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的产检已经做完了,一直在妇产科门口等着叶清泠出来,过了好一会之后,叶清泠才从里面拿着资料出来,两人都看到了对方。
“林小姐,你还没走啊?”叶清泠礼貌性地问了句。
林沐颔首浅笑,“我有点事想找你,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叶清泠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确定这个时间段暂时没什么事情,这才答应和她出去聊会。
她们找到了后院一处亭子坐下来,林沐挺着肚子缓缓地坐了下来,叶清泠看着她肚子那么大,坐得那么辛苦,便随便找了话说。
“产检的情况还行吧?我看你月份也挺大了。”叶清泠看着她的肚子说。
默默地,她也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曾经她的肚子里也有一个生命,此时她是无比地羡慕林沐。
林沐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浑身散发着母亲的温柔,“六个月了,医生说很健康。”
六个月……原来已经那么早就开始了,叶清泠默默想着。
“这样,那你和宇谦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们都有孩子了。”叶清泠脱口而出。
林沐听到这句话,笑得停不下来,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她肚子都有点疼了,如果不是傅宇谦早就说了那件事,她可能还得笑得更大声,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最离谱的事情了。
叶清泠看着她这么笑,心里有点发麻。
林沐笑完之后,整理了一下语气,才轻声说:“清泠,你误会了。”
“嗯?”
“其实,我三年前就结婚生子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沐再度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这是二胎。”
“和傅宇谦?”叶清泠还没有转过来。
林沐又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轻轻揩去了泪珠,“当然不是了,我老公是个军人,当时因为傅宇谦当医生很忙的原因,我们渐渐离了心,所以选择了和平分手,分手半年后我就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公,认识两个月就闪婚了,然后就生了孩子。”
“我和宇谦现在就只是朋友,上次在思哲医院是在办退档的事情,因为我老公想让我转院到天雅医院,所以我就转来了,那天我也只是刚好碰见宇谦,寒暄了几句,没想到会被医院的人传成那样子。”
叶清泠听得睁大了眼睛,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真的?”
“当然。”林沐笑,继续回忆起了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和宇谦是高中同学,当时是我喜欢他缠着他,他才和我在一起,后来我才发现那时候的强迫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压抑,后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医学中,也是那时我才决定放手,因为我不想继续那样下去,爱他爱到失去自我,那不是我,我也不想让我们变成陌生人。”
“我早就已经放下了,我知道他自从遇见你之后变了很多,你的出现让他充满了快乐,他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是真心祝福你们,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在一起。”
林沐讲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说给叶清泠的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听,高中那段时光,和傅宇谦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美好的,她也不会忘记。
“原来是这样,他一直都没和我说过你们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把那些谣言当真。”叶清泠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声音越来越低。
毕竟听信谣言,没有给傅宇谦解释的机会,就直接给他定了“死罪”的人是她,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好了。
不过,林沐说他们早就分开了,三年她也已经结婚生子了,那么那天傅宇谦没出现在婚礼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如果他没有去找林沐,那他去了哪里?
叶清泠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还是想问一下,“林小姐,三年前宇谦有去找过你吗?”
“没,我们分手之后就没见过了,我们也是前段时间才碰到的。”林沐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林沐是三个月前跟随丈夫的工作调动回到这座城市的,然后因为联系上江思哲,所以才和他们聚餐,那是他们三年后第一次见面。
“那他那天去哪里了?”
“什么?”林沐问。
叶清泠脑海里突然闪过傅宇谦身上的那道疤,还有江思哲曾经跟她说过的一个同事因为受了重伤,丢了妻子的事情,这一切都太巧了,傅宇谦那道疤那么深,怎么都看不出来是割阑尾炎留下的。
莫非……..
叶清泠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慌张地和林沐道了别之后,就跑着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之后,叶清泠做了一下深呼吸,仔细回忆江思哲那天说的事情,然后直接打了电话给他。
“思哲,顾昀接风宴那次,你说有个朋友三年前受了重伤,那个人是不是傅宇谦?”叶清泠直截了当地说了。
江思哲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才试探性地出声:“你……都知道了?”
叶清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她双手握着手机,声音颤抖道:“你说那天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全部的事情。”
“那天宇谦做了一台手术,但是手术失败了,是患者自身的问题,病人家属隐瞒了患者麻醉敏感的事情,导致手术中出现了点问题,后来患者去世了,家属接受不了,非说是医院的错,后面就带了一帮人,拿着刀、棍棒就过来闹。那天宇谦腹部被捅了十几刀,头也被打了,后面直接就被送进ICU了。”
“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拽着我让我不要告诉你,他说宁愿你恨他,也不愿你知道这件事情,他的病情很重,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醒过来,但是他回去找你的时候就找不到你了……”
江思哲仔仔细细地讲了当初发生的事情,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不断地在叶清泠的心里划着,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哭着挂掉了电话,整个人蹲下来埋头哭了起来。原来他受伤了,他不是后悔了,他只是没办法出席。
她差点就真的失去他了。