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顺利落了地,萧蔓和萧父提着大包小包跟在萧母后面,萧母说帮着提一点,萧父不让,说怕她累着,萧蔓看着爸爸,感叹妈妈运气怎么这么好,爸爸这样的绝世好男人都能被妈妈拐到手,别人都是心疼妈妈,只有萧蔓,却实打实心疼爸爸,家里什么粗活累活都是他来,生怕妈妈做多了。
只不过,萧蔓觉得自己在家里地位太低了,无论她和爸妈谁吵架,爸妈永远都是帮对方,好像她是个外人一样,后来萧蔓觉得寡不敌众,干脆也不吵了,而且每次她跟任何一个吵完架,对方一帮,两人感情更好了,她就更没地位了。
萧蔓打了一辆车回家,大包小包的东西把的士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司机开车都有点费劲。
“你们这是刚度假回来吗,买这么多东西?”司机抽了根烟,等着前面的红灯。
萧蔓笑了笑:“对啊,刚从马尔代夫回来,买了不少纪念品。”说些萧蔓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袋水果干递给师傅,“您尝尝,味道不错的。”
师傅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了,萧母也执意要给,师傅就抹了车前的零头。
结果没料到前面的路口红绿灯却坏了,车子停在那里半天不动,有很多车等不及开始加塞,结果车走得更慢了,萧蔓看着也没多远了,就打算提着包自己走两步过去算了,师傅看着样也是半天动不了,便开了车门,三个人拖着行李便下了车。
三个人拖着箱子也是拖得汗流浃背,看这东西不算特别多,可是也重的很。谁成想,眼看着就快到小区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急冲冲就撞倒了。东西散落了一地。
“谁啊,走路不能看着点。”谁知道,萧蔓一抬头,却看见了祁连的脸。
“小山?你怎么在这儿?”
祁连也是没想到怎么会在这里撞见萧蔓,之前一直联系不上居然在这里偶遇了。“蔓姐,你怎么在这啊?”他连忙弯腰将那些东西捡起来,“对不起叔叔阿姨。”祁连给萧父萧母道歉,萧父萧母也笑着说了没事,只叫他下次小心点走路。
“蔓姐,我帮你们拿吧。”祁连将地上的东西提在手上。
“没事,前面不远了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
“就前面那个小区是不,没事,我是男人,有力气,我来拿吧,说着她接过了萧蔓手里的东西,又看向萧父手里的行李箱。”
萧父赶紧说他自己可以,萧蔓看着他这么积极,便接过了萧父手里的包,带着祁连去了小区。
到单元门口,萧蔓留祁连来家里吃顿饭,祁连说自己还有事情。萧蔓便让爸妈先上去,她请祁连吃顿饭就回来,萧母连忙将祁连手里的东西接过去,让她赶紧去,好好谢谢人家。
萧蔓带着祁连去了小区门口的一家家常菜馆,将菜单递给他。
“辛苦你了,随便点,吃饱。”
祁连点了两个家常小菜,将菜单又推给了萧蔓。
“你怎么点的这么素净,担心你蔓姐请不起?”萧蔓看着他点了个清炒土豆丝和西红柿炒鸡蛋,简直不能再简单,一点荤菜都没点。
“最近肠胃有点不舒服,吃点清淡的。”祁连笑了笑。
“那我陪你来点清淡的,再来一个西湖牛肉羹。”萧蔓点完将菜单让服务员拿过去了。
“蔓姐,我说怎么三年多都没联系上你了,原来你搬家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得罪你了。”祁连笑得憨憨的,还是三年前那副样子。
萧蔓笑了笑,给他解释道:“之前出了点事情,心情不太好,所以就搬了,谁都没告诉,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
祁连点了点头:“蔓姐,你是不是当年跟陈哥闹矛盾了?”
“怎么这么说?”
“那次从医院手术出来之后,陈哥就一直闷闷不乐了,只要我一提到你他就很生气,要么就是不理我,我猜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
萧蔓才想起来,自己在马尔代夫的时候陈维尔也说过自己手术了,但是她当时没细问。“什么情况,现在如何了?”
