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陆风的牵线搭桥,起航与尉迟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随着合作书的几次修改,起航已经大致定下了合作流程,就等尉迟那边的消息。
尉迟集团已经表示开始的初步沟通由对应部门经理执行,最后还是由尉迟觉阅本人来敲定最终合作,也就是说只有等他回国,这件事才能真正定下来。
而他什么时候回国,却无人得知。
江恕己本着厌屋及乌的心态,对于陆风提出的这个合作非常抵触,然而真要他说出什么理由……
“沐沐,你想想看,陆风是什么人你了解吗?就单凭他的话我们就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最后肯定倒霉。”
“我不是单凭他的话做决定,尉迟那边已经有人出面了。”
“谁知道那几个是不是骗子,也许就是姓陆的找来糊弄你的,这个陆风本来就是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还不安分,我怀疑他搞不好就是林元梁的奸细,潜伏在你身边。”
“你想多了。”
“什么想多了,你就是太善良,现在这年头没点防人之心是不行的,那你说他为什么一开始要扮流浪汉骗我们?”
“还有你不是说他家很穷吗?怎么会总是有钱请我们吃饭?”
“每次你遇到危险就碰到他,别跟我说这都是巧合,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江恕己越说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高,当初他第一眼就觉得那家伙心术不正,果然没看错。
此时江恕己早已忘记,两人第一次相遇,他对陆风的印象还挺好。
“是有很多可疑之处。”裴沐起无法反驳。
“是吧是吧,最让我生气的就是他竟然来阴的,找人偷袭我们,还捅了小行行一刀,害得他……”
“你说什么!”裴沐起突然拔高了音量,猛地站了起来。
“呃,没什么。”
“没什么?江恕己,我记得你跟我说的是一点皮外伤,捅一刀是皮外伤?”
这么严重的事都敢瞒着她,裴沐起走到他面前,恨不得揪着他的头发,把他脑袋扯下来敲两下。
“沐沐,你干什么去?”江恕己见她火冒三丈地往外走,立马跟上去。
陆风就在外面,看她表情严肃直冲出来,拦也拦不住,只好拉住江恕己,“怎么回事?”
江恕己看了陆风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还不是因为你。”
陆风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也顾不上细问,大步跑到裴沐起身边,瞥了瞥她的脸色,什么也没说,与她一起等电梯。
“等等我。”一只手插在电梯门缝隙里晃了晃,感应门就开了,露出一张圆圆脸,讨好地笑着。
沈文茵也跟着进来,一时狭小的空间里窝了四个人,沉默静谧,只有某人急促的呼吸声,哼哧哼哧地响。
“没事吧你?”裴沐起忍不住率先开口。
江恕己两手撑着膝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气,一来是因为剧烈运动,二来是心里紧张,听见沐沐关心他,抬起头,“你不生我气了?”
“我要是跟你生气,早就被你气死了。”
她抬手朝他门面一拍,好似在打人,指尖扫过时力道却很轻,带走了额头上的汗水,顺道还把一撮翘起来的头发给打平了。
见裴沐起神色缓和,陆风以为是江恕己惹了她,刚刚担忧的心情转而变得有些幸灾乐祸,终于能够看这小子吃瘪,还是挺高兴的。
没想到下一秒他就酸了。
裴沐起朝江恕己啪啪拍了几下以示训诫后,朝他伸出手。
她的手很小,肌肤光滑,白白净净,指节纤细粉嫩,看得陆风心痒,好想让这手给自己挠一挠。
他想把这小手据为己有,眨眼就看见一只男人的手把它给握住了,然后江恕己整个人就靠着裴沐起。
好歹是个男人,弱不禁风,小鸟依人地靠着一个女人,合适吗?
电梯门缓缓打开,裴沐起侧身看向陆风,把江恕己的手放在他手上,“帮我照顾一下他。”说完不待陆风回答就往保全部走去。
陆风和江恕己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嫌弃,交叠的手迅速分开,好似慢一秒就会染上什么病毒一般。
裴沐起直达武溪行的办公室,进门就撩他的衣服,果然看见他腰腹上一道粉红色的疤痕。
“很小的伤,而且已经好了。”看她的样子,再看她后面的人,武溪行当下就明白裴沐起的想法。
他扯了扯衣服下缘,转身背对着他们整理了一下。
“既然受了伤就不该瞒着我,那时你才修养几天,不要命了吗?”
“对不起。”
“我是要你道歉吗?我要的是你平平安安。”
听了他的话,裴沐起才真的要被气炸了。
“可是那时候你……”
沈文茵联系之前听江恕己说过的话,想到这应该是裴沐起和刘金仁约谈合作时,两人去找她发生的事。
她当时以为只是拳脚伤,没想到对方还带了刀。
武溪行欲言又止,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指的什么,当时太混乱,除了裴沐起本身遭到麻烦还高烧住院,公司里面那群老狐狸也不消停,他根本没得选择。
裴沐起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可是她宁可他们自私一点也不要有人为她受伤。
林元梁三番两次对她下手,他们几个每次知道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她的安危,从来没说过一句害怕,仍旧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这并不是一份愉快的工作,还可能有危险,眼前的几个人都是因为她才愿意来起航,她却连保护他们的能力都没有。
裴沐起捏紧拳头,眼神灼灼地看着武溪行,指甲嵌进手心也不自知。
江恕己见她眼眶慢慢发红,心里一紧,扑过去抱住了她,然后武溪行和沈文茵也过去,四人抱成一团,美好而温馨。
陆风能够理解她的感受,知道她需要发泄,只是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个女人只是红了眼眶,酸了鼻子,江恕己却差点大哭起来。
他眼里蓄泪,吸了吸鼻子,可能是被裴沐起或是沈文茵的头发弄得鼻头发痒,忍不住一个喷嚏,就听见武溪行一声大吼,继而响起女人们清脆的笑声。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