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教练，你今年多大了？”
“怎么？”
“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对象？”
“还是好好练车，认真做笔记。”
“车要练，笔记也在写，可是这些都不影响呢！”
看着李老板的丈母娘，脸上带着的笑吟吟的表情，楚楚很自然地想起了自己一部小说里的媒婆。看来女人，尤其是有了一定生活阅历的女人，都热衷于这项工作。尽管这工作通常情况下是没有工钱拿的。
“楚楚教练，我有个侄子，今年二十八岁了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在银行工作，有没有兴趣互相认识一下？”
“谢谢了，还是算了吧。我目前还没打算找对象。”
“可以先做个普通朋友嘛！就当多个朋友多条路，总没有什么坏处。”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李老板的老丈人的份上，以楚楚的性格肯定要怼他一顿。什么叫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这是一条邪路、岔路、不归路怎么办？
再说了，不要再拿普通朋友这种借口去劝人相亲了。像这种关系很普通的朋友，楚楚的微信群里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了。也没见哪一个由普通朋友变成了亲密战友。
尽管自己心里很抵触，但是楚楚还是努力保持微笑，浪费了很多口水才劝说两个吃饱了没事干的老人家，重新将心思投入到练车上。
下班后，楚楚接到了李老板的电话。
来到他烟雾缭绕的办公室，楚楚被呛得几乎要窒息
“老板，你这里莫不是发生火灾了？要不要我去拿个灭火器过来？”其实楚楚很想说，你丫的一个人躲在这屋子里，门窗紧闭吹着空调抽着烟，不知道烟味散不出去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历劫飞升了呢！
“哼。”
看来李老板心情不太好。怎么了？难不成抽烟被丈母娘批评了？
“老板，是不是刘伯伯他们对我不满意？”
“你还知道。”
“知道，知道。我早就说了，一开始就不愿意…”
“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拒绝？”老板，他们两个可是你硬塞给我的。我巴不得换两个年轻养眼的呢！
“现在可好了，你不愿意去。回家我可惨了。”
“去哪里？”
“相亲啊！”
“相…亲？”看来两个人没有在一个频道，楚楚想说的是学车的事，而李老板说的是介绍对象的事。
“楚楚，无论如何你也要帮兄弟一把。如果你不想看兄弟我接受家庭暴力，明天就随便去应付一下。反正成不成再说。”
“真的要去？”
“废话。”
“来回交通费可以报销不？”
“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喂，我告诉你。明天可是一个绩优股，说不定去见了以后，你还要来感谢我呢！”
男人就和股票一样一样的。
同样的一支股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定义。有的人眼里这是绩优股，另一些人却根本看不上眼。不过绩优股好歹还带个优字，总比概念股好些。
如果樊凡这家伙也是股票的话，很明显应该算是概念股。如果不深入了解，是发现不了他隐藏得极好的才能的。
回到家后，楚楚爸正在和她妈妈汇报今天店里的情况。
“今天生意好得不行，你不知道，我忙前忙后，连口水都没喝。”
“樊凡那孩子过去了，是不是能帮上忙？你感觉他怎么样？”
“不错，不错。手脚麻利，手艺也好。只不过…”
“不过什么？”
“就是样子有些冷淡，脸上也没个笑容。”
“这有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你没看到电视里面总是演一些那些高冷霸道总裁。这叫酷，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我只知道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都要笑脸相迎。”
“那你看，他和咱们楚楚…”
“爸，我回来了。”
现在楚楚在驾校的工作已经恢复正常。李老板三番五次催促，很多学员就是冲着楚楚金牌美女教练的名头去豪朋学车的。楚楚再不去上班，估计有些学员都要闹着退学费了！
每天早上，楚楚先帮着去店里打打下手。等樊凡八点钟过来的时候，楚楚再回家照顾老妈。她家的生意以前都是持续到下午两点的。现在为了不影响楚楚在驾校的工作，每天老爸都坚持十一点收档，然后回家替换楚楚。
下午时间，老爸通常是补觉时间。毕竟每天早上不到四点钟就起床。
“楚楚，樊凡家里有哪些人你知道不？”
“不知道。问这个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你今天上班怎么样？”
“还好。”
对于楚楚的教练工作，经过这段时间，爸妈似乎也渐渐接受了，不像以前那么排斥。
“楚楚，你年纪也到了，有没有考虑找个对象？”
老妈的话让楚楚立刻警觉起来，“有啊，这不明天就要去相亲了。”
“相亲？和谁？”
老爸本来起身去厨房做饭的，听到她们的对话，又返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们驾校老板的丈母娘介绍的。”
“做什么工作的？多大了？”
“二十八，好像在银行工作。”
“比你大三岁。银行，也不错。可是…”
“你明天好好打扮打扮。”
