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航刚想放下手里的笔休息一下,电话就响了。
“你好,请问哪位?”
一听完那边的电话,司航立刻站了起来,两个同事发现他表情瞬间不一样了。
“司航,谁的电话?”
“司程出事了,我现在要赶去美国,剩下的事情先拜托你们两个了,等我回来。”话音还没落,司航就迅速开车回家拿了证件和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又重新折返,又带了几件司程的衣服。
“师父,麻烦您快点。”司航坐在前面不停地看着红绿灯,心里不知道有多着急。
终于赶到了机场,司航一路狂奔,赶在检票口关闭的前五分钟冲了进去,坐上了去美国的航班。
萧蔓也正在写稿子,手机上忽然收到了消息,萧蔓一看,竟然是简思清,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跟简思清联系了。
“蔓姐,对不起啊,之前我妈妈不让我联系你,她换了我的手机,把我送出国了,所以我一直也没有联系到你。”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萧蔓看到这条消息也确实放心了不少,起码证明,简思清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恢复过来了。
“对了蔓姐,我下周要去参加一个舞蹈比赛,会有现场直播,记得看我哦!”
“你要参加比赛?”萧蔓有些惊喜。
“对,我报名了现代舞的项目,我等会儿把网址发给你,记得有时间给我捧场哦。”
“好,为你加油!”
司航赶到医院的时候,司程眼睛闭着,手臂和腿都缠着绷带,面色有些苍白。旁边还有一个短发女孩子靠在边上,看样子应该是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人。
司航的脚步声惊醒了徐佳烨。
“你是?”徐佳烨站起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他哥哥?”
司航点点头。
徐佳烨拉过司航的手走出门去,尽量让声音小一些。
“司程怎么样?”司航想立刻进去看一看,徐佳烨拦住了他。
“他比赛的时候摔在地上了,手和腿都骨折了,左手压在底下伤的严重一些,手术完了,还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徐佳烨将声音压的低低的,生怕吵醒了他。
司航点点头,“谢谢你,司程的医药费多少,我给你。”
徐佳烨摇了摇头,“手术费的事情之后再说吧,司程刚手术完的时候状态不好,整个人都很麻木,你等会儿过去如果他醒了好好跟他说说,钱的事等他出院的时候一起给我吧。”
司航同意了,他轻声走进病房的时候,司程的目光一下子转了过去。
“你醒了。”司航的声音很轻很轻,他坐在床边看着司程,司程没有说话。
“你们聊,我去买点吃的。”徐佳烨走出了病房。
司航看见司程动弹不得的样子,喉咙有些哽咽。“是哥哥没照顾好你,不该让你来的。”
司程转过来看着司航,他没有说话,可是眼睛里却有了亮晶晶的东西。
夏天的风本是燥热的,可是从窗户穿进病房里的风却是那么的冰冷,原本让人心旷神怡的鸟叫这时候也变成了嘈杂,每一声都在挑战着人的耐性。
“都会过去的。”两个人沉默良久,司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过去?怎么过去?”司程的话有些呜咽,他说得很轻,但是却像陨石一样重重地砸在司航的心上。
司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低着头不言语。
“哥,对不起……”司程看见司航的样子,瞬间觉得自己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司航摇了摇头,“没有对不起,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的,过去了就好了。”
可是,司程的眼泪却好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眼睛看着天花板,尽是绝望。“哥,医生说我以后不能跳舞了,再也不能了。”
司航知道,不能跳舞对于司程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相当于一个快要登上珠峰顶端的人因为一个意外,不得不回到原点,而且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
“你还可以做别的。”
司程苦笑,“做别的,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
“这只是一道小小的挫折。刚才那姑娘和我说,医生说了你的骨头已经接好了,以后日常生活不会受到影响。”
司程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笑意。
司航看见他这个样子,内心更是自责,如果自己当时再强硬一些,不随着他去,这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了。
沉默之时,徐佳烨回来了。
“你醒了,我给你点了一份稀饭。”徐佳烨轻轻将稀饭放在旁边,司航点了点头,“谢谢。”
他接过徐佳烨手里的白粥,舀了一口送到司程面前,司程却摇了摇头。
“不吃点不好恢复。”
“哥,我没胃口。”
司航便将稀饭放在一边,“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他又转过头看向徐佳烨,“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
“明天我再来看你。”徐佳烨点了点头,看了看司程便离开了。
司航看着司程,司程看着窗外,时光就像静止了一样。
萧蔓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听到了手机的声音,她才想起来简思清的直播快开始了,连忙冲洗干净出去,头发都没来得及擦便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她。刚刚打开直播频道就发现主持人在介绍简思清,简思清昂首挺胸,头发乖巧地贴在背后,面带微笑,面若桃花,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小酒窝便站了出来。
主持人退场,舞台的灯光忽然熄灭,观众席霎时间安静下来。
一束灯光突然出现,精准的打在了简思清的身上,紧接着,第二束,第三束,一束一束的灯光在她身边绽放开来,舞台中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圈,简思清变成了全场的焦点。
一阵颤栗从她的指尖延伸向手臂,又传向另一侧的指尖。她轻轻踮起的脚尖像蜻蜓点水一般飞向前方的舞台,舞姿绰约,身轻如燕。音乐舒缓的时候她像花间的蝴蝶,音乐激动的时候她又像振翅的海鸥,时而缠绵,时而坚挺,时而点水于溪涧,时而搏击于海面。
一曲作罢,掌声经久不息,萧蔓看着都入了神。
本想给简思清打个电话表示祝贺,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拨到了别的号码,开始没注意,接通的那一刻萧蔓才知道自己拨错了。
“喂。”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音。
等等,自己拨打的不是简思清的电话吗?萧蔓拿起手机一看,妈呀,这不是司航的号码,怎么拨到他那里去了!
萧蔓把电话拿开深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拨错电话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轻,“没关系。”
萧蔓觉得这样直接挂断也很尴尬,索性跟他聊两句吧。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萧蔓看了看钟,已经11点了。
“我在美国。”
什么,他在美国?萧蔓有点吃惊,前天不还在中国吗。
“你去美国干什么?”
“司程在美国做手术。”司航的声音非常非常小,萧蔓把音量调到最大才能听清楚他的声音。
“司程做手术?”听到这个消息萧蔓也有些震惊。
司航看了一眼旁边的司程,走了出去。“司程在跳舞的时候出了点事,伤得很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那他现在状态怎么样?”
萧蔓听见电话那头司航的声音有些嘶哑,随后是司航叹气的声音。
“他手术成功了,只是现在心情不好,经常不说话。”
萧蔓大概知道了什么,上次医生就警告过他了,可没想到短时期内又除了一次问题。这次之后他可能真的以后都无法跳舞了,对司程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他现在肯定特别绝望。
“你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的。”萧曼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司航“嗯”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萧曼坐在沙发上,精神也变得有些萎靡。司程那么一个阳光的小孩,如果今后都不能再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了该多痛苦。而且这还是他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事情。如果是自己,大概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该怎么办,谁还能帮帮他?
萧曼忽然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