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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勇气

共伊流年 南宫剑冰 4381 2024-07-06 16:21

  ——愿逐月华流照伊——

  梦境再次浮现。

  竟然还是那一片雪地。

  她依然在向前奔跑着,向着大山的一侧跑去。视野中的她,腰间的长发随风飘舞,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卷起满地雪花,围绕旋转,好不迷人!

  “快来追我呀~哈哈!”她频频回头,向我喊道。

  我依然用尽全力向她追去,她的步伐如此轻盈,看似就差一步之遥,却总觉相距千里。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站立不动。

  我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暖暖的,软软的小手,力气透支的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雪气,激动极了:“终于追上你啦!”

  而她却静悄悄的,仿佛从来都没有奔跑过。

  我慢步绕到了她的面前,压住心跳和呼吸,看着低着头害羞的她。我大胆地用手抵住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温柔地俯身想去亲吻她。

  她抬头凝望着我,眼神变得好复杂,有欣喜,有慌张,有迷茫,恍惚间,竟还有一丝悲伤……

  我愣在半空,呆呆地看着她,脑海略过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一时间还下不去嘴了。

  一阵风吹起,整个梦境被一阵阵强光冲散……

  我醒了过来,紧皱着眉头微睁眼睛。

  原来是窗户的风吹起了帘子,带进来的阳光,真扫兴!你倒是让我亲上之后再乱吹啊!

  我坐了起来,看着舞动的窗帘,回想着她舞动的裙脚,在我的梦境里,她怎么会有悲伤?明明应该幸福地走过冰天雪地,迎来万物生机才对。

  “砰砰砰!”

  突然,姐夫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快起来啦,吃个饭,咱仨去逛街。”

  然后小声补了一句:“是咱俩陪你姐去逛街。”

  标准身材,白皙帅气的姐夫,仿佛天生就带有幽默感,事业也顺风顺水,我的理想不就是财务自由和时间自由吗,年纪轻轻的姐夫比我的理想可更高了一层楼:抱得美人归。

  我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真是一觉就睡完了四分之一的周末,我赶紧起床洗漱,回想着昨夜天降大爱于我的时刻,弯起嘴角,就源源不断地溢出牙膏泡沫。

  不知道墨涵姑娘后来睡得好不好,我发了两条“醒了没”、“睡得怎么样”,然后就开始揉搓我英俊帅脸上的洗面奶。

  话说现在给她发消息都不用提前打气了,像老朋友一样,随手就是一条,反手又是一条,满足极了。

  “嗯,后来就睡着了,谢谢煎饼关心,你肯定没睡好吧?”

  嗯?她这是在关心我吗哈哈!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差点让我老泪纵横。你不知道吗?只要你好,我怎样都行。

  “我没事,睡得充足。倒是你,今天状态不好,还有力气去转吗?”

  人的睡眠不足就容易精神恍惚,容易感性冲动。

  记得旅游攻略说,阳朔是个充满艳遇的地方,文章把艳遇写得越美,我就越惶恐。

  难道真的有人是为了艳遇而旅行的吗?如果有,那一定是不负责任的吧,而且也一定是男生居多!毕竟她那么好看,又睡眠不足,很容易被骗!

  通常骗小姑娘的人都伪装成高富帅的样子,再用一些甜蜜情话,和适当消费来骗取一夜风流。

  频频的得手,频频的新闻,是因为那些傻姑娘面对具体的帅骗子时,都向往自己就是韩剧的女主角吧!想想那些可怕的嘴脸,我就懊悔当初为什么不和她敲定一起去旅行。

  可人家凭什么跟我敲定?在她看来,并不熟知的我,不也是一个可怕的嘴脸吗?

  不不不,我应该这么想,万一她遇到个货真价实的高富帅呢?万一这个高富帅被墨涵姑娘的美丽所打动,激起了一生的责任心和保护欲呢?万一他们一见钟情,谱写一段人间佳话呢?毕竟爱笑的女生运气都不会太差。

  不!绝对不行!我怎么可以这么想?!某些个别韩剧毒害了多少青春少女的灵魂!这个万一真的是万里无一,居然连我这么理智的人都顺着它的剧情往下编了!果然,我也睡眠不足……

  “这件好看吗?”

  表姐从试衣间跳出来,一边左转右摆照镜子,一边欣喜地问并排坐着玩手机的我和姐夫。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逛商场了,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框架建筑上,因为墨涵姑娘一直在给我发消息,讲她今天的见闻。

  “好看!”

  我俩同时抬头,又同时低头,响应公司文化,动作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表姐愣了一下,随即用开会的语气,假装生气道:“谁敢再玩手机就罚款!官大的罚一千,官小的罚五百!”

  “基层人民呢?”

  我立马端坐,举手道。

  “没收手机!”

  “那还不如罚款呢,哈哈!”

  姐夫接茬道。

  “你们呐!一个赶紧离婚娶个手机,一个刚好还没女朋友,干脆就直接和手机谈恋爱吧!”

  表姐抿着嘴,叹着气,跺着脚,又消失在了衣服堆里。

  姐夫凑过来,扫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看我,一脸坏笑:“听你姐说,你看上了一个姑娘?咋样啊?”

  “嗐!写八字的毛笔还没蘸墨水呢!”

  我回着话,同时手指点着屏幕,回了墨涵一句,然后锁上了手机。

  “嘿?谁说的!我看八字都有一捺了!且不说昨晚有没有一撇儿,你俩今天都聊了大半天了,还没写完那一捺呢?”

