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笛脸上带着微笑，笑眯眯地看着楚楚，不太大的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了，“好久不见了。”
“是啊，是挺多年的了！”楚楚笑着点头，“让我算算啊，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工作三年，加在一起差不多十三年了吧！”
“是的，”何笛的目光落在樊凡身上，此刻他就站在楚楚旁边，两个人距离很近，“楚楚，这位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
楚楚有些面带羞涩，“呃，我男朋友。”
“你好，我是楚楚以前的同学何笛。”
“樊凡。”
“？”何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楚楚赶紧帮着解释道：“姓是樊哙的樊，名字是平凡的凡。樊凡，是不是也挺好记的。”
“不会是为了和你搭才故意改的名字吧？”何笛一脸坏笑地问道。
楚楚摇头，“不是，不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叫这个名字。”
日头渐大，道路两旁的树木还不足以遮阴，何笛笑着说道：“前面有餐厅和咖啡厅，我们过去聊。”
“好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三个人来到咖啡厅的露天凉棚，何笛点了三杯咖啡，“我现在在这里上班，有员工价。”
“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怎么会来这里？”楚楚问道。
何笛又拿出几个气球，一边说话，一边给气球打气，“有两年多了。这里工作很舒服，我喜欢这里工作的感觉。”
想想自己以前做驾校教练的时光，驾校里面光秃秃的全是水泥地，相比之下，这里简直人间天堂。“你眼光真好，选了这么一个好地方上班。我要是天天能在这里上班就好了。”
“呵呵，”何笛笑着把一个粉红色的气球递给楚楚，“这是黛丝。”
“真漂亮，何笛你的手真巧。”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角色造型，楚楚看到爱不释手。
“你别介意，”何笛看着樊凡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楚楚很照顾我，就像大哥一样保护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樊凡的声音很冷，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根本就不太在意。他这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最不容易琢磨透。
“这个白雪公主，喜不喜欢？”何笛三两下功夫就用气球做出一个白雪公主。
楚楚直点头，“好看，太好看了。”
白雪公主是楚楚小时候特别喜欢的卡通人物，那时候她的书上贴了很多张白雪公主的贴纸。
“这里只能做迪士尼的人物形象，”何笛低声说道：“要不然我就给你做一个Hello Kitty了！”
“哈哈，”楚楚笑得快成一朵花了，“何笛，刚才小火车上的小丑就是你吗？”
原谅楚楚的后知后觉，她现在才想清楚，为什么何笛会认出她来，还会用气球做这么多可爱的卡通人物。
何笛点头，“怎么样，可爱吧？”
“呃…很五颜六色，看起来非常喜庆。”楚楚想了一下，才想出这两句话。总不能直接对何笛说，丑的都认不出来吧？
“楚楚，一会儿有狮子王的剧场表演，我在里面有客串。现在要先去准备化妆了。你们过一会儿可以过去看。”
“好。你是扮演辛巴吗？”
“不是。一个小角色，你们去看就知道了。”
“好的，几点开始？”
“十点半，在前面的剧场，木房子的那个。”
“嗯，我们等下就过去。”
“那我先走了，对了，楚楚加你微信，咱们以后再聊。”
和楚楚加了微信后，何笛才笑着匆匆离开。在他离开前，竟然还留下一个辛巴的气球造型，不过还是粉红色的。
看着眼前一堆的气球卡通人物，楚楚突然间有一些幸福的烦恼，“有点多啊！”
“……”樊凡没有说话。
“要是早知道会遇到何笛的话，就不用再花钱买这几个了。现在这么多怎么办呢？”
樊凡仍旧没说话，“……”
“喂，我在和你说话。”
“我在听。”
“你好歹给个反馈。”
“拿去卖掉。”
“卖什么？这些吗？”楚楚问道。
樊凡点头。
“好吧，我们去试试，半卖半送，嘿嘿，一举两得。”
楚楚把咖啡喝了一大口，立刻站起身来，“这些气球你拿着。”
“为什么？”
“你长得帅，容易卖出去。”
“呃……”樊凡只能无奈地拿着很多个粉红色的气球跟在楚楚后面。
从咖啡厅出来后，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个餐厅，那里有很多小孩子。楚楚心中暗自高兴，生意就要上门了。
“哥哥，气球多少钱？”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带着一些奶音问道。
“十块。”楚楚抢先回答。
“我，我只有五块钱。那，这个多少钱？”小姑娘指着小一点的黛丝公主问道。
“这个也十块。”楚楚说道。
“大哥哥，我可以五块钱买一个吗？”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樊凡，那样子看起来可爱得不行。
