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之前的胡思乱想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也可能是今天超市自己拿错套子的行为，让她学会了破罐破摔，总之，乔薇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突然有了抬杠的想法。
“哦。”乔薇也学着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口说无凭。”
顾楠易的眸子深了一些，喉结不着痕迹地上下滚动，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却仍是盯着乔薇，目光里带着一种暧昧，声音比刚刚更低了，“那，试试？”
乔薇也直勾勾盯着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像是挑衅，“倒也行。”
明艳的小脸上，美目流转，这样子，落在顾楠易的眼里，不像是挑衅，倒很像勾引。的喉结再次滚动。
倒也行。她说，倒也行。
顾楠易分明听到这三个字，一时间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懂这三个字的含义。
伸手，大拇指在在乔薇嘴唇轻轻擦过，乔薇一愣，却清晰感觉到他手指擦过自己唇边的触感，带着一点点的酥麻，只觉得比亲吻更加勾人，心忽然怦怦跳动起来。
而眼前，顾楠易似乎是在认真地擦她唇边的排骨酱。
“你嘴边沾到了。”顾楠易低低地说。
手指离开的时候，乔薇心里闪过一阵失望，也不知道在失望什么。
“还吃么？”顾楠易问，声音莫名低沉。
问题来的出其不意，乔薇有些呆愣，只是摇摇头。
顾楠易起身，端起那盘还没吃完的排骨，往厨房走去，放在流理台上，然后，便传来了一阵流水声，似乎他已经在收拾厨房了。
好一会儿，乔薇听他在厨房里说：“把筷子拿进来。”也是低低的声音，带着诱惑。
乔薇闷闷地想，这算是撩完就跑吗？她在这里想入非非，对方却已然进入了贤惠的角色，收拾起厨房来了。
“哦。”乔薇，听话地拿起筷子，朝厨房去。心里想着，他居然脸声音都这么冷静，居然又是在瞎撩，亏自己还想东向西。
一步、两步……乔薇迈进厨房，灯火明亮，顾楠易背对着他，正放好那个已经洗完的盘子。
“给你。”乔薇把筷子递过去，瘦长白皙的手指，像是一个艺术品一般，顾楠易的目光忍不住在乔薇手上留恋，转而落在乔薇明丽的脸上，挑不出错的五官，此刻挂着浅浅的笑。
下一瞬，顾楠易倾身低头，微微侧过脸，唇便落在了她的唇上，微凉的嘴唇带着奇异的触感。
从乔薇的角度，只看得见他浓密的睫毛和微阖的双眼，腰上悄然陇上了一双手，把她拉入一个充怀抱。
食髓知味，顾楠易辗转品尝着。
喘息中，乔薇气息不稳，“你……你……要做什么？”
“尝尝我做的排骨。”顾楠易的声音低哑着，下一秒，薄唇又重新覆上，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啪嗒”一声，筷子掉落，乔薇在这声音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停下来时，已猝不及防地被顾楠易压在灯的开处，灯一下子熄灭，顾楠易的手抵在她的背后，缠绵。
黑暗仿佛是最好的氛围灯，带着一点神秘，一点引诱，轮廓微显，一切的感官似乎都被放大了一般。
乔薇只觉得顾楠易怀里烫得吓人。
一路从厨房，到主卧，乔薇头脑昏沉，只是任由顾楠易带着自己。
一地的雪，终将覆上大地，将大地化作一副白色的画作，改变事物所有的面貌，取而代之的是新的风韵。
在雪终于缓缓变小的时候，窗内的两人也不着寸缕的相拥着。
乔薇努力想睁开眼，微微动了眼皮，却又马上阖上，仿佛睁眼已经是一个花光所有力气的事，她只觉得，周身的酸软还有由下而上的点点刺痛。
顾楠易慢条斯理地捋好她被汗水粘在脸上的碎发，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念着她是第一次，他已经很克制了，而此刻她的困倦，却像一种无声的指责，指责他太过放肆。
“抱你去洗澡。”顾楠易吻着乔薇的眼睑，柔声问。
乔薇困倦至极，想回答，却又提不起任何力气，只咕哝着“嗯”了一声。
很快，顾楠易下床去了浴室，等放好了热水，才把乔薇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看着怀里的人无意识地勾住自己的脖子，顾楠易忍不住弯了唇角。
简单地整理后，顾楠易替乔薇裹上浴袍，主卧的床上一片狼藉，于是干脆抱着乔薇进了自己住的客卧。