祁连慢慢说道:“之前有一次他开车的时候眼睛看不见了,要不是我刚好路过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后来医生查出来他失明是因为脑袋有肿瘤,后来就做了手术。只是陈哥也挺可怜的,做手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我都是之后才知道的,我想起我小时候生病一个人的时候,好希望有人陪我的。”
萧蔓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他不知道那时候他这么严重,要是知道,也许当时她不会跟他那么吵。“那他后来好了吗?”
祁连忽然笑得很开心:“当然啦,陈哥这人虽说性格有点孤僻,但是也是个好人,老天不会亏待好人的。加上我给他做的汤,他恢复得特别快。”
萧蔓听见祁连给陈维尔做汤也笑了:“你还会做汤?”
祁连骄傲地抬起下巴:“那是当然,我做的汤比一般的饭店还要好喝,我可是专门跟师傅取过经的。”
“那等等菜上来了你尝尝好不好吃,不好吃我不付钱了。”萧蔓开玩笑道。
祁连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蔓姐,做的好不好吃人家都是用心做的,不能不给钱。”
萧蔓看见他当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蔓姐像是会不给钱的人吗?”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前段时间陈哥来这里出差,我跟他一起来了。”
萧蔓一听顿时有些不敢相信:“你说,陈维尔来了?”
祁连点了点头:“对啊,我从之前的影楼辞职了,准备今年开始加入陈哥的工作室,跟他一起干。陈哥挺照顾我的,我跟他配合也有默契了。”
“也就是说陈维尔现在也在这座城市?”萧蔓抓住了重点。
“对啊,我刚刚就是要去帮陈哥买个东西送过去,谁知道在这里碰见蔓姐你了,也是挺巧的。”祁连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蔓姐,你要不要见见陈哥。”
萧蔓摇了摇头:“不用了,前几天我们见过了。”
“见过了?”祁连一脸震惊。
“我今天才从马尔代夫回来,陈维尔前些日子也去了一趟,没想到在那里居然还碰见了,不过第二天他就走了。”萧蔓说着说着,记起了陈维尔当初说的话。“他那次说他很郁闷,使出什么事情了吗?”
“郁闷?”祁连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事情啊……”他又忽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上周的时候陈哥的工作室里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陈哥看到了之后脸色就不太对了。”
“匿名信?”
“对,不过陈哥也没跟我说,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看完之后就攥成一团扔了,然后他就出去散心了。”祁连记起了当时的情景。
那天陈维尔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桌子上放着一封信。陈维尔询问了一圈不知道是谁的,他便拆了看,没想到一看见内容,陈维尔面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他将那封信直接撕碎了揉成一团扔了,当时其他人也不敢惹他,后来陈维尔就出门了,然后两三天都没再回到工作室。
萧蔓正疑惑着的时候,祁连的手机响了。
“喂,陈哥,诶对,我刚刚路上碰见了哥朋友,正和她吃饭呢。什么,你要来找我?不用了不用了,东西我买了,等会就给你送过去。”
祁连的话让萧蔓一紧张,陈维尔要过来,她有点想溜走。
祁连挂了电话,一脸难色:“蔓姐,陈哥要来找我,怎么办?”
萧蔓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放在桌上:“这顿饭我请了,下次再一起吃,我先走了。”
祁连一下抓住她的手:“别啊,蔓姐,我一个人吃不香啊,要不这样,我去跟陈哥说叫他别来,我们先消停吃顿饭,我还想听你讲讲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呢。”
萧蔓被他一拽,又坐了回去。
“小山,这样,我加你个联系方式,我不想见到他,下次再请你行不。”
“诶,蔓姐,陈哥已经……”祁连的话还没说完,萧蔓一出门就撞见了陈维尔。
两个人一见面,瞬间空气凝结到了冰点。
萧蔓低着头想要出去,她向右走,陈维尔向左,两个人一挡,萧蔓向左,陈维尔又向右,又一挡。
“麻烦让我过一下。”萧蔓低着头说。
陈维尔往旁边挪了半步,萧蔓连忙走了出去。
“陈哥,你来得真不巧,要是再早一两分钟,没准还能跟蔓姐一起吃个饭。”
陈维尔坐在他对面,语气冷冷的:“没什么好见的。”
祁连撅了噘嘴,心想:我才不相信。
刚坐下,陈维尔就开了口:“刚刚她跟你说什么了?”
