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的事情让起航集团身处舆论漩涡,一开始沈文茵很担心事件一发不可收拾,可是过了两天舆论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转风向了。
非常突然的,毫无缘由的变化,只能说大众的心都是难以揣测的。
“那就好,不过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裴沐起毕竟是裴家的大小姐,尽管之前都在读书,没有参与过公司管理,但她从小跟着裴远宸,耳濡目染,见识不少,不会天真地以为有些事是理所当然的。
“何必想那么多呢,总归是解决了,就算是有好心人帮忙,既然人家不留名,你再追究岂不是拂了好人的心意?”
“茵子你这话说得,真是太好了。”看来茵子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裴沐起放下平板,站起身,“走吧,吃饭去。”
“吃什么饭,你交代的事还没做完呢。”沈文茵白她一眼。
这死女人还真是把她当铁人了,丢了一大叠工作给她,手底下的几个人各有异心,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尽给她拖后腿,逼得她恨不得24小时连轴转。
“当然要吃饭,吃饱了才能接着帮我干活呀。”裴沐起抽走她手里的纸,拉着人就往办公室内侧的小套房走。
江恕己和武溪行进来的时候,一人手里拎了两个袋子,买的都是她们两人喜欢吃的东西,四个人围着小桌一起吃。
裴沐起心情好,胃口大开,吃得撑了。
都是亲近的人,她也不顾形象,倒在沙发上开始揉肚子,这时候小助理敲门进来,说是谈家馆的午餐送来了。
“你们吃吧。”裴沐起挥挥手。
“陶先生送来的?”武溪行把残羹冷炙收拾掉,给他们倒水。
江恕己听见他的话,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裴沐起嗯了一声,这两人不待见有闻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此她没多说什么。
“那事怎么样了?”裴沐起转移话题。
“最好能进会所看看,可能会找到更多线索。”武溪行坐到江恕己身边,把他手上的奶茶拿走,换了一杯温水,江恕己不肯接,他就两手包着他的手,非要他握住不可。
白开水根本没味道,他只想要甜甜的奶茶,入口丝滑。
江恕己眼睁睁看着武溪行把奶茶丢进垃圾桶,想要反抗,一对上裴沐起的眼神,只好乖乖喝水。
那委屈的模样,好似受了虐待的小媳妇,惹得沈文茵捂嘴偷笑。
“茵子,你预订一下吧,就上次刘总约我的那个包厢。”
沈文茵出去打电话,裴沐起把视线落在武溪行身上,他见江恕己老实喝水之后,就去调节套房里的空调,调低了风速。
这天气温正舒服,她并没开冷气,只是空间密闭,她开空调通风换气而已。
“吹得到你吗?”武溪行回头望着江恕己,江恕己毫不在意地摇头。
“别担心了,他没那么精贵,室内没问题的。”裴沐起劝道。
江恕己正要附和,裴沐起又说,“你也别嫌他过分小心翼翼,谁让你自己不小心,该反省。”
“下次再这样,就把你锁在家里。”见他张嘴要说话,裴沐起先开口为强,堵了他的话。
裴沐起吃饱了就把江恕己和武溪行打发到三楼保全部门去。
公司里高层变动,派系斗争激烈,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如何站队关系到日后的成败荣辱,目前态势不明朗,许多人都在观望,免得盲目冲动犯下大错。
可有些虎狼分子,野心勃勃,已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她有意想把几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都换成自己人,茵子正在逐步接手财务这一块,溪行则计划去负责保全部门。
至于那个不事生产的小米虫,她当然也不会让他闲着,暂时就先再让他多休息几天。
想到某人,裴沐起露出狡黠的笑。
此时跟着武溪行在熟悉保全部门的江恕己,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回头看看,什么也没有。
他一个哆嗦,两手抓紧领口,觉得温暖了又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根本不知道有人已经在算计他了。
裴沐起准备开始工作,才走到办公桌后面,屁股没坐热,小助理又来敲门。
“裴总,谈家馆的人说一定要亲手交给您。”小助理本不想为了这点小事麻烦她,原打算不吃了,让那送餐的直接把东西退回去,没想到他竟然不肯走了。
“他以为我很闲吗。”裴沐起看也没看,继续翻阅手上的文件,几秒种后没听到关门声,才抬起头来。
自从她进公司小助理就跟着她,平时觉得挺机灵,怎么今天连一个送外卖的都解决不了,裴沐起觉得有些奇怪。
“还有什么问题?”
“我有问题。”回答她的不是小助理,而是站在小助理身后的男人。
“你怎么这样,不是说了这里不能随便进来。”小助理急了,攥着他的袖子想把人拉出去。
办公重地把闲杂人等放进来,要是裴总怪罪下来,她的工作就不保了。
小助理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敌得过一个大男人,使了吃奶的力气,不但没拉动他自己反而累得气喘吁吁,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对方戴了帽子,略微低着头,又被小助理挡着,裴沐起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是听他声音觉得莫名熟悉,“好了,你先出去吧。”
小助理怯生生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为什么不吃午饭?”裴沐起还没说话,对方已经先发难了。
问话的语气既威严又暗含关怀,就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
裴沐起当作没听见他的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随意拨动纸张,沉着脸看向眼前的男人。
穿了一身工作服,两手都拎着谈家馆的餐盒,戴着印有谈家馆商标的帽子,白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单就那双特别的眼睛,裴沐起已经认出来人。
哼,她好心放过他,他倒是又找上门了。
有些人就是看不懂脸色,也许她该打个电话让溪行上来,就算是傻瓜,揍一顿也应该会懂的。
陆风并不在意她冷冰冰的神色,解开口罩,露出一大把胡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几天时间两个人已经见了数次,因此她并没有太惊讶,好像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是件极为寻常的事,反倒是沈文茵推门进来看见他时有短暂的怔愣。
“怎么又是你?”沈文茵疑惑地看向裴沐起,后者耸耸肩,表示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