“哦，好。”
楚楚回房间以后，她爸爸来到楚楚妈跟前小声说道：“不是说，要撮合她和小樊的嘛，你怎么还让她去相亲？”
“去相亲怎么了？反正也不一定能成。”
“那万一要是成了呢？”
“你呀你，你自个儿的闺女啥条件你不清楚吗？脸黑成那样，个子也不高。就咱这家庭条件，你说好男孩能看上她？”
“那我看樊凡就不错…”
“小樊这孩子不是工作不好嘛，说不定他学历也不高。虽然人长得不错，但是好歹他和楚楚各有优劣，两个人在一起谁也不嫌弃谁。再说了，他一个厨师，还不是给人打工的，家里能好到哪里去？”
“也对，如果他家里再有几个兄弟姐妹就好了，到时候…”
“你先收起招上门女婿的念头。等他们八九不离十了，咱们再提。”
“好，好。”
躺在床上刷手机的楚楚，哪里知道她爸妈在房间里正讨论着她和樊凡的事。
早上在店里的时候，当樊凡踩着单车来上班时，她还以为是哪个高中生过来买小笼包的呢。
当时楚楚睡眼惺忪地问道：“要什么包子？酸菜的，萝卜的还没好。其他的都有。”
“喂，是我。”
“啊，是你啊。你怎么来了？”楚楚出门的时候，估计把脑子忘在家里了，一时还没有记起樊凡过来帮忙的事情。
“叔叔，车子停在这里可以吗？”
“小樊啊，”楚楚爸正在店里包着包子，“放里面吧，等会儿人多了不好走道。”
不得不说，樊凡的到来，让工作效率大大提高。原本还有些供不应求的包子，很快摞得很高。
八点半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楚楚和樊凡两个人忙前忙后，一会儿都没停歇。
“你们这店换老板了吗？”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姨问道。
“没有。”
“那原来的老板娘呢？”
“我妈妈最近身体不好，在家里休息。阿姨，您要点什么？”
“楚楚，拿一笼木耳包子，再打一碗豆浆，不加糖。”
“老板，这是你女儿女婿吗？小两口都挺勤快的。”
“不是的，阿姨。”楚楚将豆浆放在桌上，“这是我的…”想了一下说学生又不太好，“朋友。这段时间过来帮忙的。”
刚好樊凡拿着一笼包子，听到朋友两个字，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年轻人长得真帅气，老板，先恭喜你们了。”
“……”
快九点的时候，楚楚赶回家照顾老妈，自然不知道后面店里发生的很多事情。
通常情况下，店里的生意有两个高峰期。
一个是七点半到八点半。
另一个是九点半到十点。
第一个高峰期是附近的居民和学生。
第二个高峰期是错过了第一个高峰剩下的学生。
春晖路上有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每天早上人流量很大，生意自然也不错。
一般情况下，第二个高峰期要比第一个少一些。
可是今天是个例外。
第二个高峰期的时候，恰好是附近的几所学校大课间的时间。很多初中生和高中生，早上还没来得及吃饭的，会趁这个时间出来买早餐。
早已经在后厨忙活完了的老楚，来到前面帮忙。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时间段来这么多学生，而且基本上都是女学生。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这些女学生还指名让樊凡帮着打包收钱。就算樊凡那边等着买东西的人都排起了队，他这里仍旧是没几个人来。
原本打算十一点收档的，没想到十点半不到，所有的包子都卖光了。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第二天楚楚爸特意多准备了十斤面。现在有了樊凡帮忙，他们两个人一起动手，包包子的速度快了很多。往常都是他一个人在后面包，楚楚妈在前面忙活。现在多了个帮手，让他第一次体会到少有的轻松惬意。
“楚楚，你今天约的几点去相亲？”老楚在后厨包着包子，突然间想起了这件事情。
原本在飞快地包着包子的樊凡，手上突然间停了一下，似乎这个问题让他有些吃惊。但是，他很快地恢复如常，手上继续忙个不停。不过，他一边忙，一边在等着前面楚楚的回话。
“十一点半，不急。”
“早知道今天就不多准备面了，这要是耽误了，就不好了。”
“没事的，爸，反正也没什么当紧的，早一点晚一点都行。”
樊凡似乎轻轻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轻松很多。
在一旁擀着包子皮的老楚自然将他前后表情变化都收在眼底。不知怎的，他突然感觉心情不错。
上午十点五十收档回家的时候，他心情更好。原本还在担心多出来的十斤面有可能卖不完，哪里想到生意竟然这么好。更让他高兴的是，樊凡这孩子忙前忙后一刻不停，也不叫苦，也不偷懒，省了他不少力。
楚爸回到家的时候，楚楚正在挑选衣服。
“你身上这件就不错。”
“我妈说不行，太难看了，非让换一套。”
“不就是去吃个饭，见个面，差不多就行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你去和我妈说说？”
“算了，还是换一件吧。其实你身上这件感觉有些旧了。”
哪里会旧了？这可是她前段时间才买的。只洗过一水，今天是第一次上身。惧怕老妈的淫威还不敢承认！楚楚在心中腹诽着。
“这件怎么样？”
“太正式了吧！”
“我妈刚才说身上的这套太随便，让找一件正式点的。”
“那好吧，先拿给你妈看看。”
这是一件青绿色的连衣裙，用细纱制成的。这件衣服还是去年参加表哥的婚礼时候，作为伴娘的她，特意去买的。
这件衣服很显然让楚楚妈非常满意。
因为当时这件衣服就是她帮楚楚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