祁连一笑:“陈哥,她是谁啊?”
陈维尔瞪着他,好像在警告他不要明知故问。
“哦,你说蔓姐啊。”祁连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没说什么,说了说你。”
陈维尔轻歪了一下头,好像在疑问,说我什么。
“也没啥,刚聊到你做手术的事情你就来了。”祁连夹菜边吃边说。
陈维尔的有些微微的愠色:“你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祁连一脸委屈:“三年前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跟蔓姐闹别扭了,然后我就再没联系上她。我问她是不是你们两个吵架了,她也没说,我就说了你手术的事情,看看她什么反应。”
“她能有什么反应?”陈维尔眼睛半闭着,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陈哥,你别说,刚刚我看见蔓姐有点着急了。”
“她着急了?”陈维尔缓缓抬起头来,显得有些不相信。
祁连忽然一脸坏笑:“陈哥,你是不是在意蔓姐的?”
陈维尔白了他一眼:“没有。”
祁连极小的声音说了句“那就好。”
“你说什么?”陈维尔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祁连忙解释道:“没什么,我说不在意就算了。”
没一会儿,菜上来了,陈维尔看见这么素净的菜,皱了皱眉头:“你们就打算吃这个?”
祁连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对啊,吃点清淡的养胃。”
陈维尔看着这一堆素菜动都没动,自从上次手术之后,他好像就特别喜欢吃肉了,一顿饭没有肉都吃不下。
“对了,我忘了陈哥你没有肉不吃饭的。”祁连又将服务员叫过来,“再加一盘回锅肉。”
服务员正要去,陈维尔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把钥匙给我,你自己吃,我不吃了。”
祁连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诺”,他又叮嘱了一句,“对了,刚装修完甲醛味比较重,陈哥你进去的时候带个口罩,把门窗开开透透风。”
“知道了。”
祁连就在那里自顾自吃了起来。
陈维尔因为想要寻求更大的发展,便和祁连离开了原来的城市,来到了现在的这个城市,加上之前两个人赚了些钱,便在这城市稍微远离中心地区的一个写字楼租了一间工作室,准备进一步扩展业务。工作室上周刚刚装修好,今天祁连才去物业那里拿了钥匙,陈维尔还没有去过,他前段时间太过郁闷,所有的事务都交给祁连去打理了,包括装修什么的,祁连自己都大吃一惊,在再三确认哪怕自己装坏了陈维尔都不怪自己的情况下,他才放心去请设计师,不然要是万一陈维尔不喜欢,不得扒了他的皮。
陈维尔拿着钥匙,自己先开车去了工作室,他一打开门,还没看见房间什么模样,屋子里的灰尘就将他呛了出来。
“这个祁连,办的事情没有一件靠谱。”陈维尔赶忙下去买了个口罩,这才能勉强进去。一进门,还来不及看房间的装饰,就赶紧打开门窗通风,他就在门外等着。
过了十分钟,空气中的烟尘差不多落了下来,陈维尔才走了进去。他大概环视了一眼,看到祁连的装修,他刚喝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这能叫装修吗?分明只刷了个白墙,摆了几张化妆桌子,除了这些,就只剩下满屋的灰尘了,这就是祁连安排完的结果。
“祁连,你吃完了吗?”陈维尔给他打了个电话。
祁连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赶忙接起电话。”陈哥,还有一点没吃完。”
“你别吃了,赶紧过来一趟,看看你做的好事。”陈维尔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每次接到陈维尔的电话,祁连都有种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