  我看着他手机还在进行的游戏,显眼的VIP标识只让他的角色站着,就虐倒一片渣渣。

  真是的!这样玩游戏失去了游戏本身的乐趣不说,还体会不到小心翼翼成长的陪伴过程,还有意思吗?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成为VIP的话,我会毫不客气的说:真特娘的太有意思了!

  “我不太敢写什么八字啊,毕竟你不知道普通家庭的孩子,通常不是输在起跑线上,而是只能在围栏外面,看别人比赛。”

  我抬头看了看商场里面的人们,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就像求学时代的宋濂,在看学舍里其他同学一样。

  我……也可以……追求爱情吗?

  “嘿?!你这么说,我就要跟你说道说道啦!”

  姐夫顿时瞪大了双眼,抡圆了嘴巴,好像有一箩筐的故事早已压制不住就要蹦出来了。

  哦,我突然记起,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去过姐夫的老家,也是一个不大的县城。不用讲,我就猜到了他的一箩筐崛起之路的故事。

  “吧啦吧啦吧啦……所以啊,我也是在一穷二白的时候追求的你姐,那时候我看你姐,就像天上的仙女儿一样!我俩从一个小组的同事慢慢吃苦来的,你喜欢的人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理由不上进呢?想都不用想,是她给了我动力,我才努力慢慢变好的,和你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只会让你越来越好。如果没遇到你姐,我可能还在安逸地过着没有期望的生活。”

  姐夫的话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们都已经换了好几个店的沙发,表姐看我们聊得欢腾,就没打断。

  不过,姐夫这番话对我真的有所触动。

  是啊,不去为了心爱的人努力地拼一把,就屈从了命运的安排,那才是真的遗憾,如果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没有动力,没有上进心,没有小目标,成不了首富,只能走向人生低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有啊!追女孩脸皮一定要厚,要死乞白赖地追,脸皮不厚有些话就说不出口,难道你想让女孩主动吗?”

  我脸皮够厚,但仅限于我和我的老铁们。如果面对姑娘,请允许我用吹弹可破来形容。

  我们走在黄昏的街边,金色的阳光迎面扑来,映黄了通天大厦,映亮了宽阔路面,见证着BJ的繁华。

  他们走在前面,姐夫两手满满,慢慢悠悠地向前踱着,脑袋的方向,随表姐蹦来跳去的移动而不停地旋转捕捉目标。

  我在他们后面逆着光看过去,只能看清他们的轮廓,黑黑的人影,金闪闪的背景,像极了皮影,简单的线条勾勒细微的情感。

  有那么一刻,夕阳恰好出现在他们相互对视的鼻尖之间,我看得出神,想象着我和墨涵姑娘相守偕老,鬓角斑白之时,依偎在黄昏的山腰间,看天地日月。

  “突然下雨了”

  我收到了墨涵姑娘的消息。

  “没淋雨吧?”

  我回过神,秒回。

  “没有,我进了旁边一家酒吧里躲雨。”

  “不过还好,今天都快过去了,现在下雨也没什么关系了。等会儿……你……在酒吧?”

  “是啊,给你听一下台上正在唱的歌。”

  随后她发了几条语音。

  这可吓坏了我,她居然在酒吧?!

  一个我从来没进去过,一直都觉得不该在我的世界里出现的东西。那种震耳欲聋的音乐,那种纸醉金迷的短裙,那种国家禁止的药物……急得我排比都排不出来了,不敢再往下想。

  我赶紧点开她发的语音消息,随即入耳的是绵长的民谣,轻柔的,舒缓的,暖人的。随后又收到几张照片,这家酒吧看起来像个中古世纪的欧洲餐馆,不规律的曲线物体边缘,又构成了和谐的陈设装饰,几种颜色的灯光缓慢的聚在一起又分离,打在任何地方都能形成温和的背景。

  店内零星散落着几个客人,显得优哉游哉。而照片拍摄者,也就是墨涵姑娘,根据角度推测,应该是坐在了一个角落或者靠后的位置,这座位说明她也在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人身安全。

  很明显,我想,她此刻的心情想必很开心,很陶醉。我舒了一口气,好吧,是我头发短见识也短了,有机会真想和你一起融入此等氛围。

  我的担心总是显得多余,多到取之不尽,余到用之不竭。

  倘若你我不曾相识,我又何来这么多神经质的担心,与其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牵肠挂肚,我还真不如勇敢一试!

  每每给自己打足了气,总是在幻想中轻易地就得到了一切,主角光环带来的愉悦幻想,完美至极,回归现实就全线溃塌。

  但这次勇气的补给方式却持续而坚决,足以让我好好地作准备。

  也许这天底下,某个角落的某个姑娘,也会让我为之心动,但我对此一无所知,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担心和忧虑又从何谈起呢?

  而此时此刻,你就是那个角落的那个姑娘。从此,茫茫人海,心里只此一人。既然老天让你我相遇,那就一定会给我机会,或者给我创造机会的机会,如果我错失了追求你的机会,会不会像电影那样,一定要等到垂死之际,才鼓起勇气,寻找当年错失的爱人,弥补一生的遗憾?

  不!我不要彷徨,我要呐喊!喊出我的蒹葭之思,喊出我的魂牵梦萦,喊出我的一生所爱!

  墨涵,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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