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言新回来的时候,发现被自己拎走袋子的地方又多了几包,蓬头垢面的胡晓萌头发散乱,满脸汗水,脸上还糊得一道一道的污渍,显然用脏的手在脸上抹过了,那一道道就是她手指的划痕,怎么看怎么像只小花猫。
看见程言新过来,拍拍双手,满脸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东西有点多。”
看着除了地上堆着东西,其他地方已经空荡荡的房间,这时候程言新只希望快点打包完,已经不在乎东西多不多了,多一包少一包已经不重要了,怎么样都要把它一次拉完,程言新双手叉在腰际环视了一下四周,预估着车里的空位,问道:“都打包完了?车能装下,还可以,不算太多。”
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心虚,来之前特地脑补了一下,胡晓萌家里的情景,特地准备了两个大旅行箱,那时觉得两个都有点多,事实有点打脸,再准备两个箱子能未必解决。
“我搬下去,你去洗洗,脸上都脏兮兮的。”说着又拎起几袋子就走,今天全当健身了,不用去健身房打卡了,这一趟趟的负重跑够一天的运动量了。
看着镜子里脏兮兮的自己,就没想明白不是打算一袋袋一点点搬的吗?这蚂蚁搬家似的才看不出自己的东西多呢,现在好了,一次性全搬过去,程言新肯定在心里嫌弃自己了,可自己就是什么都不想扔,感觉每一样都是有感情的,拿拿这个是第一份工资时买的,拿拿那个是为了犒劳自己加班,用加班工资买,再看看那个是为庆祝自己第一次谈成客户时作为纪念买的。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每一样都是有感情的,每一样都是有特殊意义的,都充满了回忆。
胡晓萌洗脸池的水龙头下接了一捧水往脸上敷,顺势用手抹了一把。这是最后一次在这洗脸了吧,从此要过上寄人篱下的日子了,不自觉地伤感起来。
程言新上来,看着最后的两个箱子,招呼着胡晓萌该走了。
胡晓萌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因为没有毛巾,任凭水珠挂在脸上,瘪着个嘴,程言新放下正要往外搬的箱子,紧张地走过去,捧着胡晓萌湿漉漉的脸,周围的发丝顺着水缠在程言新的手上,冰凉而清冽。
四目双对,看着胡晓萌迷蒙的双眼,关心的问道:“怎么哭了?”再上下看看胡晓萌的身体,“是不是收拾的时候受伤了。”
“程言新,你以后会不会把我当奴隶使啊。”
“我把你当宝,怎么会当奴隶?”
“奴隶不都是为了温饱住在主人家里的嘛,那我住的是你的房子,工作是你的公司,我跟奴隶有什么区别呢。”说着情到深处,还真觉得自己以后就是过这非人的生活了,她忘了程言新给她钱,给她烧饭,就想着自己以后得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在伤感呢,还以为受伤了,原来是心理受伤了,不是肉体受伤了。才多大点事,就那么伤感,真怀疑她一个人已经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