夜里，风也小了，雪也停了。
顾楠易搂住怀里软软的人儿，睡了这段时间里，最好的一觉。
因着被折腾得不轻，乔薇也一夜无梦，连带着生物钟也彻底失效，一觉起来，已经十点。
睁开眼，身边的人已经不再，微微动了下，仿佛刚刚被拆散过似的身体，传来一阵不适。
好容易坐起来，打量了一下自己没有住过的次卧，突然想起自己没睡在主卧的原因。耳朵有点热起来。
“醒了？”顾楠易扬眉，握着门的把手，开门看着乔薇。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是刚醒不久。一下子，乔薇耳边就浮想起顾楠易昨夜，低沉喑哑，带着磁性的询问，他说，试试？
一下子，乔薇转开眼睛，不与她对视，竟然有点不太好意思起来，低低地“嗯”了一声，把凌乱的头发，稍微捋了捋。
下一秒，又被顾楠易拨乱，而始作俑者带着一脸餍足，笑着问她：“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临近过年，大部分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公司本来也没什么事，乔薇想了想，决定懒惰一下：“今天不去公司了。”
一来是，浑身酸痛，爬不起来，二来……脖子上的印记，黑灯瞎火里，被他留在了围巾都遮不住的地方，还是不去公司给各位职员贡献八卦谈论点了。
“那我陪你睡觉。”顾楠易迈着长腿，掀开被子，走进另一侧，顺便，把好不容易坐起来的乔薇又拉倒自己的怀里。
冬天是一个无形中让人亲密的季节，乔薇被怀里的温暖包围着，闷闷地想，自己怎么以前没发现，冬天躺在被窝里，原来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
一个人的前胸贴着另一个人的后背，乔薇的脖子枕着顾楠易的手臂，像孩子玩着什么玩具一般，顾楠易一下一下捏着乔薇的手指。
“我好像，又睡不着了……”
“是不是饿了？”
乔薇摇头。
“那我们聊聊天？”
欢爱后的清晨，一种奇异又熟悉的亲密感，乔薇轻轻地“嗯”了一声。
脑海里，莫名地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再超市时，他说自己一个人了，想了想，乔薇准备认真开口问他的意见。
“顾楠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嗯？”
“我是说，我们一起回家过年？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新年一起许愿了。”还有，你也不用一个人了。但这句，乔薇没说。
背后，好半响没有了回音，乔薇有点犹疑，是不是他不愿意？如果不愿意的话……
乔薇转过身来，对上顾楠易深深的眼眸，他的双眼皮在垂着眸子的时候最好看，此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俊气。
“要是……”乔薇犹豫着，“要是你不愿意，也可以不去的，你开心就好。”怕他觉得勉强，乔薇笑得很真诚。
好像，一般男孩子都不愿意太早和家庭扯上关系吧，好像，也很正常。
顾楠易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好像一下子涌过一阵暖流，他怎么会看不出乔薇眼里的爱意，怎么会不知道她害怕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孤单？
那只被乔薇枕着的手臂一把将乔薇圈到自己怀里。
“没有的，我愿意。我只是……”顾楠易用另一只手，捉住乔薇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在想，要送些什么他们会喜欢。”
怎么会不愿意呢？他巴不得，现在就把她娶了，名正言顺地永远在一起。
乔薇的眉眼弯弯，有无限的笑意，“我爸妈，都很好相处的，你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
“嗯？”乔薇在她怀里动了动，抬着下巴看他，好奇，“你怎么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顾楠易想，她活得明媚阳光，眼底眉梢，都是一种被爱意滋养的富足，那样的家庭，一定是充满着爱意的。
然而出口，却是，“你脾气不太好，说明家里人一定脾气都不错。”
“……”
谁要这种知道啊？！乔薇又悔又气，第二次萌生出“就让他一个人过年吧，谁让他不会说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