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放开我!”
罗桥怒骂着,左右躲闪,怎么也不肯让他亲到,关赫虽很急切,到底感觉有些不忍。放开了些,说道,“阿桥,我们在一起过,你只是忘了,八年前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现在需要你,真的很需要你。放心,我会比那时候还温柔。”
罗桥死死地看向他,眼里尽是敌意,说道,“你敢碰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关赫闻言不住一笑,火热的唇凑了过去,“我已经后悔过了,不想再后悔。你这么喜欢孩子,我们就生一个,一定比天赐好!”
他说着在她敏感的耳蜗,用尽方法挑逗。她却丝毫不受影响,大声骂道,“混蛋,你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我恶心!”
不甘会使人心生怨怼,渐渐吞噬掉一个人的思维理智。关赫终于在不得所偿里暴露恼怒,他死死扣住她的双腕,说道,“阿桥,我耐心有限,我不想弄疼你!”
罗桥嗤声一笑,“人和畜牲,是有区别。”
畜牲??
男人的自尊彻底被践踏。
他双手扣住她,说,“我是男人,想睡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了?如果当年你不这样,我会去找别的女人?你没资格怨我!”
这些曾说服自己好过的话,这些他曾心里指责过罗兰的话,到底是说了出来。
拥有弹性的保守睡衣被粗鲁扯到了胸前。白皙秀颀展露,完美锁骨惹人心中沸腾。男人的叛逆倾倒,如痴如醉的想要进行一场不愿停歇的梦幻旅程。这对于女人来说,是极大的耻辱。她身心承受不住,发疯一样挣脱,无能为力的撕咬。
紧挨沙发的圆形木桌,除了放有天赐的变形玩具,罗桥的挎包也放在了上面。她的手突然放弃了挣扎摸索了过去,捞起了那把开了刃,做为防身,曾拿来吓唬我的匕首。
猛然的割肉剧痛,使人瞬间清醒。关赫放开了罗桥,他抬眼看向逃脱的她,她理着被扯乱的睡衣,他捂紧受伤的臂膀站了起来。
血液猩红透过羊毛精纺的西装面料,渐渐浸到了手上。疼痛使躁动消失殆尽,蓦然清醒之后,这才后悔自己的冲动。
“阿桥,我……”脑海里已经难以组织语言解释,却是他欲要上前的举动,惊到罗桥。她忙把手里的匕首抵在了自己脖颈动脉,斥道,“站住,别动!”
关赫被吓住,停在原地说道,“阿桥,别冲动!我不那样了,我不过去,你别伤了自己!”
一个无耻之徒的话怎会令人相信,仍旧是刀抵脖颈,罗桥愤恨的吼道,“滚!”竟是转眼望见站在卧室门口的小小身影。
孩童木然的眼睛很是扎眼,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在观看客厅里的一切。看自己一贯冷漠傲气的父亲,居然也会变得如此这般卑膝。
他是不相信的吧。
但他站在那多久了?
刚才……
他们在沙发上,他也都看到了?
转念想到如此,罗桥瞬间恼红了脸颊,匕首立刻收了起来。关赫沿她视线转头望去,看到天赐时,也是一愣。再怎样,他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兽行的一面,尽管,是从不放心里的儿子。
“爸爸,你流血了。”愣愕的天赐对上关赫回过了神,他怵怕的上前几步,却不敢靠的太近。眼睛去看罗桥,罗桥撇过了头。她懂孩子的意图,却不会再给他机会。
“既然醒了,就赶紧一起走。”她说。
“漂亮阿姨……”
“阿桥……”
两父子想要同时拒绝,被冷漠打断。“离开这里,马上。”她近似吼叫了起来。
“好,我带他走。”关赫忍着伤口的痛,磨磨蹭蹭走向门口,天赐畏畏缩缩的跟着。决像犯了错的父子被赶出家门。只见门打开了,两人迈了两步出去,罗桥在后,把天赐的东西和玩具尽扔给了关赫,然后重力的合上了门。
“唰唰唰~~”
阳台的窗没有闭严,起风了,山雨欲来风将满楼,丝丝寒气灌了进来,打在了罗桥身上。她怕冷的环抱上了自己,在沙发旁的地毯瘫坐,巡看了眼乱糟糟的客厅,却没有一点可以站起来的力气。
噩梦一场,不过如此。
再坚强的人也该痛哭一场了。
但罗桥哭不出来,是倔强不肯认输的性情,是自我惩罚的手段,全部憋闷内里,侵蚀着自己。
孤凉,无助,在此刻油然而生。
在应安然入睡的时候,在她渴望依偎的时候,竟是如此狼狈。
是,她想朴英。
好想,好想。
心里的那个她打败了她。
同一平行时空,朴英在海城的家里,两个大男人在书房里又将要过一夜。一旁是线上指挥工作的一然,早已在劳累过度中打了盹。
而他还是睡不着。像这些时日的等待,他无法安眠,即便一然都拿自己名誉保证过,罗桥绝对绝对会先来找他。
“叮~叮~”
两声清爽滑翔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深夜打破呆若若人的心。她有了反应,看过去,拿起,点开。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和你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收集春天的细雨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听你诉说古老的故事
细数你眼中的情意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踏遍万水千山
走遍海角天涯
让每一个日子
都串连成我们最美丽
最美丽的回忆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并肩看天边的落日
并肩听林间的鸟语.