“这个送给你。”樊凡蹲下来说道。
小姑娘开心得不行，“大哥哥你真好。”
楚楚有些生气，卖五块钱也行啊，能赚一点是一点。
“大哥哥，这钱给你。”小姑娘还是把五块钱给了樊凡。
“谢谢你！”樊凡笑着接过来递给了楚楚。
“大哥哥，钱是给你的。”小姑娘有些生气地看着楚楚。
楚楚刚刚拉开腰包的拉链，想要把钱放进去。此时，听到小姑娘这么说，突然间有些愣住了。
“哥哥的钱都是姐姐保管。”樊凡笑着说道。
“那，你要记得把钱还给大哥哥哦，别弄丢了！”小姑娘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楚楚，仿佛她是一个贪财的恶人一般。
“不会的。”樊凡继续温柔地说道。
“大哥哥，我可以买这个高飞吗？”还是之前遇到的小胖墩。
“可以，五块。”
楚楚在樊凡身边，用脚碰了碰他，刚才还说好是十块的，现在突然间降到了五块，这家伙真不会做生意。
没多少时间，何笛留下的气球全部给卖光了。
“大哥哥，这个米奇多少钱？”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姑娘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这个小姑娘在旁边围观了很久，一直没有上来，估计有些胆小害羞。
“这个不卖，是姐姐的。”樊凡笑着说道。
楚楚吃惊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卖？”
“姐，阿姨，我可以买一个吗，我有钱。”
好吧，原本楚楚还打算卖一个给她的，这句阿姨让楚楚实在太失望。
阿姨？有这么老吗？
“小妹妹，后面的商店里有很多，你让妈妈带你去买。”樊凡见小姑娘有些难过，很温柔地说道。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小姑娘突然间眼中带泪，马上就要梨花带雨，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给你一个。”楚楚见不得小朋友，尤其是萌萌哒的小可爱们流眼泪。
“谢谢阿姨。”小姑娘把钱给了楚楚。
“要叫姐姐，我还很年轻的。”
“可是妈妈说，见了年龄大的就要叫阿姨，这样才有礼貌。”
好吧，真是会教孩子的家长！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走了。”樊凡拉着楚楚的手。
“现在才十点零五，距离剧场表演开始还早着呢！等你把这两个气球卖掉再走”
“这两个不能卖。”樊凡停下来，对楚楚说道。
楚楚看着手里的仅剩的两个气球，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卖？”
“我送你的，不能卖。”
“可是，刚才何笛送了那么多，你还不都卖了！”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送的不能卖，别人送的可以。”
“你这是双重标准。”
“……”樊凡冷冷地看着楚楚。
楚楚被他冰冷深邃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好啦，不卖就不卖，听你的。哎，你知不知道，以前上学的时候，何笛是个小胖子，对了，比刚才我们看到的小胖墩还胖很多。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没想到这家伙男大十八变，竟然出落得这么高大帅。”
楚楚拿着两个气球，边走边说，丝毫没有留意到樊凡严冬一样的表情。“你肯定想不到，那时候何笛有个外号叫何仙姑。你能想象吗，他那样一个胖胖的男生被人叫做何仙姑，哈哈，现在想来都很搞笑。”
樊凡很随意地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楚楚继续很兴奋地说道：“何笛现在变化太大了，和小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像。你知不知道我怎么认出来他的吗？”
樊凡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仍旧是冷冷地站在一旁静静聆听。
“你还记不记得，见到他的时候，他比划了一个吹笛子的手势。哈哈，你肯定想不到，何笛人如其人，他会吹笛子，而且吹得非常好。我们小学的时候，他还是学校民乐团的主力呢！”
“你呢？”樊凡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趣。
“你猜。”楚楚笑着说道。
“你也是？”
楚楚笑着点头，“那当然了。我可是多才多艺，很有艺术细胞的。”
“我相信。”
“什么？”
“你很有艺术细胞。”
楚楚感觉樊凡的语气有些奇怪呢，她似乎听出了一些讽刺的意味。
“你别不信啊，如果不是我后来从乐团退出，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成音乐家了呢！”
樊凡露出了一丝浅笑，淡淡的，如同冬日里盛开着的水仙花，美丽中带着些许清新，让人忍不住想凑近了去仔细观赏。
“你笑起来真好看！”这是楚楚下意识说出的话。
“什么？”樊凡有些懵懵的感觉。
楚楚赶紧收起自己有些花痴的表情，“没什么，就是你以后可以多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