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们倒是听明白了，他不是没钱，只是不敢花钱。
的确，别的不说，看病治病是个无底洞，有一天身上出了什么毛病，你总不能不治，一治可不就是不停的往里扔钱么？
程永哲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要不了你的身家性命的。就当交个朋友。”
这小子，莫名的对程永哲的胃口。
男人一听，慌了，赶紧摆摆手生怕他们觉得他要占便宜，“不不不，该看还得看，看诊费我一定会出的，我没有要占这个便宜的意思。”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很对我的胃口，单纯想交个朋友，我是程永哲，这是我的妻子林云静。父亲程兆礼你也认识了，那是我母亲，还有四个孩子和一只小狗。”程永哲看上的人，也从来不客气，拉着媳妇儿就介绍起来。
“额……你好，我是严立国，家里只有卧病的妻子和现在16岁的儿子。程老先生要是赶得及，嗯……明天，明天就去行吗？”都走到这个情况了，交这样一家朋友对他来说不是百利无一害的吗。
严立国先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想起妻子的病耽搁不得，眼神瞟了瞟程兆礼，提出了明天就去的意见。其实他心里也虚，人家是什么身份，看病不得需要预约的么。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草率了。
“既然是朋友了，就叫一声程叔行了。不过我看病有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程叔请讲。”严立国也没有扭捏，恭敬的道。
“我孙女程清念，从小时候就跟着我学习医理了，所以我看诊的时候需要她在一旁协助和学习，但是你放心我不会用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严立国这才认真的把目光放在程清念身上，想想看，刚刚这小姑娘说话一套一套的，没想到从小就开始学习医理了。
“这没问题，明天还麻烦程叔了。”
“这样，你们住哪，我们明天早上去找你。”
“嗯……房子是临时租下来的，位置有些不好找，我明早来医馆接您吧。”严立国想到自家那个位置，还是不要为难人家的好。
“也行。明早十点，医馆门口。”
约定好时间之后，严立国就已经离开了。只不过程清念还盯着他的背影发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念念，又想什么呢？不想去了吗？”程兆礼发现坐在身边的孙女一直盯着人家后背发呆，有些奇怪，刚刚不还期待着想去呢吗？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程清念摇摇头。
“姐姐好奇什么？”程清晗向来是最爱粘着程清念的，一直在她身边就没走开过。
“好奇那个叔叔的妻子，和他们家那个14岁开始就做起生意来的小男孩儿。”
“姐姐怎么知道是14岁啊？”程清晗奇怪的问。
“啊？……”程清念眨了眨眼睛，“刚刚叔叔不是有说过，他妻子生病一两年了么？现在16岁，两年前接受公司的时候不就是14岁么？”程清念揉了揉程清晗的小脑袋说着。
“啊这样啊，还是姐姐聪明。”他笑了笑，又钻在姐姐怀里。
“行了，早点睡，别缠着念念。”程清时最看不下去的就是程清晗这幅样子，装的比谁都可爱一个劲儿的缠着妹妹，也就小那么一两分钟，哪来的臭毛病都不知道。
这样想着，程清时火更大了，一把把程清晗从程清念怀里捞出来，“走了，回家睡觉。”
“走吧爷爷，明天还要出诊呢。”程清念也站了起来，拉着程兆礼走。
“好，走咯。”程兆礼也没有想什么，顺着程清念就一起离开。
晚上，程清念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透过窗户看窗外，月亮很亮，能将房间照的一清二楚。原本窝在那边的零零初也感受到了她的难以入眠。
悄悄的走到床边，“睡不着么？”
“零零初也没睡啊？”
“嗯，看主人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要不要聊一会儿？”零零初坐在程清念的床边，从带回来到现在已经又两年的时间了，他长得很慢但如今也有中型犬成年的大小了。
“好。”程清念也从床上起来，坐在零零初的身边抱住狼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他又长又白的毛发。
“主人在想什么？”零零初虽然是一匹正儿八经的狼，但是在程清念面前，一点傲气都没有的。
“你说，我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么？”程清念顺着零零初的毛，说话之间思绪却又好像飘远了，望着月亮似乎透过它，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为什么这么想？”跟着程清念来到这里这么久，发家致富，学习医术，他甚至也以为她已经融入现在的生活了。
“零零初，你知道我觉得现在的一切有多不真实么，越是幸福越是快乐，我就越害怕这其实不属于我。你说，我真的能够改变他们的命运么？”程清念深深的看着零零初的眼睛，心里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唉……”零零初抬起自己的一只爪子，控制力道的在程清念的小脑袋上拍了拍，“记得我说过，主人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空间么？”
“记得，你说因为我上一世做过很多好事。”
零零初摇了摇狼头，“这并不是关键。人的一生会有很多很多的遗憾，就好像上一世的主人一样。亲人一个一个离去，您会不甘，会愤怒，会怨恨，可是您最终还是没有放弃不是么？您没有放弃，善待这个世界。”
“我不懂。我甚至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其实有很多人，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会变得疯狂，会憎恨这个世界，更有甚者会做出一些事情来伤害无辜的人，因为他想让别人也体会一下他的痛苦。主人，你让我看到的，是一种大爱。即使受过再多的伤，你也依旧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善良。”
程清念嗤笑出声，她低垂着眼睛，“零零初，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