐起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闲适地喝了一口咖啡,“这咖啡不错,可惜我不喜欢泡咖啡的人。”
“裴沐起,虽然我只是个实习生,但你也不能欺人太甚。”沈文青气得大叫。
从小到大,爸妈都没打过她,现在出来工作,端茶倒水低三下四就算了,还要被打耳光子,她怎么可能忍得了。
“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实习工作,别再想着不该想的东西。”
“什么是不该想的?我想要过好一点的生活有错吗?”
“就准你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做个千金小姐,别人都是贱骨头,都是活该吃苦受罪,活该低人一等。”
“自贱者,人恒贱之。”裴沐起嗤笑,“你恐怕一辈子也不懂怎么活得高人一等。”
沈文青牙齿咬得嘎吱响,她来到这个大城市,日思夜想就是要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而裴沐起的意思好似在说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只配低人一等。
这话简直比打她十个巴掌还难受。
“好意提醒,何西飞阴险歹毒,不是你这种小姑娘驾驭得了的。”
沈文青已经把她当成打压自己的坏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忠告,阴阳怪气地说:“我交朋友,裴总不会也要管吧?”
裴沐起耸耸肩,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至于她要怎么做她还真是管不了。
“这个给你,补个妆吧,我们关系好,你在起航的日子才好过。”裴沐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遮瑕粉饼。
沈文青死死盯着那个粉饼,那个牌子,是她要攒多久的钱才买得起的品牌。
而她,就这样用来随意打发她,就像打发乞丐一样。
她很想有骨气地拒绝,但也清楚地知道,裴沐起说得没错。
她若是这样出去,外人知道小裴总不待见她,她在十七楼乃至整个公司都没地位了。
人人都会当她是一个可供使唤的实习生,而不是小裴总开后门招进来的关系户。
沈文青拿起粉饼开始补妆,涂了几层粉才盖住红肿的脸。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她笑着道谢,心里却恨不得手撕了裴沐起。
裴沐起看着转身离开的人,细想着沈文青的叵测居心,后背冒起一阵冷汗。
若不是陆风偶然撞见识破她的阴谋,她都不知道后果会变成什么样。
而那家伙却不立即告诉她,反而和溪行串通,把她都骗了。
溪行也是的,什么时候和他关系那么好了?
裴沐起嘟嘟囔囔了一会儿才开始工作,过了几个小时,陆风打电话过来,她才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等他们到了沈文茵的出租屋,看到满目狼藉,裴沐起非常后悔当时没多给沈文青一巴掌。
“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这么严重?”裴沐起看向沈文茵。
“别生气,已经发生了,我不想你烦嘛。”沈文茵停下收拾,安抚地拍拍她手臂
她平时很少买东西,等到把家当打包装箱全堆在门口,才发现行李不少。
“好了,体力活就让他们男人做吧。”裴沐起见她要拎行李箱,拉住了她。
“可是……”他们来帮忙她已经很感激了,为她搬家,哪有全让别人做的道理。
“我来吧。”尉迟觉阅走到她旁边,直接拎走她手中的箱子。
两人的手短暂相触,让沈文茵不自在地红了脸。
“你怎么回事,才碰了一下下就受不了了?”裴沐起看到她脸红,伸手摸她脸颊故意逗她。
“男神从背影看,是不是也很帅?”
沈文茵还没回答她,裴沐起身后就传来幽怨的声音。
“难道我不帅吗?”
裴沐起一回头就看见陆风一手拿着一个袋子站在她后面,浅棕色的眸子好似一汪深渊,凝聚满满怨气。
沈文茵识趣地去搬小件行李,留下他们两人。
裴沐起两手一伸直接搂住陆风的脖子,娇柔地说:“我不是逗茵子嘛,你还吃醋了。”
见她主动投怀送抱,陆风顿时脸色就好了,低头对着她的粉唇啄了一下,才拿着袋子下楼。
一行人两辆车,裴沐起自然和陆风待在一起,沈文茵本来想跟着,却被裴沐起推到了尉迟觉阅的车上。
“他只去过一次我家,你就负责指路。”裴沐起说得理所当然。
一路上两人说话不多,沈文茵时不时看着手机。
刚刚跟房东算清了房租,还转了四千块钱的赔偿金,才让对方满意。
她的钱出国前大部分都寄回了家,这次出国的费用也是她自己垫付,加上赔偿金,卡里就只剩下几百块了。
偷觑身边开车的人,她就是想感激他帮忙都没钱请他吃饭。
“你今天还是住酒店吗?”沈文茵收起手机。
“嗯。”尉迟觉阅专注跟着前面陆风的车子。
“不回去吗?我,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回家?”每次待在他身边都让她觉得好紧张。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两人处在狭小的空间里,连呼吸似乎都是相连的。
尉迟觉阅无奈地笑了笑,“只要我待在家里,奶奶就时时催着我找女人给她生个曾孙子,还是在酒店里清净。”
“哦。”沈文茵抿嘴笑着。
她有一次听陆风对沐沐说过,尉迟老太太盼曾孙都要成魔了。
见他这无可奈何的样子,想到他被家人催婚的场面,肯定很有趣。
“你笑话我?”尉迟挑眉。
“没,没有。”沈文茵急忙摆手。
那日宴会她远远望见尉迟老太太,是个看起来很和蔼可亲的老人。
老人家年纪大了,想要孙子快点成家的心思可以理解。
“要是老奶奶知道你回来了却躲着她,会伤心的吧?”沈文茵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做得不对。”
尉迟觉阅倒丝毫不在意,“不躲着不行,有时候拿她真的没办法,你说我难道就是一个负责传宗接代的工具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是工具呢。”
尉迟觉阅没作声,沈文茵以为他受伤了,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慰他脆弱的心灵。
“老人家会这样其实是心疼你,希望你能过上幸福的日子,有娇妻爱子相伴他们才觉得放心,才想催你结婚。”
“抱曾孙是开心,但肯定也是要你真心喜欢的人才行,我觉得你奶奶应该很疼你的。”
“要不然也不会只是不厌其烦地催你,直接强迫你就范不是更……”
沈文茵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只好咬着嘴巴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