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城欢爬在床上打手机游戏,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莫名烦躁涌上心头。季城欢一把把手机扣在了枕头上,一头载进被子里。
自送走顾思淤自己潇洒转身离开后,季城欢回到家就把自己扔到床上,在床上瘫了一个下午,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回放有关顾思淤的一切。
说到底,季城欢的烦躁就是源于太担心顾思淤的状态,偏偏自己又做不了什么的无奈。
季城欢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张照片,是一张某草原上的日出照片。
照片上,远处的太阳刚从山丘上升起,山丘一线与日出相融,泛起了迷幻的蓝色,四周腾腾云雾被映射的清澈透亮,整片天空光芒万丈。近处的草原绿的深沉,小河迂回曲折直至天边,河水中倒映出天空金灿灿的颜色。整张照片给人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震撼与希望。
“思淤,我们同时遭遇了不幸,你把温暖带给了我,我却亲手将你送给了厄运。”季城欢说着轻轻地抚摸着照片,然后将照片翻到背面,摸了摸右下角贴着的一个透明长条,那长条上排列着的白色凸点在指尖上划过。
日子远去,记忆却尤为深刻。还记得那年初夏,凉风细雨。
在一处废弃的公园里,十五六岁的季城欢在长椅上蜷缩成一团。
黎明已去,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风尘仆仆的大男孩穿梭在公园里,长椅上裹着湿漉漉衣服的身躯吸引了大男孩的注意。
“你还好吗?”白色衬衣的大男孩半蹲下来小心翼翼的问,见没有什么反应又伸手拍了拍那个身躯的肩膀。
“你……”
“别烦我!”湿漉漉的身躯随着话音抖动,充满了烦躁。
“你别把脚搭在长椅上,那里经常坐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没事找事!”长椅上的人头深埋在胳膊下,语气极端,态度恶劣。
“我经常坐那里。”大男孩说着将肩上的书包带子拉紧,向后退了退。
“我说你这人……”长椅上的男孩有种暴跳如雷的即视感,一骨碌从长椅翻起身,眼前的大男孩映入眼帘,男孩被烦躁紧锁着的眉头有所舒展,眼皮上抬,语气好转,声速放缓,“……是不是有病?”
“有什么烦心事非要在这里熬夜,昨天晚上刚下了雨,不冷吗?”大男孩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两颗大白兔奶糖,笑着递出去,“让口中的甜味冲淡心里的苦涩,你会好很多的。”
从长椅上起身的男孩也就是季城欢对这一波操作弄的愣在了原地。眼前的大男孩穿着白色衬衣,单肩背着一个深蓝色的书包,顶着个微卷锅盖发型,额前的碎刘海与婉约的弦月眉擦肩,满含笑意的瑞凤眼极尽阳光与温柔。
“真幼稚。”季城欢半天从嘴里说出这几个字来,然后扫了一眼眼前的大男孩后坐到了长椅上,“你走,别惹我。”说着把头低下去。
眼前这个大男孩与季城欢以往见过的人都不同,他的眼睛清爽干净,他的笑容明媚可期,他的行为温暖大方,季城欢第一眼就沦陷了。
季城欢见此时自己狼狈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更加烦躁了。
“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大男孩说着在了季城欢旁边,将一颗大白兔奶糖剥了在季城欢唇上挨了一下,然后放到季城欢嘴边。
“挨你嘴了,我吃不了,扔了浪费。”大男孩笑着说。
季城欢本能反应都想把那奶糖抬手打掉,但还是忍住了。
季城欢低头盯着眼前纹丝不动的那白净的长指,莫名的吃了那指尖的奶糖,然后抬起头来,往长椅坐上一躺,“我妈出车祸离世了,你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