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小公寓。”陆风一上车就交代。
“不是去吴医生那吗?”明生觉得他要是再不向吴医生报个到,吴医生很可能当他失踪人口去报警。
“把你的狗带上。”
提起花花公子,陆风不解了,那个女人明明很怕狗,偏偏要养一只吓唬自己,难道只是因为狗子一条腿有点不利索,出于同情心?
应该不可能,若是真的同情心泛滥就不可能把狗丢给他不闻不问,她就不担心他不善待狗子,还是她信任自己不会那么做?
想到她可能是出于信任自己的原因,陆风心情大好。
什么叫他的狗?他根本不养狗的好不好?
明明是你为了讨好裴小姐把人家狗子给领回来,自己不养还塞给他,不出一天就把他新买的皮鞋给咬了个洞。
明生垂着脑袋看向自己老旧的运动鞋,生无可恋地启动车子。
说到那条狗,简直就是无赖加流氓,不但抢了他最喜欢的懒人沙发,咬他的鞋子,刨他的木人桩,最不要脸的就是喜欢偷看他嘘嘘。
天底下怎么会有取向这么异于常狗的公狗,喜欢偷看男人嘘嘘,它是不是心里扭曲啊?
陆风瞥了一眼窗外,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中学生骑着自行车从他眼前慢悠悠经过,再看向后视镜,某人耷拉着眼皮子一副将睡将醒的混沌模样。
“怎么了?还不加速?”他出声提醒,再这么慢悠悠的,交警该追上来了。
怎么了?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
明生心里嘀咕,当然不可能说出口,抖了抖身子,驱车朝小公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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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从起航驶出,一前一后朝着东郊方向而去。
跟在轿车后面的是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开车的是一个鹰钩鼻男人,旁边坐了一个眉眼温润的男人,两人视线时不时看向对方。
“你不觉得那女人挺美?”鹰钩鼻男人随意地说,明明是赞美的话,听起来有点不以为然。
温润男子好似在神游,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忽然猛地咳嗽起来,咳得完全无法控制,整个人朝驾驶座那边扑过去。
鹰钩鼻男人几不可查地皱起眉毛,紧盯着前方,尽力控制方向盘,无奈他动作太剧烈,只好先将车子朝旁边停下,而后冷然地看着他,“没事吧?”
“谢谢关心,死不了。”温润男子勉强抬头。
鹰钩鼻男人打量着他,一脸不自然地潮红,眼睛里还氤氲着水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像是装的。
等他恢复得差不多,那两辆轿车早就没了踪迹。
东郊汇聚了一大批顶级别墅和会所俱乐部,是饶城有名的富人聚集地。
裴沐起没兴致欣赏沿路各式各样的建筑风光,合眼养神。
“没跟着了。”武溪行放慢车速。
“沐沐,你说那车上的人会是谁?”江恕己推了推裴沐起。
“不知道,可能只是路人。”有车子跟他们一个方向不是不可能,甩开仅仅是为了保险起见。
“到了。”
车子停在一幢老式洋房前面,这洋房被樟树掩映着,古朴简洁,与周边气派的现代化别墅完全不同,却异常和谐地身处其中。
洋房门口立着两个穿西服的人,见三人下车,直接把他们带进一侧的小屋子里。
“例行检查,得罪了。”
见自己的叔叔还要接受安全检查,裴沐起笑了笑。
江恕己老大不愿意地脱下自己的外套交给男人,“喂,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上次检查我的就是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记了?”
“哎呀,现在都讲究温馨服务,你们做事为啥这么一板一眼的,能不能笑一笑?”
“阿己!”已经检查好的裴沐起扯了扯江恕己,对着男人歉意一笑,“对不起,您别理他。”说完跟着另一个男人进了主屋。
主屋内部的装潢也相当简洁,家具也很普通,三人跟着进了一间书房,男人与屋里的人打了招呼就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
“叔。”裴沐起走到书桌面前,书桌后面坐了一个中年男人。
“你爸怎么样了?”中年男人就是裴沐起的叔叔,裴远宸的亲弟弟,裴远震。
“刚做好第一个手术,很顺利,在修养呢。”裴沐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给他。
裴远震接过看了一眼,“这事你们几个就不要掺和了。”
“可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江恕己难得严肃地看着裴远震。
“恕己,这件事太危险,更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我了解你爸,他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做。”
裴沐起看着江恕己一脸倔强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自从武溪行拿来纸片的检验报告,裴沐起就想尽快探明卫衣少年的死是不是和那个东西有关。
她不爱冒险,可是也不愿放过任何能够了解那件事真相的机会。
“叔,真的不能让我们一起参加吗?我们也可以……”
裴沐起想争取机会,裴远震直接截断她的话,“恕己不懂事,你也要跟着胡闹吗?”
“那种人都是刀口舔血、心狠手辣的人,一旦察觉到什么,你以为你们还会有命吗?除了这份检验报告以外,如果还有其它线索就告诉我,不能擅自行动,知道吗?”
“你们一个个的除了报仇难道就没其他眷恋的了吗?不要鲁莽,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若非对面的人是自己亲侄女,另外两个同样身份特殊,裴远震鲜少这般苦口婆心。
裴沐起从小被裴家人宠着,并没有真正经历过那样可怕的事,武溪行和江恕己却不同,他们知道有些人可以冷血到什么程度。
可是就算知道又怎样,难道就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吗?
江恕己两手紧紧捏着拳头,那明亮的大眼里全是不甘。
“阿己。”裴沐起把他抱在怀里,“你冷静想想叔叔说的话,我们都会帮你,前提是我们要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江恕己也知道裴远震是对的,可是每每想起,他都情难自制。
武溪行盯着江恕己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情绪稳定了才开口,“裴叔,那个少年死了之后警察就找到沐沐协助调查,可是那个姓李的警察行为很可疑。”
“可疑?”裴远震听说警察行为可疑,表情略有凝重,看向裴沐起,后者对他点头。
他们这些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警察队伍里混着败类。
“恕己你该开心起来,事情渐渐明朗,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裴远震淡然地望向窗外。
外面有一排樟树,树干粗壮,树皮皲裂,枝叶繁茂,时而有鸟雀飞过。
老却也生机勃勃。
三人视线从屋外的树叶移到裴远震的背影上,一身合体挺括的西服,简洁利落的短发。
裴远震是军人出身,严谨坚毅,言出必行从不随便说说,他这话让江恕己平静不少。
没待多久,他们就离开了,裴沐起想去公司加班,江恕己偏不让,非要出去放松一下,一个电话叫上沈文茵,四个人出去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