喔...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踏遍万水千山
走遍海角天涯
让每一个日子
都串连成我们最美丽”
…………
朴英的嗓音唱起歌来,低沉富裕磁性,干净不失成熟,赋予其中的情感浓烈。在人细细听来,像一瓣瓣压垮枝头的雪花,让心里的设防抵御层层崩溃。
她忍不住掩声痛哭,决堤的泪正如此时她身不由己的想念。
“阿桥,怎么了?”朴英电话里像能感觉出什么似的,急切的问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嗯?”
罗桥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她使劲控制着自己,偏偏他的声音是这样让她痴迷,他说,“我想你,阿桥,你想我吗?我想见你,我想现在就去找你!”
“嗯……”她隐忍中应了一声,不知是无意,还是就是她的回答。
再看这边书房时,独留哼哼入睡的一然。电话被挂掉了,有人连外衣也顾不得披上,一路狂奔下楼取车。在大雨倾盆的夜里,仅仅十多分钟,朴英就来到了罗桥家门前。
罗桥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场景,他没有敲门,熟练的输了密码便进来了,就同回自己家一样。
他气息不稳,深深呼着气,她从地上扶着沙发慢慢站起,看着他缓缓的走来自己。
两两相望中尽是爆发的情感。
他想她,正如,她也想他。
禺山别墅。
私人医生把关赫的伤口仔细处理好,说再深一些就伤到筋骨了,嘱咐他一定要注意。他先看了眼卧室方向,应是天赐在那再次入睡了。他转头回来,心里痛着,沉默不说话,待医生被送走了,就去酒柜灌了自己几杯烈酒。
“先生……”子良回来看到他,欲要壮胆劝解,哪知招来一个狠戾眼神。他最是识趣,无奈的闭嘴退身走了。
又是这样一个大雨的晚上,很像国外大丛林的那次。子良是这样觉得,他站在宽阔的屋檐之下,抬头看了看无尽黑暗的雨幕。
“呵~”他竟莫名其妙的哼笑了一声,眼里藏有看不明的秘密,手指伸出,触碰了连串砸下来的雨水。
是冰凉的,他却很喜欢。
然后就这样没有任何防护的走进了里面。
电闪雷鸣依旧,一明一暗交织成一袭华美的乐章,在天地之间来回游走。千家万户多数早已进入甜美的梦,透过闭紧的窗帘,精简的女人卧室,爱昵的气息还未散尽。
朴英豁然惊醒。
他赶紧看了看怀里的罗桥。
她还在,她没有再逃。
他安然一笑,拥她的力道更紧了些,接着又闭上了眼睛。
阳光明媚总是在风雨飘摇之后,经历一夜骤雨侵袭的海城,居然挂起了明晰的彩虹。
罗桥不着一缕的从自己床上醒来,扭头忘向空空的身侧。房间外的响动引起她的注意,披了睡袍下床,见到厨房里忙活的人。
过去的数年里,她见过无数次,是雷柏霖这样为他操持的背影,她没有什么特别感觉,而在这一次,她居然萌芽出了幸福。
只是她还不太明白,她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醒了?”朴英回过头,冲她笑了笑,说道,“很快就可以吃了,你先去洗漱一下,等着就好。”
话说得如此自然,自然到两人就是同居多年的恋人。罗桥乖乖应了一声,去了浴室,等整理好了自己再次出来,面前便是一桌暖胃又开胃的早点。
家里都没什么,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坐在桌前呆滞的像个孩子,还是个犯过错的孩子。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朴英问。
罗桥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她哪里是不合胃口,是不好意思。是吧,她罗桥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朴英有点想笑,他觉得这样的罗桥很可爱,很可爱。
罗桥倒知他故意调弄的意思,低头开始吃了起来,不过还是被对面炙热的眼睛烤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